六王爷吃惊的问道。
“事情没出定论，本王也不好说。倒是六皇弟，人还没入殓，你进香也无用，天色也暗了，方家人死不瞑目，你还是小心一些，早些回去的好。”
祁景行眉目温柔，话说的难听，可表现出来的却像是在关心他一样。
让六王爷心中恼火但是却也不好开口，只得缓缓道：“多谢四皇兄了。”
出了义庄大门，上了马车。
祁景行方才问苏昭月：“王妃，今日可有收获？”
外面的程锦闻言，也是支棱着耳朵听。
要知道，一共就剩下三天的时间，大理寺那些不做人的东西将事情推给他们兵马司，昨儿个晚上王爷色欲熏心，醋意上头的，就抓了个人回来。
现在还要顺着这个人查，就差没想直接按头定罪了。
王妃还跟着一起胡闹，还来验尸！
这整一天过去了，什么也没干！早知道还不如在家喝茶吃糕点呢。
马车里，苏昭月闻言点头：“这些人，并非是死于同一人之手。”
“嗯？”祁景行这倒是还不知道。
苏昭月暗道，果然，这件事是大理寺偷偷压下了卷宗。
今天她来检查，上面的伤口也的确不是同一个人。
“王爷，那位方家大小姐，是死于琴弦。而其他的人，却是被毒死的。”苏昭月望着男子，缓缓地说道。
祁景行手指微动：“琴弦？”
“不错，不过……这位方家大小姐的伤口来的诡异，甚至……她，她还是能依稀能看出来笑容，身上也没有挣扎痕迹，甚至，我怀疑可能是自杀。”
苏昭月继续说道。
自杀？
祁景行心下一沉。
这么说的话，那方霜儿应该不是被落音杀了的。
落音与方家人相识，也是唯有方霜儿。
这般，落音的犯罪可能性反而是小了。
“王爷，你与落音公子可有仇？”苏昭月反问他。
祁景行闻言，浅浅的笑了：“本来没有，不过很快大概会有了。毕竟……本王兴许抓错了他。”
“罢了，此事暂缓，若真的抓错了他，给他认错又何妨？王妃适才说，其他的人是中毒死的？”祁景行又问道。
“不错！那些人皆是死于毒，而且，毒的用量非常高明，如果我们再晚一天过来，只怕都查不出了。这毒，就算是仵作，甚至也未必验得出。
是一种特殊的浆果。
服用之后，会让人猝死。
他们身上的伤，是在那之后被割上去的。”
苏昭月笃定道。
“王妃怎么就确定？”外间，程锦也觉得惊奇。
苏昭月闻言也耐着性子解释：“因为伤口不同，人死后的伤与死前的伤是截然不同的。所以，必是如此。”
程锦也不说话了。
怎么兵马司的仵作过来一趟之后，没看出什么来？
他们昨天可是无功而返的。
祁景行摸索着腰间玉佩，缓缓问道：“王妃，这样的浆果，想来不好找吧？”
“这浆果名为玉心果，长在南边，也唯有南边的农户家才能对这东西更熟悉一些。”苏昭月解释道。
“又是南地……落音老家是南地人，方家也是。落音是方霜儿的师傅，方家……从未以此炫耀出去过，否则，不会知道的人很少。方家的仆从丫头一个没死。
早早就给遣散了，似乎是知道什么。
方霜儿死于自杀。”
祁景行总觉得这些事情与落音有着莫大的联系。可是若仔细说起的话，却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因为落音他那日有不在场的证据。
祁景行一路都在沉思，苏昭月则是缓缓地说道：“王爷，或许可以从方家入手，我总觉得方家人兴许有什么能查到的。没有平白无故的恨。”
苏昭月提醒道。
祁景行闻言，也点头道：“只能是如此。”
“程锦，我让你们抓的人都抓回去了吗？”
“回王爷的话，都给抓回去了，只不过……他们府上的管家，跟着我们回去之后，多次想要自杀。被发现之后，提出要先去他主家的宅子前头看看。
这会儿估计还在那边祭奠呢吧。”
“那就先去方家吧。”
祁景行缓缓的吩咐道。
这几日，城南区可以说是人心惶惶。
大户方家忽然之间一家十几口死于非命，血腥味当时冲天，让周遭的百姓都是夜不能寐。如今凶手还没找到，众人便是白日里出门，都不敢抬头。
生怕谁就成了下一个。
城南区的守卫也是一批批的轮换，试图找出可疑之心。
苏昭月她们到了城南区后，便奔着方家来了。
如今，方家的大门正紧闭着，上面贴了封条，门前还供着不少的米面糕点和香火。
想来是周遭的邻居送来的。
还有没燃尽的香，想来就是这府上的管家说的要来祭奠。
“你们不是说过不来打扰吗？”
三人才过来打量面前的贡品，就听得身后传来了一阵沙哑的声音。
“我的天！”
程锦吓得跳了起来。
扭头就看到一个老者颤巍巍的提着篮子，警惕的看着他们。
看到是一个老人家，程锦松了口气：“我说老伯，咱们能不能在前面说话啊？你这背后忽然出声，是想吓死几个？”
老者闻言，也不理他，而是看向了祁景行：“我知道你！”
“知道本王？”
祁景行觉得有意思：“你是？”
“我是方家的管家……”老者说着，神色黯然。
程锦闻言就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兵马司的那些人呢？他们玩忽职守了？”
“没有，是我求他们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他们便去了巷子口。”老者说道。
祁景行闻言，便也缓缓道：“那你如今安静够了？”
老者点头：“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着问吧。问过了，还请把其他的人都放了。他们不过是在府里干活儿的可怜人，谁也不会比我知道的多。
我跟着主家许多年了，主家一向善良，要是知道因为他们的事情，害的大家都过不安生，他们一定会十分伤心的。”
祁景行垂眸，脸上并无半分动容：“放不放人，那是本王的事，至于你……你若是不说，你的主家死不瞑目，本王不过是被父皇斥责几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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