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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不理她,她也不生气,径自坐下喝着丫环送来的茶又说:“听说叶一这几天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不过你也开心不了几天,三天后他就是我康王府的郡马爷。”
“什么?”我惊讶地抬头看着她,这个消息无疑是惊雷炸耳。
她见我吃惊,带着不屑的笑意说:“他没和你说?噢,也是,他怎么会和你说呢,他将来可是飞黄腾达了,你们这些低贱的人只不过是他眼里的沙子。”
“你真的不了解他。”我淡淡的说:“再飞黄腾达,他也不会不顾他的朋友。”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她似乎一点都不生气:“怎么说也是我康王府的郡马爷。”她笑着的离开。
心里揪心的痛着,比夏候灵浠用鞭子抽在我身上的疼痛还痛。怪不得叶一这几天温柔的哄着我,怪不得他不让别人进屋子,怕别人漏了嘴,怪不得我看到他斥责王府的仆人丫环,那是因为他是郡马爷!
丫环进来见午饭一点没动,不动声『色』的撤走,端上一碗燕窝粥和桂花糕,对我说:“姑娘,你脸『色』不好,还是用点粥吧,公子交代过,让你好好吃东西的。”
她水灵灵的双眼,带点怯懦的看着我,竟使我拒绝不了她,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叫锦瑟。”
我点点头,拿起碗喝了两口粥,便再也喝不下去。
“郡马爷什么时候会回来?”问了出口又觉得好笑,回来这个词,怕是用错地方了。
“奴婢不知。”
“下去吧,我要休息。”
“是。”锦瑟退了出去。
我依然半躺在贵妃椅上,我在等,等叶一给我一个解释。不过,还没等到于叶一,却等来了老狐狸夏候康。听到锦瑟在外面说了声“参见王爷。”我多少有点意外。
他走进来的时候,我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喝了口,故意无视他。他也无所谓地掀袍子坐下,对了我忘了,这里他才是主人,我不过是个被掳来的人,连客人都算不上。
“萧姑娘气息看起来不错。”
“还好,还没死。”
“大夫说,你的伤好得差不多了。”
“那么王爷打算几时放我走?”我直视他,无所畏惧。
“你不打算留下来喝一杯喜酒才走?”他笑咪咪地问。
“你有打算让我喝了喜酒才走吗?”我反问,心里鄙视了他一百遍,没这样的打算还假装的问,真是老『奸』巨滑!
他哈哈一笑:“够爽快,可是,叶一对你挺上心的。”
心中一痛,我淡淡地说:“那是他的事,与我没什么关系。”
“是么?他迎娶我的女儿之后就是郡马爷,虽然我国没有律例不允许郡马立妾,但是我不希望郡主受委屈。”
“你放心,我没兴趣当小三。”我没好气地说。
“你多虑了,连侍妾都不会有,何来二房夫人和三房夫人?”
我嘲笑地说:“多虑了的是你,我不会当婚姻的第三者。”
他再次哈哈大笑:“萧姑娘果然是明白事非的人,我想今夜就送你走如何?”
“最好不过。”
“不过,郡马爷对你念念不忘……”
“那么你是想杀了我吗?”我冷冷地说,手不自觉的握紧。
“怎么把本王看得如此不堪?本王不过是为姑娘你的终身大事着想,西罗城罗家公子,人中俊杰,而且对萧姑娘你一片痴心,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简直就是天赐姻缘哪。”
“我的终身大事由我做主,就不劳王爷你费心了。”我冷冷地说。
夏候康敛了笑意,冷着脸哼了声:“这事由不得你。”
变脸变得真快,我冷笑着说:“我不嫁,你又耐我何?”
他冷笑着站起来,走到我跟前,我不退缩的盯着他,他伸出手在我肩上轻轻的点了一下,我突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样,瘫软在贵妃椅上,双手连拳头都握不紧,我大惊!
“你对我做了什么?”
“一点点软筋散而已,你的身手不错,为避免你半路逃跑。”他笑得很讽刺,我连咬牙切齿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用一双冒火的眼睛盯着他,他丝毫不放在眼内,咪笑着说:“你若有什么要收拾的,只管吩咐锦瑟便可,酉时过后,本王自会派人来,护送你至西罗城。”说完对锦瑟交代看好姑娘后转身离开。
锦瑟怯怯地看我一眼,见我在看她,她目光躲闪的把燕窝粥收拾了下去,我顿时醒悟,是锦瑟在燕窝粥里做了手脚,叶一说过的或许不是坏人,但受人指使的话,不得不防,我怎么就忘了呢?
天『色』渐暗,现在已经酉时了,酉时一过,老狐狸就派人来,到时走不了,要逃只能趁现在,我扶着椅子站起来试了下,虽然使不上力,但还能站起来走几步,继续扶墙走到门前看了看,锦瑟不在,我深深吸一口气,跌跌撞撞的跑到园子的月门前,扶着胸口周围看了眼,依然没有人,便转身冲出去。
才出月门,“砰”的一声,我似乎撞上了堵墙,撞得我眼冒金星,好一会儿,我才抬起头一看,竟然是个人!吓得我倒退了几步,定眼一看,这人是在地窖的那名侍卫,也是扛我进王府,在巷子掳我来的当中一人。
“姑娘请回。”他的话简短而有力。
我『摸』着被撞得发酸的鼻子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我等奉命在此守护姑娘。”监视说成守护,嘴巴挺滑溜的。
“那是谁?”我指指他身后,他果然转身去看,我马上一拳甩过去他的脸。“砰”一声,拳就像打到了钢板那样,我竟忘了曾经能打断人家胸骨的拳现在在软筋散的作用下,没一点儿力气,估计他只是觉得是一团棉花撞来而已摆了,因为他不但没躲闪,还纹丝不动,眉都没皱一下,连表情都没有变。
我讪讪地收回拳头,暗地里搓着指骨,他不痛我痛啊,“这位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明知不可能,还在做垂死挣扎的掏出一大锭金子。
“请回。”
我翻翻白眼说:“我没有力气走回去了。”
他也不说话,只是横在那里,盯着我,看来是走不了了,禁不住轻叹一声。突然,他直直地向我扑来,我大吓一惊,闪避是闪避不开的了,情急下我抱着头,说时迟那时快,有人一伸手把我揽入怀,温暖的怀抱,熟悉的味道,我高兴地叫起来:“叶……”一字被他生生的堵在嘴里,用他的唇。
短暂的吻,似乎是为了不让我喊出他的名字而已,可是我脸烫得估计可以把鸡蛋烙熟了。
“为什么不等我?”他第二次问这一句话了,上次是我离开曹河镇去交换安心。
我不说话,埋首他怀中,他掏出一颗『药』丸塞进我的口里,我没问,就这么吞了。
“我们走。”他一把抱过我,跃上屋顶,施展起轻功,飞一样的向王府外奔去,我双手紧紧抱着他的腰,感觉就像腾云驾雾一般,比坐飞机还要好玩。
我们不一会儿就出了康王府,康王府很快就有动静了,因为我见那边光亮一片,叶一不敢停留,施展着轻功飞奔出城。
快到城门的时候,一人影闪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叶一想都不想,一掌挥出。
来人则身闪避,口中说道:“别出手,是在下。”
“官生!”我看清来人。
“正是在下,请随我来。”
“官生,你可知罗鸣轩与夏候康这只老狐狸狼狈为『奸』,要我嫁他?”跑了一路,我是弄明白了,夏候康用我来要胁叶一娶夏候灵浠,而为了让他死心把我嫁给罗鸣轩,罗鸣轩当即合作,高兴地回西罗城准备婚礼,他能放心的回去,肯定是让官生护送我的。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官生说。
“你与罗鸣轩同流合污,我们为什么跟你走?”
“安心说你若不信,便给你看这个。”他说着摊开手掌,掌心里一枚羊脂白玉的耳坠,我自是认得这是安心的东西,安心很喜欢这对坠子,戴上之后一直没有摘下来。
我以眼神询问叶一,他一笑,抱起我对官生说:“请带路。”
官生也笑了笑,施展轻功,在前带路,叶一抱着我紧跟其后,我又一次腾云驾雾。
守城的士兵,打了个阿欠,忽然眼前一晃,他左右看看没东西,搓了搓双眼,又再看看,依然什么都没有,夜还是那样寂静漆黑。
城郊十里外的树村,安心骑一匹马牵着一匹马,官生上前牵一匹马给叶一,叶一自然地与我共骑一马,可我瞪大了眼睛惊讶地张大了嘴,安心居然与官生共骑,虽然知道他们之前的事,但是这也发展得太快了吧?
叶一手扶正我的头说:“看什么呢,专心看路。”我对他翻个白眼,牵缰绳的是你,我还看什么路。
共骑,马儿的速度就打折扣了,半个时辰之后,我似乎感觉到后面有追兵,不时的向后张望,叶一似乎感觉到了,抱着我腰的手收紧,又跑了一会,叶一向官生打个手势,两人停了马。
叶一说:“你带她们先走,我引开他们。”
官生神『色』凝重,这是我第一次见他有这样的脸『色』,安心却说:“不!”她对官生说:“你带小小离开,我和叶一去开他们,带着两人走不了的,而且小小身上有伤。”
官生凝重地点头,叶一也咬牙答应。官生把缰绳给安心,自己翻身下马,叶一把我抱下马,在我唇上轻啄了下说:“等着我。”
我脸上发烫,点头答应:“你自己也小心,要把安心平安带回来。”
他笑了笑,对官生说:“她身上有伤,要注意。”
官生点头,一伸手抱起我,向山那边飞掠过去,同时安心和叶一策马飞奔而去。
官生一直跃到半山腰,气息不喘,连山林中的鸟儿都没惊动过一只,靠夜『色』与密林的掩护,我们藏在半山腰,可以看到刚才的来路,果然,一刻钟左右,一队骑队就在那儿经过,照我们刚才的速度两马两人共剩,被追上是迟早的事。
我胆战心惊地看了看官生,骑队过去后他才说:“有50人,是王府铁骑。”这下好了,夏候灵浠当日动用20铁骑追杀我们,现在夏候康用50铁骑来追我们,估计每个城门都有派出这样的一队骑队,一个比一个狠!
“我们走吧。”官生伸手过来揽我的腰,只要我扶着他的肩膀手臂,他扶着我腰,就不需要横抱那么亲密了,我和他之间确实没亲密的可能。不过,在他的手触到我腰间,我捂嘴跳开,丝丝吸气,他有些微错愕地说:“你伤口在腰上?”
我咬牙切齿地说:“这是夏候灵浠给我的鞭伤,一道在腰后,一道在小腿!”他没说话,带了些心痛的神情看着我,我忍不住点了下他额头说:“你这表情留给安心吧。”
他这次没有笑,他说:“在下没有把你当外人。”
我一听他说在下两个字就来气了,愤愤不平地说:“你没把我当成外人还说在下这些见外的词?”
他一笑:“习惯了。”说着把我横抱起,小心地避开伤口,就起步。
“那么对安心改得掉这个习惯了?”
他斜我一眼说:“你听过?”
“那么你继续装吧。”我说着眼珠一转,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头靠在他肩窝,哈着气地说:“你枉费我对你的心。”
正在施展轻功的官生脚步一滞,气息不稳,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我暗自偷笑,更把头靠近他耳边,用魅『惑』的声音说:“要是安心知道,她一定会退让给我。”
这厮竟然,他竟然手一软,我咕噜一声滚到地上,幸好他停下的地方草相当厚,才没把我摔痛,我哼叽了两声,他才反应过来似的,把我扶起来,我恨恨地说:“要是我恨你,她也绝不会和你一起。”
“萧姑娘,别闹了。”他讪讪地说。
“什么?你叫我什么?”
“小妹。”他马上改口,我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他又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
这次,我死活不让抱了,要背的。不是说脚上的伤不能走路,而是我不会轻功,没办法像他们那样这个屋顶跃到那个屋顶,这棵树跃到那棵树上。
趴在他的背上,我说:“官生,你既然喜欢安心,你就要对她好哦,不然我可不放过你。”
他正『色』道:“她若愿意,我官某定此生不负她。”
双眼湿润了,拍了下他的肩说:“好样的!”
青溪镇,是东拓城以南几十里的镇子,镇上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深处,我们已经在这里住了近十天了,那天夜里我和官生先到了,之后安心和叶一也来到,他们半路弃了马。据官生说这里是他很久之前买的下产业,初出道之时在这个镇上住了几天,觉得环境不错,人不多也不容易引人注意,那时他才十七岁。在罗鸣轩告诉他,康王爷承诺把我许于他时,让他到时随护送队一起护送我前往西罗城,他也怕叶一从中破坏。
罗鸣轩离开后,官生便与安心合计,猜到康王爷是拿我要胁叶一的,也猜到我不愿意嫁罗鸣轩,所以他们一人在城郊候着,一人密切注意王府,果然就等于了叶一带着我出来。也猜到有这么一段逃亡,所以他早早把地方告诉了安心,这个地方是罗鸣轩不知道的地方。
然而不是到了这么偏僻的地方就安全了,曾有官差搜过镇,叶一会易容术,这个我们早晓得了,官生也会,我们以几个老人的样子忽悠前来搜查的官差离开,平日我们也不出门,食用物品,就由两男人轮流易容成佝偻老人买回来。有时候我和安心躲在我们的房间里说女儿家的悄悄话,两男人就在厅里比写字,叶一写得一手好的小楷体和篆书,官生的的隶书也是一绝,有时候,四人窝在厅里头,吃茶磕瓜子,谈天论地。
这个时候通常官生会说说江湖的佚事和趣闻,我是沉默的,因为我不懂怎么把‘上班挤公交车,车上有小偷被我海扁一顿,送往公安’这些话翻译成他们听得懂的文字,而总是羡慕叶一也会拣些有趣的事说说,却能换成他们听起来没有问题的话,比如打电话变成飞鸽传书,高帅富开着宝马变成有钱的公子哥儿骑着宝马。
我总诱导着官生说他的出道史,安心虽然看上去还在抗拒他,但也不打断,我便暗笑,小妮子也想听呢。原来官生出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他下山目的两个,为师报仇,为师报恩。第一件事便是端了势力极强,连朝廷都头痛的大鸿山山贼,与之对比,我们曾端掉的曹山山贼不过是小打小闹,他血战三日三夜,山贼一个不留。
我和安心咋舌不已,官生云淡风轻的说出这段经历,看他总是淡淡然的模样怎么也想像不出他浴血奋战两百多山贼的模样,两百多山贼,虽然都是恶名远播,人人得而诛之而后快,可也是两百多的人命,被他说得就像扫了个地,一粒灰尘不留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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