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 空降兵
胡金盛并不年轻了，身体明显呈现出一种发福的状态，或者说可以追根溯源到他退役，这也是大部分运动员退役都会面临的一个问题——退役后变胖。
而对身体管理严格的会加以调控，不过大部分还都是任其自然放飞自我。
至于坐在办公桌后的羽毛球队的总教练？
曲琪觉得并不是那么好下定论。
几个人或是正大光明，或是偷偷打量胡金盛的同时，胡金盛也在打量着她们。
他都听石旭东说了，所以也能对的上号。
最左边那个一头短发有点男孩子气的是谢磊，身材单薄了些，不然决赛的时候不至于输那么惨。
紧挨着谢磊的是姜舒，在四个人里面她是最矮的，石旭东给的资料说姜舒身高一米六五，拉吊型选手。
当然，她也是几个人里面先天条件最好的，单是看脸是这样的。
不过胆子小了些，她是这四个人里面唯一一个不敢直视自己的人。
再就是廖静了，跟去年相比廖静好像脸盘子又小了些，看自己的眼神也更坚决了点，看来回到省队这段时间她还是有思考的。
最边上的就是曲琪了，资料上说是身高一米七，和谢磊差不多，再长高的区间不是很大，不过这个身高也足够了的。
长着一张讨喜的脸，眼睛还挺灵的。
身材看着挺单薄的，不过石旭东特意标了出来说曲琪体能好，甚至于比国家队的那几个还要好，这倒是引起了胡金盛的兴趣。
他多看了眼曲琪的资料，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行，手续什么的我都让人去办了，过会儿你们先去宿舍，给你们一天时间了解这里，明天的时候跟着其他队员一起训练。”
就这么就完了？
除了廖静，其他三个人都有些愣。
难道不用跑着办手续什么的吗？
“曲琪、廖静你们先留一下，你带着她们俩先去宿舍那边，也跟她们说说队里的规矩。”
看到曲琪和廖静被单独留下，姜舒有些羡慕，一个是直接进了一队，一个待过国家队，说是她们四个人一起进国家队相互照应，现在看来就剩下她跟谢磊相依为命了。
“你说胡总会说什么？”
姜舒忍不住低声问了句。
“不清楚。”
谢磊笑了笑，让自己语气没那么僵硬。
前面领路的石旭东假装没听见，“你们的主管教练还没安排好，起码我这边还没得到通知，不过跟谁都是一样的，既然来了国家队那就好好训练。”
从一楼传来混杂的声音，羽毛球与球拍相撞的声音，鞋子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运动员们发出的吼声。
“那我们跟一队训练的内容一样吗？”
姜舒比较好奇这个，她们怎么个训练法，在省队，一队和二队的训练还是有区别的。
“基本训练是一样的，不过个人技术方面你们的主管教练会结合你们的情况加以训练。”
现在一队和二队的训练是在一起，不过双方都在进步，就看谁的进步幅度大。
是一队进步迅速拉开了与二队队员的距离，还是二队突飞猛进缩小与一队选手的差距。
谁都说不好，所以国羽有这么一句话——踏入国羽门，修行看个人。
教练的水平虽然有差距，可差距也就那么些，二队教练带出来的队员进了一队，也有一些人一辈子都在二队，所以这东西还是在个人身上。
“具体的，回头手册上都有，不懂的话就多问。”
石旭东补充了句，到底是他一手选出来的人，他还是多交代了几句。
三楼，胡金盛示意两人坐下。
“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
这话是问廖静的，曲琪一旁低头看脚尖。
她忽然间发现自己的鞋子还是蛮漂亮的，尤其是跟廖静穿的那双黑色鞋子对比。
“还好。”
廖静回答的平静，从最初的想不明白，到后来憋着一股劲，孙指跟她说过只要全锦赛打进四强，就让她回国家队。
可惜这梦破碎了，不过好在自己把握住了另一个机会。
“那就好好训练，先回去吧。”
就这么就完了？
曲琪猛地抬起头来，留下廖静就说这么两句话吗？
那自己是不是也能跟着廖静一块走了？
“曲琪，你留下，我有几句话要跟你说。”
胡金盛开口打破了曲琪的幻想。
“胡总，那我先回去了。”
无视曲琪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廖静转身离开。
胡金盛看得乐呵，这廖静转身一走，曲琪就一副被抛弃了的模样，可是等看自己时，又变了个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学了变脸呢。
“你爸现在还在折腾他那球馆？”
“胡总知道我爸？”
曲琪有些惊呆，她老爹从来没跟她说过这事。
“送给我一个世青赛男单冠军，难道我不该了解了解吗？”
胡金盛没有说全，其实不止如此。
二十多年前他跟曲天成也是见过的，只不过交集不多就是了。
没想到一个始终没能更进一步的省二队队员不止是给自己输送了一个男单世青赛冠军，还送了个女单选手。
“这样啊。”
曲琪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她老爹隐瞒了他跟国羽总教头的关系呢，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他挺好的，嗓门比谁都大，进了球馆就能听到他的吼声。”
说完曲琪有些后悔，总教头又不知道她老爹什么样人，自己这么说好像是有那么点太不见外了。
“那挺好的，对了，听说陆昀挺照顾你的？”
这些事情，总教头想要知道根本瞒不住，曲琪索性大大方方，“嗯，他当初跟我爸练球的时候我爸妈都挺喜欢他的，我也经常缠着他玩，知道我去集训，所以照顾我了一下。”
他听叶一帆那说辞，可不是照顾一下的样子，不过人家小姑娘这么说，胡金盛也没追究到底的意思。
“这样也挺好的，刚来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有个熟人挺好的。”
曲琪觉得总教头很好说话，而且他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带着点磁性，虽然长得不是成功男士的模样，不过因为这声音看着总教头都觉得顺眼舒服的很。
“这些年来国羽没什么空降兵，你算是第一个，好好练。”
胡金盛站起身来，“石旭东可能还没跟你说，往后你由他来带，事无巨细跟他沟通就行，要是解决不了那就来找我，我帮你处理。
有问题吗？”
“没有！”
曲琪声音响亮，倒是让胡金盛忍不住一笑，“你没问题我还有个问题，这几天我接了几个电话，是关于你的编制的问题，想落在哪里，有什么想法吗？”
曲琪听这话愣了下，“我不是落在省队吗？”
“落在省队当然好，不过解放军那边也有意招你，跟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了，这事也不着急，你明天给我答复就行，回去跟你爸商量商量。”
这事算得上一件大事，看曲琪这样子怕是都没怎么想过，所以脱口而出一句省队，还是找家里人商量商量好了，毕竟这里面也有很多牵扯。
“行了，也没什么事了，先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胡金盛拍了拍曲琪的肩膀。
“那胡总我先走了。”
曲琪忽然间有了心事，她出门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下楼梯的时候没注意到倚在那里的廖静，都走过去了忽然间觉得哪里不对。
“想什么呢？”
自己那么大一个人站在这里，都没看见，脸上明晃晃地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
曲琪脱口而出，“你说我是进省队好，还是解放军队好？”
廖静听到这话愣了下，“你还没落编制？”
“没呀。”
她之前就是个高中生好不好，又不是专业运动员，去哪落编制呀。
“看你怎么选了。”
“你过来人，有经验，跟我说说呗。”
曲琪拉着廖静不让她走，二楼的综合场地没人，她拉着廖静去那边坐着。
“真的得看你自己的选择，解放军队要求更严格一些，而且是军籍。”
廖静换了个简单的词来说，“说是个当兵的也不为过。”
曲琪点头，她这个还是能够理解的。
“你们省队的话，这几年都没出什么好的选手，你现在可以说是热饽饽，他们开出的条件应该很好，起码将来你要是回家乡，天时地利人和都占据了。”
“兵姐姐和待遇优渥，那要是你选的话，你选哪个？”
曲琪还是想听廖静的选择。
“我不用选。”
给她出什么难题，这从来都没有困扰她，毕竟她是一条路走上来的，“省队培养了我，所以我不需要选择，不过你不一样。”
“这倒是。”
省队对她没啥恩情，所以也不用考虑那么多。
“再说了，你不是以打脸省队为目标吗？”
“哪有。”
她是这么无聊的人吗？
当时就是开玩笑而已，她连市队都没进，怎么可能进省队呢。
平心而论，你让一个小学毕业的人去读大学，就算她是大学校长也不会同意的。
“行了，这事找你家里人商量，我给不出什么好的建议，实在不行找石指，他是你主管教练，肯定会帮你出主意的。”
曲琪刚想问廖静怎么知道石旭东是自己主管教练时，廖静又是开口，“再不济不是还有陆昀吗，可以问他，相信他还是很乐意给你排忧解难的。”
向来冷着一张脸的廖静忽然间笑了起来，这让曲琪愣了下，她有些不习惯廖静现在这样子。
两人往楼下去，一楼的场地上都是正在训练的人，曲琪一眼就看到了陶东来，他突出，很是显眼。
“难怪找我陪着练网前。”
原来，这些在国家队都是常态，只不过集训基地那边颇有些良莠不齐，所以陆昀才是拉人凑合下。
廖静看着正在训练的队友们也是有些出神，将近一年，她终于又是回来了，虽然现在还只是二队队员的身份，不过对她而言，进入一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她一定会尽快重返一队的！
两人没有在训练馆待太久，廖静轻车熟路带着曲琪回公寓那边。
总局的训练馆和公寓在训练馆的东西两端，从训练馆到公寓差不多十分钟车程的距离，两人是一路走回去的，廖静顺带着跟曲琪介绍了下这沿途的建筑风景。
公寓坐落在天坛路，所以又被叫做天坛公寓。
“虽然公寓到训练馆不远，不过还是尽可能坐大巴车，不然有时候招架那些球迷也挺累的。”
曲琪看到了蹲在公寓群大门前的一群女孩子，“这些都是球迷？”
“嗯，公寓这里住着十多支队伍，各家都有球迷，因为遇到的次数多了，她们都组织成队伍了。”
听到这话曲琪啧舌，“没事，咱们都没球迷，不怕。”
没球迷就不怕吗？
廖静脸上露出笑意，她刚想要说什么，那边坐在小马扎上的几个姑娘已经包抄了过来。
拎着大包小包进门的曲琪终于明白为什么廖静会露出那样的笑意了。
这些可爱的漂亮的球迷很可怕的好不好，她都说了不认识邻居家的运动员，还让自己把礼物给送过去，还一本正经的说什么“乒羽是一家”！
好吧，看着那姑娘还挺漂亮的份上曲琪心软答应了，她才不承认自己是因为被那姑娘塞了一瓶酸奶的缘故。
“所以，建议你尽可能的坐大巴车。”
“明白。”
曲琪抖了下肩膀，她努力忽略这些礼物的重量，“不过我想知道，陶东来他们的球迷也这样吗？”
“你跟陶东来很熟吗？”
廖静问了句。
“不熟。”
还没说过话，“不过我知道他的女球迷特别多。”
吸粉力说是国羽男队第一绝对没人怀疑。
“她们下午会来。
你不用担心，陆昀的粉丝这段时间不会来的。”
被戳破了心思的曲琪听到这话愣了下，“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
廖静没再说什么，这是随口一问吗？
明明跟陶东来不熟，还问这个，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她还能看不出来？
毕竟国羽内部谈恋爱的又不是没有，这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曲琪跟着廖静把球迷送的礼物送到邻居乒乓球和排球家的宿舍楼管那里，这才回她们宿舍去。
和隔壁邻居家那中规中矩的公寓不同，国羽的公寓楼带着点徽派建筑的风格，在公寓这边显得格外惹眼。
一楼大厅那里也是中式装潢，都是实木桌椅，靠墙放着的就是她跟廖静的行李箱。
廖静拉着箱子往外走，曲琪有点不明所以，“你干嘛去？”
怎么还往外去。
“二队的宿舍楼在对面，有什么事情打电话。”
撂下一句话，廖静就离开了。
曲琪愣了下，还不住在一块？
楼管把钥匙交给曲琪，“这个二零八空了好久了，刚才我让人去打扫，过会儿就把被褥什么的给你送过去。”
说着就让保安帮曲琪把行李送上去，曲琪拎着球包跟在保安后面，“二队都住在对面吗？”
“对呀，她们那栋楼里还有乒乓球二队的，好像也有排球二队的。”
透过窗户曲琪看到了对面的宿舍，普通的公寓楼模样，她刚才从楼前路过，根本没注意。
“咱们这边的条件是整个公寓宿舍楼里数得着的，头几年盖的时候胡指没少花钱。”
真金白银砸出去，换来的是条件优渥的单人间，这点其他项目还真都做不到。
“二队那边其实也好多了，头些年没地方住，地下室都住过，现在住三人间，怎么也比地下室强。”
这是区别对待，激励二队队员上进努力进入一队吗？
曲琪只能得出这么个结论，二楼一共十个房间，曲琪的208基本上在中间偏里，保安把行李箱放下就走了，“过会儿我把被褥什么的送来，这房间原本是小高姐住的，她走后就一直空着。”
其实他也挺好奇的，胡总把这个房间安排给曲琪，是不是寓意着她是小高姐的接班人？
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听说是这次集训里表现最好的，所以成了这几年来的第一个空降一队的运动员。
“那谢谢了。”
曲琪拿钥匙开门进去，她得好好收拾收拾自己这个窝。
国羽一队队员住的都是单人间，四十平米左右的套一。
进来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大木板床，上面空荡荡的。
衣柜在床尾对面排排站，而靠着东墙的是一张书桌，或者说是电脑桌也可以，只不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曲琪从行李箱里扒拉出自己平日里穿的短袖当抹布又把桌子擦了一遍，她正收拾着楼管带着保安来送被褥和生活用品了。
“这些都是赞助商赞助的，平日里都在库房放着，有什么需要你跟我说就行，库房有的我就拿过来给你用，没有的咱再去买。”
“好嘞，谢谢刘姐。”
楼管听到这话很开心，前头遇到俩小姑娘都喊自己阿姨，这个多好呀，喊自己大姐，一看就是个机灵的人。
“那行，你自己收拾，有什么需要就跟我说。”
曲琪送走了两人后又开始折腾，等收拾完曲琪拿出手机看时间，只是拿出来她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刚把手机充上电，就又是有人敲门。
过来的是姜舒和谢磊，“一起去找点吃的？”
姜舒往里看，透过门廊她看见了那边的书桌，真的是一分价钱一分货，光看着书桌这边宿舍就比她们那好多了。
“等我几分钟，我手机没电了。”
“行，正好也参观参观你宿舍。”
姜舒正大光明地进来看，“还是你们这好，我跟谢磊那边是三人间，虽然有台电视机，可是谁还看电视呀？
这卫生间也够宽敞，打球累了还能在这浴缸里泡澡，多舒坦。”
谢磊有些不好意思，这品头评足是几个意思？
都在省队待过，知道一队和二队的不同，犯得着这样吗？
曲琪听了笑而不语，毕竟微笑是最好的武器。
她开机才发现自己手机快被乔俏巧的短信弄爆炸了。
【怎么走的那么突然呀？
】
【你不是还要跟我通宵达旦的吗？
】
【曲琪，到总局了吗？
】
【拍张国家队的照片给我，对了，最好来一张陶东来的，韩灿的也来一张。
】
【你回个短信行不？
】
【我在等车，晚上就回到家了。
】
【你在国家队等着，回头我也去。
】
……
乔俏巧零零散散发了十多条短信，曲琪一条条看下来想哭又想笑。
她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发了一个“好”字给乔俏巧。
她在国家队等着乔俏巧来。
中午饭是出去吃的，顺带着也去买了点生活用品。
曲琪还买了个小花瓶，惹得姜舒翻了个白眼，“国家队的训练强度更大，到时候你就没心情折腾这些了。”
训练强度再大还能高的过高三？
她高三都经历过，还怕什么呀？
回到公寓的时候，楼管亲切地喊住了曲琪，“你的证件做好了，照片挺好看的。”
国家队队员的证件，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用不上，只是这是身份的象征呀。
曲琪很是宝贝的捂在胸口上，“谢谢刘姐。”
……
晚上的时候曲琪见到了孙维柯，女单组的主管教练，另外一个女单组的教练朱启民她也是见到了活人，另外就是女单一队现有的成员六人。
算上她，现在女单组是七个队员三个教练一共十人。
个头最高的是黄姚，现在女单组世界排名最高的，奥运会后从二队升到一队的，最好的成绩是德国公开赛的亚军，这也是奥运会后国羽女单的最好成绩。
其他几个人曲琪在全锦赛的时候都见过，但是并不是很了解。
平日里她看得女单比赛相对少，尤其是奥运会时丢了这金牌后高雨涵隐退，对于女单这个项目关注也不多。
偶尔听说就是球迷在骂现在的女单选手丢人，没了前辈师姐的技术不要紧，也没当年那些选手的谦虚劲。
“特意把你们喊过来是给你们介绍新队员，曲琪，你们估计也都知道，我也懒得做介绍，回头自己私底下再认识认识就行了。”
女单的舵把子很是任性，这让曲琪不由咽了口唾沫，特意把一群人招过来开会，难道就是为了说一句“我也懒得做介绍”。
不过，这任性的有点过头了吧？
只是看着这张浓眉大眼的脸，曲琪奉行沉默是金。
“我跟老朱你应该知道的，不知道也没关系，反正你主管教练是不是我俩。”
曲琪：能不能别这么任性了？
女单组成绩放飞也就罢了，您一个主管教练这样不合适呀！曲琪欲哭无泪，只能默默点头。
会议室内其他人显然早就习惯孙维柯这个样子，早就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行了，好好训练，这段时间抓起来，争取在世青赛上拿到不错的成绩。”
边说着孙维柯站起身来。
曲琪有点不能适应这节奏，她们考试前老师还会说些话激励激励她们呢，孙指这就算完了？
朱启民也跟着出了去，其他的队员零零散散走了几个，最后会议室就剩下石旭东、曲琪还有就是一个她还算是熟悉的队员。
全锦赛半决赛，曲琪就是输给了康曼羽，她真的不想再回忆那场球了。
跟廖静厮杀后曲琪进入四强，然而杀了三局的她体能消耗太大，以至于对阵康曼羽的时候整个速度都是明显下滑，而且康曼羽拉吊磨球，弄得曲琪疲于招架，到最后0：2输掉了比赛。
不过康曼羽在决赛中也没能打过黄姚，最后屈居亚军。
只是现在这……
“石指也是我的主管教练。”
果然。
康曼羽是自己师门的师姐。
曲琪收拾自己的小心情，“师姐多多指教。”
康曼羽笑了笑，“好说好说。”
她其实还是挺高兴的，总算不是石指门下的独苗苗了，往后也不会可着劲儿被石指盯着训练。
“行了，你们之前也见过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这段时间我主要抓两件事，一个是小曼你的体能和突击能力，另一个就是曲琪你的各项训练。”
康曼羽听到这话微微叹气，就算是来了小师妹，她还是躲不过。
石旭东假装没看见，“行了，曲琪你今天也看了手册了，知道队里的规矩，我就不再罗嗦了，有社么不明白的问你师姐和我都行，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正式训练。”
“教练晚安。”
康曼羽听到这乖巧的声音忍不住笑了下，只不过被石旭东一瞪，她那笑意也消散了几分。
出了门康曼羽走在前面，“你也看到了，咱们师门就咱们两个，石指是前段时间刚从男单二队调过来的，这边也是摸着石头过桥，不懂得比懂得多。”
“石指挺好的。”
男单二队跟女单一队打比赛，那也是吊打女队的节奏，而且她本身就是速度型进攻突击的风格，由石旭东指导正合适。
康曼羽没想到听到这么一句，她忍不住笑了下，“那你觉得挺好的就行，训练了一天我也累了，先回去……”
“曲琪，你再过来一下。”
石旭东忽然间一句，康曼羽剩下俩字憋了回去，冲着曲琪摆了摆手，她下楼回房间。
“刚才忘了问你，要把你的人事关系落在哪里，想好了吗？”
“解放军队。”
曲琪吐出四个字，她这事肯定是得问她爸妈，赵女士那边倒是爽快，“肯定解放军队呀，当年我就想要嫁给当兵的当军嫂。”
妈妈，你知道军嫂很辛苦吗？
而且你要是真的当了军嫂，就会永远失去我的你知道吗？
不过曲琪的小怨念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曲天成的回答也是很有意思，“当然是解放军队，当年我差点去当兵。”
这是这两口子分居以来，曲琪第一次遇到他俩这么默契。
所以当年她老爹差点当了兵，所以她母上也因此差点当了军嫂就是这么个因果？
两边家长同意，曲琪没什么好说的。
不过看到石旭东脸上那神色，曲琪忍不住问了句，“解放军队很苦吗？
教练你觉得我适不适合？”
她老爹和她母上都有军人情怀，所以不约而同选择解放军队，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人事关系，决定权还是在曲琪自己手里。
“说不上，顶多就是全锦赛还有全运会的时候代表他们打打比赛，平日里若是有什么活动，你这边又得空的话去捧捧场。”
“那这样还行。”
就算是回省队，不也是得给省队打比赛吗？
“不过到了解放军队，哪怕是运动员的身份你也是一身军装，很多事情得注意着，小事上的要求比较多，你可得想好了。”
“我一不吸毒二不赌博三不那啥，大错不犯小错避免，没事的。”
看着曲琪还有心情跟自己开玩笑，石旭东也不再多说什么，“行，这样的话我找人帮你去办手续，等哪天有空我带你去那边报个到就行了。”
曲琪倒是有些不放心了，“那边教练不来验验货？”
石旭东听到这话忍不住瞪了曲琪一眼，“女孩子家家的，说话注意着点。”
什么验货呀，这是活生生的人，有什么好验的？
何况是他们自己抢着要的。
曲琪吐了下舌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那教练我先回去了，教练晚安。”
石旭东看着跑出去的人忍不住摇摇头，康曼羽虽说是他教的第一个女单选手，可是到底是从别的教练那里转过来的，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还是透着点生分。
好在，现在有了个曲琪，希望也能调节调节他跟康曼羽的关系。
曲琪一口气从三楼跑了下来。
国羽一队公寓五层高，一楼住的是双打的女队员，二楼主要是女单队员，还住了几个混双的女队员。
三楼是教练们的地盘，还有一间会议室。
上面两层住着男队的二十来个人，据说这次晋水的集训会让楼上的房间填满。
早晨六点五十，曲琪背着球包准备出门去吃饭。
国家队的食堂在公寓这边，早餐是七点开始，结束早餐后去训练馆，八点开始晨训。
中午十一点半结束训练，下午的训练则是两点开始，在六点结束。
这个时间点其实挺友好的，曲琪有点不能理解为什么廖静她们一个个都跟自己说严格，比起她们高中简直不要太轻松，即便是当时在晋水，时间要求也比这个严格呀。
下楼的时候曲琪刚巧碰见了陶东来和韩灿，还没等她打招呼，陶东来就笑了起来，“昨晚阳哥是不是又给你开会了？”
曲琪点了点头，“你为什么叫石指阳哥？”
“旭日东升嘛。”
陶东来笑了笑，“叫太阳哥不合适。”
这外号，也未免太牵强了些。
“陆昀跟我说让我照顾着点你，有什么不懂得尽管问，什么问题都行。”
陶东来拍了拍胸脯，一副有事尽管说的模样。
“谢谢师兄，暂时还没发现什么问题。”
她习惯性的发现问题自己找答案，实在找不到再去问人。
张口就提问不符合曲琪一贯的风格，显得不动脑子，所以暂时她还没什么解决不了的困惑。
“那我有一个问题，能走快点吗？
我饿了。”
中二少年！
曲琪觉得这背着球包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就是一个中二少年！
再说了，谁走得慢了？
迈开腿，曲琪就快速往食堂去。
只是很快，她就听到了陶东来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小短腿跑的还挺快的。”
谁是小短腿呀！曲琪忿忿，她身高一米七，超过了国内女生的平均线，怎么就成了小短腿了？
只是看着陶东来短裤管下的那两条大长腿……
好吧，没对比没伤害。
韩灿倒是挺友好的，“小陶就这样，别往心里去。”
曲琪忍不住笑了笑，韩灿的身高挺善解人意的，跟自己差不多高。
国家队的食堂有五层，三楼是乒羽项目食堂，以中间电梯为分界线，两个项目左右分开。
曲琪他们三个过去的时候，食堂还没怎么有人，等打了饭坐下这才陆陆续续来了人。
郑潮之前说自己吃得多，曲琪觉得自己比窦娥都冤，瞧瞧陶东来这吃的。
柳叶蒸饺拿了两屉，餐盘上有四个大包子和一个花卷，煎鸡蛋这一小摞至少得五个吧？
关键是还有三个煮鸡蛋，再就是一碗小米粥和两碟凉拌菜。
旁边坐着的韩灿都没他的二分之一！
再看看自己，曲琪都觉得自己吃得简直是少得可怜。
“你怎么吃那么少，减肥？”
陶东来说着就往嘴里塞蒸饺，还特别大方地往前一推，示意曲琪一起吃。
“我胖吗？”
她明明不胖的好不好！而且还有一个问题，“不是我吃得少，你不觉得你吃的有点多？”
他们八点在训练馆那边集合后，第一件事可就是三千米变速跑，吃多了还能跑得起来？
“不多呀，怪不得你长不高，吃的太少了。”
陶东来一副发现新大陆的模样，曲琪握了下拳头，她得冷静，得冷静，对面就是一个比她大几岁的中二少年。
“小陶，曲琪不矮的。”
韩灿忍不住说了句，女孩子一米七不矮了，要是真长了个一米九的大高个，还打羽毛球？
可是在一米九多的陶东来看来，曲琪坐着比他矮半截，实在称不上高，不过韩灿都提醒了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曲琪觉得这俩人挺有意思的，“小陶，问……”
韩灿、陆昀他们喊他小陶也就罢了，怎么这么个小丫头也这么喊？
陶东来抬头看了曲琪一眼，“说。”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正在喝粥的中二少年听到这话愣了下，然后一口粥呛着了他。
看着在那艰难咳嗽的人，曲琪眨了眨眼，自己问了什么惊世骇俗的问题吗，怎么这鬼样子？
韩灿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问这个问题？”
陶东来喝了口牛奶把嗓子里的不适感压了下去，还没等曲琪回答韩灿的问题，他先是警告，“你刚来国家队好好训练，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曲琪狠狠咬了口花卷，“不是你说什么问题都可以问你吗？”
被噎了一口的陶东来又是喝了口牛奶压惊，“我是说训练、生活上的问题。”
“感情不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吗？”
曲琪无辜地看着陶东来，对付中二少年她还是有办法的。
韩灿一旁实在忍不住，向来伶牙俐齿的陶东来这次可算是遇上对手了，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小队员倒是挺不认生的，刚来就跟小陶杠了起来。
“反正不喜欢你这种嘴巴利落的。”
找这么个女朋友，还不得被气死？
“哦，那我回头继续努力。”
说的像是自己喜欢他似的，她这不是替乔俏巧问的嘛。
“你努力什么？”
变文静点吗？
韩灿有些好奇。
“努力嘴巴更利落点。”
曲琪笑了笑，露出一颗小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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