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楚终于又有了一个伙伴——李建菁。
李建菁,一个长得干干净净的初中小男孩,拔山扛鼎之人,总是喜欢跟一群伙伴爱在球挥洒自己的汗水。这些小男生精力旺盛,不知疲惫般在周末的时候能在球场上跑上一下午。林静楚则老爱坐在球场边上为李建菁递上一瓶水。可这并非一个美好的故事,他们的友谊因林静楚的动机不纯而无法预测。倘若她能放下那些梦,故事便有了个平凡而又美好的结局。我多想告诉她,就到这吧,享受你的生活,别去管那些梦了。
可是,故事还得继续,结果渺茫。
2005年,夏至。这天我发现了另一个跟我一样有着神秘工作的人出没在林静楚周边。他总是披着件风衣,不断的抽烟,手里拿着本子,默默注视着一切。看他眼角的褶皱应该是个过了五十的中年男子。他似乎对林静楚很感兴趣,悄悄观察了她段日子。同年冬至过后不久,他又出现了,不跟任何人交流,注视一切。或许他在2005年之前就存在这个城市,多次在林静楚周边转悠,只是我发现的比较迟。
她可真能招引人注意!
我不知道他想从林静楚那得到什么。
2005年十一月。在一间小木屋,一个卖茶叶的地方,我跟他有了第一次的接触与交流。
那天,冬至差不多到了,一天一晚都在下雨。他是上午去的小木屋,我很快就尾随进了那里。他在里面买了点茶叶,见雨加大了,便留在那喝茶抽烟。很快,一个青年男子走过去对他说了些什么,而后他便把烟拧灭了,还说对不起,看来也不是凶神恶煞的人。
我走了过去,对他打了招呼便坐在了他面前。
他给我倒了杯茶,问我有什么事情。
我说,没事,忙里偷闲,享受一下清静。
他说你可是一直闲着的。
我说你知道我做什么的?
他点头。
我说,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也想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林静楚已经有我看守了,你来是做什么?
他说,我是书记员。
我说,书记员可不会整天没事盯着别人。
他说,另一种说法——按大众的说法带有点神话色彩。
我问,怎样的说法?
他说,掌恶簿判官。
我问,地府来客?
他说这个说法比较迷信,但很贴切。
我没觉得好笑,他之前做的事情虽然简单,但怪异。现在他也没像是在开玩笑。谁能断定真没有地府,传说并不总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若无空穴,怎来风!或许还真有钟魁、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孟婆等,只是他们并非人们想象的那样的形态存在而已。
我说你都做些什么呢?
他说就像人们说的那样,记录人们的罪恶。
我说林静楚最近做过什么罪恶的事情吗,我看见过你几次了,围着她转悠。她好像还很安分。
他说的确这样,但她是梼杌,存在便足以让世界不安。我是在记录因她而产生的蝴蝶效应。
我说但这不是她选的,天生如此,她也是无辜的人。
他说所以她的阳寿未尽,只是会减少些而已,我们只是秉公办事。——你好像很向着她?
我说,你也会站在对的一边说话。
他说的确会。但我要说的是你喜欢上她了,可不要把他当女儿!
他是个察言观色的人,我并不能否定他说的这点。我没有承认,因为我是蝴蝶猎人,不应跟蝴蝶有太多的感情。谁知道他是不是方丈派他试探我的。
他又说,蝴蝶都很特别,我们对她们产生怜爱,这好正常。但要学会控制,我们都有任务在身,各司其职世界才能平衡运行。
我不喜欢他那教导的语气,好像他在我的位置上能做的比我好一样。
我谢过他的教导,见雨小了点便离开座位向他道别。走到门口我想到了既然他是来自“地府”,任“神职”,那么知道的一定很多。那么我可以向他打听好多的事情。这样的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于是我折身回去。而就在这时,他已经无影无踪了。
真是个神出鬼没的人物!
这个小木屋没有后门,现在我知道了他总穿在身上的风衣是什么了。那是隐身风衣,科技产物,我在寺庙接受训练时学到过。隐身风衣只有任特殊工作的人才会配备,开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工作够特殊,心想也会有有这么一件的。现在想想,倘若我们也能拥有,穿着它到处乱逛,碰到行人的话依他们现知的科学知识是解释不了刚刚眼前明明是空荡荡的,为什么会被撞了一下。很快他们脑子里会想到是不是碰见了什么“东西”,仅接着是夺路而逃。这会搅混人们的秩序,与我们的工作相违背。
在知道有书记员这类人后我坚定了世界是安排好的这一信念。我挺高兴,这个世界有人在维护正义,他们无声无息地出入在那些恶人身边,记录他们的罪恶,秋后算帐。正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同时我担心林静楚,书记员说她的阳寿会减少,仅因为她是天生的梼杌。我看到世界多么不公平。有些人出身尊贵,有些人出身卑微。所幸尊贵之人如纨绔子弟时运不济时会沦为乞丐,卑微衣不蔽体之人夙夜匪懈也终有出头之日,这算得上公平。然而在林静楚呢,她从出生便是梼杌,改变不了。
林静楚从初一伪造了本日记后一直没什么怪异的动静,她藏得好深,有的时候我会以为她的城府、计谋只是我的错觉。然而当她读初三时,她的计划终于浮出了水面。
林静楚早先用日记本里的“日记”让李建菁相信了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之后她再也没对李建菁说过自己的梦。这两年间她并非没有做过那些奇怪的梦,她只是分辨不清哪个梦告诉的事情是真的。她没把那些不确定的梦说出来,李建菁对她的信任太重要,她不敢滥用,所以蛰伏了两年多。
2006年10月8日,寒露,气温降,露水凉,沉渣泛起。
这天林静楚告诉了李建菁一个梦,这个梦她做过好多次了,我模糊记得在她小学时就对母亲说过一次这个梦。她梦到了一颗从天而降的彗星撞击了学校,她还知道彗星撞击的这天学校正在进行着重大的考试。林静楚大概在想中考这天,学校会遭遇彗星的撞击,而她必须在这之前想方设法阻止中考的进行。李建菁被吓了一跳,她跟他一样,受到上天的特殊眷顾,拥有特异功能,因此李建菁对林静楚的话深信不疑。于是他们开始策划一些事情,一些他们认为能扭转乾坤而又确实幼稚的事情。
不久,住宿的人开始传出有人见鬼的事情,是谁见鬼大家没去追查,他们的焦点都在鬼身上。鬼?也许真有,因为有书记员,按理推应该有鬼的存在,然而我没见过——倒想见见,增长些见识挺好,可一直没碰上。
我能猜到见鬼的事情是从林静楚、李建菁那传出来的,或许他们还收买了一些人。所谓三人成虎,很快大家都相信了,一时弄得人心惶惶。
我很想告诉她没有彗星撞击学校的事情,他们做的这些是徒劳的。彗星撞击放出的能量很大,足以波及到看守蝴蝶的我们。倘若真有危及蝴蝶猎人生命的事情发生时我们会提前得到警示,然而方丈从没告诉我会有这么一件事情要发生。看来,林静楚还是没有掌控她的预知能力。
不久,奇怪的事情又来了,林静楚跟我心有灵犀似的停止了她的行动,在见鬼事件后便没了后文。我原以为他们会趁热打铁,制造些别的混乱来扰乱人心,从而让学生离开这个学校,转去别的地方……
有的时候我又在想,莫非他们不是见鬼传言的始作俑者,学校真闹过鬼,还是林静楚觉察到了别的什么特别的事情所以停止了她的计划?不管发生的是什么事情,结果很好,林静楚终于变得波澜不惊了,与李建菁一起一门心思地投入到了学习中。
初三进入下半年,作业繁多。林静楚依然安静地学习着,每夜很晚关灯睡觉。这是我看守林静楚的第十五年,至今(2007年4月7日)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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