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家呼南县人,他父亲是呼南县县高官夏涛。
车队出了哈市直奔呼南,酒席摆在县委食堂,满满满登登的摆了四五十桌。
大厅里己经坐了七八桌人在那抽烟茶聊天。抽烟产生的烟雾在灯光的照射下呈现出诡异的青蓝色。
李东觉得太呛到门口透透气。
马路上一辆马车远处过来,马蹄踏在冷硬的沥青路上发出清脆的踏踏声。
李东扫了眼过来的马车有些眼熟。
“小东,在这干哈呢?”
孙大志全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圆咕隆咚的像个窝瓜,眼睛和胡子结了一层白霜冷不丁还比为是个老头。
“我参加个婚礼,你跑这么远拉活?”
李东没想到遇见孙大志,一晃都两三年没见了,他还是悠哉悠哉的守着他的马车。
每次李东看见他都劝他跟他去市里,孙大志都不为所动满足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我给镇上供销社从县里拉货,一天能挣20多块钱。”
孙大志跳下车走过来,“小东我听他们说你进……你现在咋样啊?”
李东拍拍他,“我挺好的,就是你办喜事我都没赶上。”
孙大志兴奋的扬扬手里的鞭子说:“嘿嘿,咱现在儿子都有了,这大鞭子一天天的甩的更有劲了。”
满面冰霜的脸上洋溢着初为人父的满足和喜悦。
““嘀嘀”一台吉普车在马车后面按喇叭,孙志连忙把车往前赶赶。
吉普车直接开到步道板上,下来一男一女,女人穿着万象长款白色羽绒服,男人穿着万象黑色羽绒夹克。
李东看过去,“咦,是杨大军和白艳芳,自己的初中同学。前世自己在外地回到这座小城偶尔能见到杨军,杨军只是偶尔对他点点头。
那时他已经在各科局打转最后官至民政局长,和他这个打工仔没有任何交集。
杨军疑虑的看向李东试探的问了句,“你是李东?”
李东点头,“杨军,白艳芳你们好!”
孙大志几步冲过去满面笑容的说:“嘿嘿,是你们啊!我孙大志。”
杨军微微颔首,“大志啊,到这边拉活?”
“嘿嘿,给镇上供销社拉活。”孙大志谄媚的笑说。
杨军拽拽衣服拍拍黑色的毛料裤子懒洋洋的说:“老黄那啊,你看见他就提是我同学他就能照顾照顾你。”
孙大志乐的直搓手,“那敢情好,太谢谢了。老同学哪天有时间请你吃饭。”
杨军扫了眼始终站在那没过来的李东转身走向招待所的门。“我要参加夏书记家的婚宴再说吧。”
孙大志满脸堆笑的对着杨军俩人的背影扬着手说:“好,好,你忙。”
李东走过来拍孙大志一下,“我说你至于这么巴结他们吗?”
孙大志回过头对他说:“杨军他爸在咱们镇上当书记,他说句话好使,我的活就不用愁了。”
“你去市里365天我让你天天有活。”
“嘁,我才不去呢,市里赶马车还要挂个马粪兜子太麻烦。”
“以后你家孩子上学和老人有个病有个灾还是市里好。”
孙志始劲摇头,“不去,家里亲戚朋友都在这边我上那折腾啥去。”
李东说:“要不你搬到县里我给你找活。”
“小东,我知道你去了大城市就看不上咱们那了,可我喜欢家里,人熟地方熟活的自在。”
李东没在言语从兜里掏出100块钱塞给他,“给孩子买点啥。”
孙志使劲往回推,“你这刚出来也不宽裕,跟我别扯那没用的。你赶紧参加婚礼去吧。”
李东没再坚持和他摆摆手,“你忙去吧。”
孙志大步流星的窜上马车一甩鞭子“啪”的一声喊声“驾”,马车伴着踏踏的马蹄声走远了。
李东叹了囗气转身往回走,后边一阵急促的喇叭声,李东回头见李月秋在车上下来笑着跑过来,“小东你也来参加夏书记家婚宴?”
“我是娘家且来送亲的。”
李月秋大眼睛咔吧咔吧好像明白了什么似的,“你和王市长是亲戚?”
李东摇摇头,“我和他哪是亲戚呢,来的这几个老的老小的小没个稳当且,老王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着点别整出啥事。”
李月秋的丈夫张雪枫停好车过来,“小东,老也没见了,忙啥呢?”
“最近在南边待的多点。”
“还是你路子野道越淌越远。”
“瞎闹呗,我听说你提所长了。”
张雪枫挠挠头笑道:“我那小破工商所不值一提,等哪天我当局长肯定告诉你去。”
“我相信会有那一天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进来,屋里比刚才更加喧闹,李月秋两口子县城名人,进来就拉着李东开始和人寒暄。
坐在角落里的杨军和白艳芳都惊奇的看着李东,他的底细杨军知道,地道的农民最后穷的上不起学了。
他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王勇进来看见李东又拉着他坐在前边的几张空着的桌上闲聊。
过了会老刘和几个县领导进来,屋里的喧闹声顿时小了不少。老刘大马金刀坐在他边上,”你怎么来了?”
周围人的目光开始在老刘和李东身游弋,都在猜测李东的身份。
“老王非让我来看着点他家那几个老亲。”
县长佟彦凑过来,“老刘咋不给我介绍一下?”
老刘哈哈一笑说:“这是我好哥们李东,小东,这是我顶头上司佟县长。”
佟彦眼神闪动满面笑容的伸出了手,“李老板你好!”
李东微愣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也没想起来他,“佟县长好。”
佟彦坐下后说:“李老板不记得了,你和市政办王主任吃饭我去敬过酒。”
李东模糊的记的好像有这么回事,“我记起来了,佟县你那时不在呼南县。”
“是啊!我那时在双城县呢,你这记性真好……”佟彦过来又让李东身上更加的光芒四射。
杨利民抓心挠肝的想过来又怕适得其反,只能在心里暗暗发誓回家一定要好好溜须媳妇,拼命也得搭上这层关系。
杨军呆呆的望着在主桌和几个县领导谈笑风声的李东,心里头已经翻江倒海。
明明他就是个村里的穷小子,怎么可能坐在父亲都坐不上的主桌和县领导谈笑风生?
白艳芳的眼里异彩连连,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从来没正眼瞧过的李东竟然是条大鱼,暗暗后悔刚才在门囗没和他搭话。
李东可不知道他在这坐一下让他们的心理有这么多的活动。
他在这坐一会回娘家且那去了,受人所托别出点啥事就不好了。
回桌上王继烈的姐夫面色不愉的把盒中华烟往桌上摔一下说:“你看看办事也不整两盒特供,用这破玩意糊弄,乡下就是不行。”
李东从兜里掏出两盒特供两个姐夫一人一盒,“将就点姐夫,今天小惠大喜的日子。”
几个小辈的看着他们把烟揣兜里一根都没散出来,眼馋坏了。
现在李东已经不差钱了,烟都是给几个特别好的哥们每月分点,其余的都停止买卖了,这也造成物以稀为贵
特别是小年轻聚会时往桌上扔两盒特供烟是非常有里有面的事。
而且那烟的味道也是真好啊,抽过它之后再抽别的感觉都清汤寡水的。
王继烈大姐那桌又开始不满意高声喊管事的,李东急忙过去问情况,王大姐拍着桌子说:“都些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说给照几张像,没人管没人问的,咋的,我侄女在夏家也没地位啊!”
李东一阵头大。
忙劝道:“今天都忙我进去看看他们,好好说他们一顿!”
李东去二楼找王惠说这个事,“我这两个姑事事的,不让来不高兴。”王惠嘟囔着打发照相的赶紧下楼给她们照相。
这也是北方一些地方恶俗,娘家且一定要在婆家挑点毛病搞点事情来彰显娘家人不好惹。
这种稍显畸形的爱引发了不少事故,有的只是简单的意思下挑点事情,婆家也态度好点顺着点这仪式就算过去了,必竟两家是做亲不是做仇。
但是有的刁蛮成性的过度使用这种权利,再遇到脾气稍差点的婆家大打出手的把喜事变成惨事的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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