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黛早早便让人回家去取了给李玲珑的贺礼。
马车直奔如意当铺。
到了地方，杏儿小声问：“姑娘，到了这处，可要去元隆当铺瞧瞧？”
那是李青黛的当铺。
“不用，大伯母管着我放心。”李青黛这会儿可没心神去瞧自己的当铺如何，她弯着眉眼，看向眼前门上的“如意当铺”四个字。
“姑娘，给。”桃儿递过一把绣着雪中梅花的团扇。
李青黛接过来，半遮着小脸，迈进了如意当铺。
“客官，您来当东西？”
伙计迎了上来，堆起满面笑意。
“我们姑娘是来瞧你们家姑娘的。”杏儿挡在了李青黛身前。
“瞧姑娘？”那伙计愣了一下，摆摆手：“我们姑娘谁都不见。”
“你去通传，就说我们六姑娘给她送贺礼来了。”杏儿道：“她若是不见，那便罢了。”
她是东宫调教出来的婢女，又伺候李青黛多年了，自然知道这样的事该如何处置？
“六姑娘……”那伙计又看了李青黛一眼，显是认出来了，躬了躬身子：“您稍待。”
他说着便转身往里头去了。
而那高高的柜台后头，掌柜的看着这一幕，也只多瞧了两眼，便不声不响的继续打算盘了。
过了片刻，那伙计转圜出来了：“姑娘，我们姑娘请您进去，不过婢女们……”
“如何？”杏儿问。
“我们这毕竟是当铺，姑娘不好带这么多人进去的……”伙计看着那乌泱泱的一群婢女，暗暗咂舌。
真不愧是靖国公府的嫡女的，出趟门这前呼后拥的派头，再看看里头那位，啧，还真是天上地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还能看上你当铺里的东西不成？”桃儿当即便忍不住了。
“桃儿。”李青黛唤住她，看向那伙计：“我带一个婢女，成吗？”
“那自然成。”伙计连连点头：“多谢姑娘体谅。”
“柚儿跟我去，你们都到门口去候着吧。”李青黛吩咐了下去。
“柚儿，照顾好姑娘。”桃儿自后头婢女手中，去过一个做工尚可的木盒，放在了柚儿手中。
“一定要跟随在姑娘左右，任凭什么事也不能离开姑娘。”杏儿也跟着叮嘱。
“你们放心吧。”柚儿端着木盒，一一应下。
“姑娘请随我来。”
那伙计很有眼力劲儿的在前头引路。
李青黛随着他，进了后堂。
这个院落并不大，一眼便能尽收眼底。
光秃秃的也没几棵花草。
帝京寸土寸金，尤其是地处在这样的繁华闹市之中，这样小小的院落并不少见。
伙计领她到了这地方，便退了出去。
李青黛随意扫了一眼。
瞧见听莲、听荷守在西侧房门口，便知道，李玲珑是住在西侧房。
她缓步行了过去，柚儿亦步亦趋的跟着。
“见过六姑娘。”
听莲、听荷齐齐行礼。
李青黛微微顿足。
“六姑娘请进。”听荷推开了门。
李青黛举目瞧了瞧，这屋子甚是简陋，门口连个廊檐都没有。
她踏入了门槛，柚儿也跟了进去。
屋子里光线到是不暗，摆设也都是新的，只是材质寻常，李青黛瞧见一侧的软榻，竟像是竹制的。
这个，她本不认得，也是在自家沽酒的铺子里，瞧见那个掌柜的用过，听说是竹子制的，便记得了。
看样子，李玲珑的日子，确实是一落千丈啊。
“来看我笑话了？怎么样？是不是心里很痛快？”
李玲珑坐在床沿上，杏眸之中有着红红的血丝，眼下一片青黑，肤色也不复之前的白皙，而是一片黯淡，显然，她这段时日心力交瘁。
她目光掺杂着数种情绪，无比复杂，紧盯着李青黛。
“嗯。”李青黛抿唇轻笑了一声，并不多言。
李玲珑说得对，她心里确实是挺痛快的。
上辈子、这辈子，李玲珑算计了她多少回？
此番算计她不成，落得这样下场，也是恶有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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