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之所以这么问,实在是如今的孙权确实很了不得。
其兵锋之盛,隐隐有进军荆州,割据长江以南之势。
若是再不压制一二,不仅江夏危矣,就连整个荆州,也都有倒悬之危。
‘我是来开挂的,这难道也要说吗?’
陈逢心里嘀咕一声,随即面色平静地摇头道:“我此来,并非因为孙权之事,实是因曹操修建玄武池一事,在我看来已是完全不再遮掩其向南用兵之势,因而,若此时再不准备起来,恐怕……玄德公的危机,也仅在片刻之间了!”
虽然,陈逢对于历史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他再怎么也都还记得,曹操南下之时谁最先倒霉。
因此之故,他在路上的时候便深深地思索了起来。
思索曹操南下的破局办法。
但很可惜的是,曹操的势力实在是让人头皮发麻,哪怕他是有着一点历史背景作为依靠,也还是没有十全十美的破敌良策。
思来想去,陈逢最终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打不过,就绕路而行。
咳!
简单来说,便是先将刘备、诸葛亮、徐庶、关羽、张飞……以及军中可信之人的家小,缓慢地转移到江夏,暂时由他来看顾。
这么一来,就算不提其他好处,最起码像是徐庶这般的人,应该不会再去投曹了。
当然了,想要做到这一点,其实并不容易。
毕竟刘备的军事力量都在樊城,其他人不论如何也不可能轻易相信,只有陈逢一个人照应的江夏,会比樊城还要来的安全。
虽然这是事实。
但这却是困在历史迷雾当中的人,永远也看不到的。
甚至于若非陈逢知道历史,恐怕他也不敢相信,刘琮会在隔着一个樊城的情况下,直接就把荆州给投了。
因此之故,前有曹操、后有投曹派的刘备,几乎是在瞬间,便化作了瓮中之鳖。
那一刻的他,哪怕手里面还掌握着军事力量,却也是不可能突围了。
原因?很简单!
人总要吃饭的!
当然,这还不算最尴尬的。
最尴尬的是。
如今的樊城,甚至就算加上小半个南阳的土地,也还是养不起一支大军。
就算勉强能养得起,可曹操难道只会在宛城安营扎寨吗?
他就不往南了?
就算他不往南,那些投曹派难道就不往北了?
一旦他们动了,刘备可就是死局了。
刘表之所以在一开始就把刘备安排在新野,后来还把他迁到樊城,便是因为只要后者不投曹,便只能依靠荆州的力量来抗衡曹操。
当然,这里面更大的问题在于。
以曹操跟刘备的相性而言,两人恐怕永远也都是尿不到一个壶里的。
该说不说,刘表这老头确实很厉害,尤其是政治能力一项,那真是不服都不行。
只可惜,他的谋划虽然很好,但他却怎么都没有预料到,刘琮压根就没有他那两把刷子。
他更不会想到,当他永远闭上双眼的那一刻,整个荆州就要变成投曹派的天下。
“……局势,大概便是如此了……可以说,只要曹操大军南下,玄德公就可能会被两面夹击,因此……暂时安置家小,不失为上策。”
“玄德公最好早做准备,不然的话,早晚会被……爱!”陈逢一脸平静地分析过后,莫名地叹了口气,似是在感慨什么。
“子吉的意思是说……景升兄一死,整个荆州的局势都会失控,乃至于……举州投曹?”
刘备瞪大了双眼,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仿佛听了天书一般。
实话说,说这话的人错非是陈逢,刘备怕是早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以荆州如今的力量而言,再加上他刘备……难道还挡不住曹操?
这都要投降……
那可太丢祖宗的脸面了。
但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人是陈逢,刘备便无论如何都笑不起来了。
陈逢的话,不信也不行啊。
之前的时候,谁能想到曹操会北伐,而且还会留下一个空虚的许都?
陈逢想到了,而且还是断言。
随后……曹操连驻扎在临颍,足以让荆州派系感受到威胁的张辽都调走了,这还不算空虚吗?
另外,谁又能想到孙权的战略是全据长江?
陈逢又想到了。
而且以如今的形势来看,孙权恐怕已经不是在打主意那么简单了,他是完完全全地付出了行动。
下一步,说不定便是要进军荆州。
有这么两个活生生地例子在眼前,刘备又怎么敢不相信陈逢?又怎么笑的出来?
思索间,刘备不由得慌了手脚,心思混乱的他,下意识便道:“若是如此,我,我……还请子吉教我!”
‘这就吓到了?不过说起来,腹背受敌也确实挺吓人的……’
“玄德公何必慌乱?”陈逢眼见刘备的模样,心中略略思考片刻后,淡笑着摇头道:“我既然来了,便代表着我早已有了办法,不怕……”
很可惜的是,陈逢都还没装起来,一道从外面传来的声音,直接就打断了他。
“报!”
“江夏急信!”
“还请玄德公安坐,待我处理些许小事。”
陈逢不慌不忙地示意刘备坐好后,又轻轻拍了拍桌子,方才十分淡然的吐出了一个字:“来!”
嘎吱!
卧室的门,被赵云打开了。
接着,他从一道急切的身影手中,将信接了过去,转身进了房间。
在向陈逢行了一礼后,赵云举起了手中的书信:“江夏急信!”
“好,记得带上门。”
陈逢平静地接过信,笑着对赵云点了点头,眼见后者将门关上之后,这才不慌不忙地看了起来。
“!!!!!”
书信,陈逢只用了片刻就看完了。
他的心态,随之便炸了。
最后,他那一脸的高深莫测,几乎是在瞬间就不见了踪影。脸庞之上,也只剩下了一抹……无论如何也不该出现的震惊。
“出了何事?”
看到陈逢的表情不对劲,刘备随口问了一句。
这时候的他,心态反倒是平静了下来。
“那位……哎,玄德公自己看吧。”
陈逢有心说上两句,但过后却是无力地将书信递给了刘备,一副完全不想开口的自闭模样。
“能让子吉如此不安,我也确实起了几分兴趣……”
刘备一脸微笑的接过信,随意地看了一眼后,整张脸上的笑容便彻底不见了。
信,是魏延让人送来的。
上面的内容,更是相当的简略。
总结起来,也就只有七个字:危,刘琦欲攻孙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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