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苑里,说书人正在兴致勃勃地讲述一个故事,一个先皇与他一生挚爱的女子的故事。先皇是如今皇帝轩辕北华的亲生哥哥轩辕北寂,北寂帝一生励精图治,轻徭薄役,深得百姓爱戴,但更让人熟悉的,是他一生的感情。
北寂帝虽英明神武,但在年仅二十六虽时就英年早逝了,一代帝王死因无人可知,但众人皆知,是为了一个女子。
那女子,传说美得倾城,曾让北寂帝、北华帝为之倾倒,最终不过红颜薄命,才二十二岁就香消玉殒了。那女子虽是北寂帝挚爱,但一生不曾被封为皇后,世人都称她为“允宸”。
他们相爱七年,相伴两年,最后双双离世,两人虽不能相伴到老,但是这段感情,让听说的人都为之感动。
“话说北寂帝十九岁的时候,遇到了允宸……”说书人又开始了那个故事,帝都里的人都已听过这段故事,但仍坐在一边,又听了一遍。
茶苑一角,一男子穿着华贵的白袍,手中执着白玉茶杯。他听见说书人说起这个故事,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一滴茶水滴到桌上。须臾间,他精致的嘴角上扬,稳稳地将茶杯端到唇边,抬头,一饮而尽,却又有一滴茶水从唇边流下来。
喝完了茶,他放下白玉茶杯,拿起桌边随意放置的檀扇,吩咐周边的侍从说:“来人,去凤汐山。”凤汐山,就是那绝世女子和北寂帝长眠之地。那女子一生没有被封为皇后,自然不能被送入皇陵与北寂帝合葬,北寂帝死前虽没有安排,但北华帝为兄长做了他一生想做的事情,在凤汐山又建了鸳鸯双陵,让他们生生世世在一起。
生同衿,死同穴。
那男子走上山,修长的手指抚上书写着那女子故事的玉碑。那玉碑上的字是他当年一笔一划刻下来的,不眠不休,整整十日。
他站在玉碑前,空中飘着丝丝细雨。他手中拿着墨玉柄的油伞,却没在意遮住自己,雨打上他的脸,冰冰凉凉,和他的泪化为一体。
他的眼泪无声地滴下,整整十二年,年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来到这个地方,看望这个女人,流下他的眼泪。
一个骄傲的男人,一辈子的眼泪只为一个人流。
透支一生的泪,祭奠你的美。
“玉娘,他待你可好?若不好一定要托梦给我,我帮你教训他。”他默默地说,不知觉语气中染上哭腔。整整十二年,他每年都会说出这句话,每次都没有得到她的梦,每日醒来,身边总是空空落落,一身寂寥。
他笑了,笑得绝望,十二年了,他却总是不肯承认她已经死去,总是在想,也许她只是累了,让她一个人好好休息,再等几年,她就会回来了。
纵使他也知道,碑后面,便是她的骨殖,和她一生挚爱的男人共眠的地方。
玉娘,你可还好?
那日,六月初十。
十九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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