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公主说出来,大殿千人沉寂无声。只有这一句话,极其清晰入耳。
凤红鸾自然也是听得清清楚楚。顿时没了胃口。可能也是吃饱了。毕竟吃了半响了。
云锦见凤红鸾不吃了,放下筷子,缓缓的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向玉痕。
玉痕欺霜赛雪的容颜一如既往的温润,本来低着头喝酒,此时忽然抬头,对上云锦的视线,一双墨玉的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一眼,云锦移开视线,清凉的目光扫过大殿每一处。
顿时所有人都感觉从头到脚森森寒意,女子的低泣声顿时止了,几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云锦的目光,不敢直视。
连如月也不例外。时隔多年,她自认为在风尘中摸爬滚打,早已经练就了镇定的本事儿。可是触到云锦的目光,她还是心头抑制不住颤抖的移开视线。
玉痕墨玉的眸子看着如月微微眯了一瞬。
“太长公主怕是年迈了。如今可是糊涂了?有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云锦目光看向太长公主,好听的声音却是清凉入骨:“痴情女子负心汉,本少主自认为可是不够格的。”
太长公主活了大半辈子,助西凉国主皇室操戈,经历的血雨腥风不计其数,可是如今被云锦的目光看着还是忍不住心头发颤,脸色微白。
但她毕竟是太长公主,勉强的镇定心绪,看着云锦:“难道云少主不是这位姑娘说的那人?可是我老婆子听着却是如此相像,简直就是一人。”顿了顿又道:“可能真是我人老了,糊涂了。若不是的话,云少主莫怪!”
能屈能伸,能杀人不见血。太长公主这一句话可谓真如是。
凤红鸾心中对这先皇仅留的太长公主又赞佩了一声。抬眼不由得看去。却是对上她嫡孙女怯怯愧疚的眼神。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凤红鸾移开视线,看向场中的如月。
空气有一瞬间的冷凝。云锦眸光凌厉的看着太长公主。
这一刻,大殿千人连一根针落地怕是都能听得到。虽然不敢再明言,但是心中都清楚,这个女人说的是云少主。云少主就是那始乱终弃之人。
又想到云少主有了红鸾公主,自然登云望月,不喜欢别的女人甩了很正常。男人嘛,云少主也是不例外的。谁看到好的不下手抢啊!
心照不宣。
凤红鸾忽然站起身,云锦收回视线看向她。她对着云锦一笑,缓步走下玉阶。
所有人的视线都定在凤红鸾的身上。不明白红鸾公主要做什么?有不少女子都为如月担忧。想着这女子被云少主变心已经够可怜了,若是红鸾公主再对她下手的话,那岂不是更没有活路了?
蓝澈想着这样有心机的女人,最好一刀杀了得了。省得留着麻烦。凤红鸾走到如月面前停住,低头俯视着下面跪地的人,不言语,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目光清淡平静的看着她。
只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如月感觉头上忽然压了一座大山一般。透不过气来。她用尽全力,才能稳稳的身子不动跪在地上。但是全身早已经在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她时已经绷紧。
心中想着这就是少主爱上的人么?
那日所见,并未曾觉得差了她,可是今日她高高在上,她卑微如尘埃。忽然觉得自惭形秽。她想抬头迎上凤红鸾的视线,却是全身僵硬,低垂着头不受她使唤。
如月忽然觉得,自己当真如少主说的卑微如尘埃,而面前站着的这个女人就是天上明月。
这个认知让她本就碎裂的心雪山加霜,已经再不完整。
人人屏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生怕错过了接下来的精彩。
半响,凤红鸾清淡如水的声音开口:“如月是么?”
声音很轻,很淡,似乎一阵风吹来就飘走了,但莫名的任人不敢轻视疏忽。
“是!”如月艰难的吐出一个字。
“你如何认识云锦。”凤红鸾目光落在她的头上,声音依然很淡。
“奴不……”如月刚要反射性的说不认识。
只听云族主突然开口道:“这不是云兰么?怪不得本族主觉得眼熟呢!”
一句话,将如月想说的话截断了回去。
如月身子一颤,住了口。云兰,如果别人不说,她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叫这个名字的。
“云兰?难道这位姑娘是云族人?”西凉国主讶异的看向云族主。
“不错,云兰是我云族之人。”云族主看了一眼云锦,只见云锦半躺在了凤红鸾刚才躺着的躺椅上,面色淡淡,慵懒随意的闭着眼睛假寐,对这边漠不关心,似乎与他无关一般,脸色一沉,继续道:“她曾经是锦儿的内侍!”
内侍一出口,大殿响起一片抽气声。
云少主的内侍啊,那是云少主近身之人,在云族内侍可是不同于一般富贵人家身份卑微的内侍通房,可以任人随意作践。在云族,尤其是少主的内侍,只有一个,那是和少主同年同日同月同一时辰出生的六根皆静女子才可以担任少主的内侍。
只有少主一人可以命令,其他人即便是族主,也是不能命令的。
换句话说,她是卑微,但只在云锦一个人面前卑微如泥,但在其他人面前,可是有着很高的身份的。至少不是任何人可以随意侮辱打骂的。
有些时候,她的身份,等同于云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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