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奉王朝,王都,王宫。
御书房内,皇帝杨天业身穿黑色龙袍与一名身穿蟒袍的年迈老者正下着棋。
两人这一局棋在王都上空燃放第一朵烟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到现在,已经进入了僵局。
“听说,这次的行动是秦爱卿第六子策划的?”皇帝陛下杨天业拈着棋子漫不经心开口道。
老丞相米恒点头又摇头。
“算不得,国公六子只不过在参与其中罢了。”
“哦?还有其他人参与?”皇帝陛下随口道。
老丞相米恒不露声色,也似是毫无遮掩的姿态道:“据说国公六子和慕容尚书之子慕容捉影在岭西村一案相识,后通过捉影与那六扇门的蓝青山交好。”
“慕容捉影血煞帮抓后,蓝青山病急乱投医,就找了国公六子。”
“据说,当时还有风云帮的人以及水云宗弟子在,听闻慕容捉影被抓后,众人群策群力,历时数个时辰,才有了一些计划。”
“再后来,蓝青山将众人商讨出来的计划告知了公孙老匹夫。”
“陛下也知道公孙老匹夫当年就是慕容尚书提拔上来的,对于慕容尚书之子又视若亲子一般看待,所以便心动了。”
“随后有了风云帮和国公六子以及洪门、星东方、星红会背后的人在江湖上牵线搭桥布局,公孙敖在朝廷这边也动用了能耐,最后才有了今天这一出。”
皇帝陛下杨天业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本以为秦爱卿虎父无犬子,这次事情若是顺利,朕便重重有赏,但听米爱卿所言来看,赏确实该赏,但不能入一开始想的那般重了。”
老丞相米恒浅浅一笑,道:“陛下怎会为难,这大奉王朝都是陛下的,无论有功没功,只要陛下要赏,那就是天恩,谁人不是求之不得?那秦国公也定然会对陛下感恩戴德。”
杨天业落下一子,又道:“听说秦爱卿与他这个儿子十几年见面不到数次,说话更是几乎接近没有,父子关系当真如此差?”
米恒放在桌子下的左手捏成拳头,手心都是汗。
但姜还是老的辣,米恒笑着点头道:“国公六子乃是俾人所生,从小体弱多病,国公征战沙场数十年,最不喜欢弱不禁风的男子,对自己亲子更是如此,因此并不曾怎么善待,说这父子两人不睦谈不上,但不亲近是真。”
“嘿,赢了,米爱卿你又输了!”
皇帝陛下忽然大笑了起来,棋盘上吃了米恒一大片。
他双手拢袖,站起身来,沉吟片刻。
“米爱卿可知道朕其实一开始是打算舍弃慕容捉影一人,平息不日前那场王都帮派之战引发的江湖风波的?”
老丞相米恒眼皮子狂跳,站在皇帝陛下杨天业身后,低着头,不语。
皇帝陛下忽然又笑了,转过身来,身为皇帝却破天荒对臣子解释。
“北方战事吃紧,血煞帮牵连太广,一不小心,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我大奉王朝纵然不死,也必将是伤筋动骨。”
“多亏了秦爱卿这第六子足智多谋,与一伙江湖人共谋,硬生生营造出了将血煞帮这个毒瘤一网打尽的机会和局面,你说,朕要怎么赏这群人才算得上妥当?”
“陛下!”老丞相米恒额头上开始隐约一些细密的汗珠,背脊更是已经被冷汗打湿。
皇帝陛下杨天业皱起眉头,又忽然展颜,心思难测。
“米爱卿,这里有一张军情谍报,你念给朕听。”
说话间,杨天业将一份奏折递了过去。
米恒颤颤巍巍将奏折接过,打开。
“百万里加急,西元城黑山营与川阳城长川营两军于天业一二七年三月十八日途径宁城以西三十里地界,两营将士相加有超两万余名军士哗变,两营统帅平乱,麾下战士一个时辰时间伤亡已然近万!”
念到这里,米恒猛然抬起头看向皇帝陛下杨天业的背影。
杨天业沉声道:“血煞帮牵扯太广了,这两营相加十万大军北上驰援边境,可这一场哗变之下,不过就我们下棋这点时间就折损近万,到时候十万大军能有多少赶到北方前线?”
米恒颤抖着双手将奏折放下。
大奉王朝的特等紧急奏折可以通过特殊手段在极短的时间内通过特殊阵法通道,直接传送到御书房。
也就是说,这一份奏折是新鲜的,上面的墨迹都还没干透。
“米爱卿,你是百官之首,大奉王朝之丞相,朕懂你想要保全朝局稳定的想法,害怕秦爱卿剑走极端。”
“哪怕那秦尚第六子与秦尚关系不睦,毕竟是亲子,朕若是砍了他的头,秦尚这开国元老也未必会忍气吞声。”
“这已经不是亲情了,朕的任何一个决定,都可能关系着秦爱卿在百官之中的声威,秦朔若死于朕之诏令,百官必定以为秦尚失势,届时朝堂之上必定是一团乱麻,乌烟瘴气。”
“秦尚未必愿意为了一个不看重的儿子造反,但绝对会因为自己地位的动摇而剑走偏锋,这一点,米爱卿你知道,朕也知道。”
“甚至朕还知道,兵部尚书慕容朗逸对于朕要卖了他儿子的事心知肚明,对朕必然已经不满于心。”
“礼部尚书熊华、太师焦铎两人都是血煞帮暗杀的目标,秦尚又手掌京城四大军营,保护着两位朝廷大元,必定能让这两人与其更加亲近感恩戴德。”
“再加上公孙敖!”
“还有镇守西境的西奉军大将军曹凤山、镇守南部边境的南奉军大将军徐夏峰,这两人都是秦尚义子。”
“朕有时候真想知道,这大奉王朝的天下到底是朕一个人的,还是朕与秦尚他二人平分的!”
米恒噤若寒蝉,思来想去,他便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这是皇帝陛下要让自己表明立场了。
不做多的犹豫,人老成精的米恒立刻跪下,道:“陛下,这天下当然是陛下的天下,秦国公虽有功高震主之实,却一定没有反叛之心,陛下要敲打秦国公是理所应当,只是以秦国公这刚刚立功的第六子来敲打,怕是不妥啊。”
“陛下,北方形式如今岌岌可危,万万不能再祸起萧墙了呀!”
老丞相涕泪横流,不住磕头,可杨天业却无动于衷。
似乎老丞相米恒这把老骨头的额头磕破了,乃至将御书房的地板染红了,他也无所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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