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留着还有用。”
朱允熥直勾勾的看着蒋瓛,不知道蒋瓛的承诺有几分真假。
“殿下不必质疑属下,若是属下另有异心,也不会服下殿下所给的药物。”
“属下知道,殿下所用的药物,并非皇上所赐。”
蒋瓛察觉到了朱允熥的不信任,为了打消朱允熥的疑虑,坦诚说道。
“蒋瓛!”
这下朱允熥是真的惊了。
“殿下何必惊讶,属下当了这么多年的锦衣卫指挥使,若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殿下也不会看上属下,留下咱的性命不是。”
蒋瓛依旧满脸的不在乎,只是淡然的陈述着事实。
“你还知道些什么。”
朱允熥看着蒋瓛,虽然意识到蒋瓛于他坦然一切,定然是没有要与自己敌对的意思,但心中还是如同被一双大手紧攥着一般。
“属下还知道,如今的虎头军,已经是殿下的囊中之物。”
“除了郑从年以外,虽然打着太子殿下直令的旗号,但是虎头军的行动,还是由殿下您说了算。”
这些事情,蒋瓛不过入营短短半月时间,便已经摸得如此透彻。
就连朱允熥也不得不佩服,蒋瓛察言观色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
“不过殿下放心,如今,属下在殿下的麾下行事,自然是向着殿下的。”
蒋瓛说罢,又继续像朱允熥表达衷心。
“我如何能相信你。”
此时的朱允熥早已经收起了脸上的和善和怯懦,取而代之的则是满脸的威严。
蒋
瓛知道真相的时间,比他计划的要早。
这个时候,蒋瓛就是最大的隐患,朱允熥如何能够放下心来。
“属下的命,都捏在殿下的手中,殿下又畏惧什么。”
蒋瓛嘴角勾起一抹为不可见的弧度,语气中却有些自嘲。
他以为朱允熥是真心待他,没想到,也是有利可图,才会留下自己。
“蒋瓛,你又岂是畏惧生死之人。”
朱允熥不信。
他知道蒋瓛愿意服下毒药,跟在自己身边,并非是因为惜命怕死。
蒋瓛只是不甘心罢了。
“殿下说得对,属下只是不甘心。”
“可是,辅佐殿下,对属下来说,却百利而无一害。”
“殿下自己心里,想必也是清楚的。”
蒋瓛看着朱允熥,那目光似乎已经将他剥了个干净,看得透彻。
朱允熥没有说话。
自己对蒋瓛的打算,果然已经被蒋瓛猜透。
不得不说,纵使蒋瓛摘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头衔,可他的能力,却没有丝毫削弱半分。
“可也未必,如今朱允炆已经死了,我那四皇叔也身在狱中,自身不保。”
“只要朱烨死了,储君的位置,非我不可。”
“就算蒋大人不肯帮我,我还有蓝玉这颗棋子摆放在那里,动摇不了我的根基。”
朱允熥淡漠的看着蒋瓛,眼中没有半分感情,和以前的朱允熥简直判若两人。
“殿下又如何能够保证,蓝玉一定会向着殿下呢。”
蒋瓛笑着看向朱允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
“除
了朱烨,只有我即位,才能保证淮西武将们的荣宠。”
“除了我,蓝玉没有别的选择。”
朱允熥笃定道。
“可若是他知道,你亲自反了朱烨,杀了皇上定下的继承人,蓝玉,可还会帮你?”
蒋瓛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
“蒋瓛,你这么聪明,好像,我还真舍不得杀你了。”
朱允熥收起自己脸上的表情,木然的看着蒋瓛,心中的杀意卷土重来。
蒋瓛说的没错。
自己要想登上皇位,只能杀了朱烨。
若不是朱烨的出现,按照他原本的计划,朱允炆和朱棣早就应该狗咬狗,成为敌对的关系。
到时候两人两败俱伤,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可是没想到,半路上竟然杀出了一个朱烨。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按捺住自己的想法,循序渐进的图谋。
最终还是让朱允炆和朱棣都败在了朱烨的手里。
如今,自己最大的威胁朱棣已经束手就擒,自身难保。
那么朱烨,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这些事情,虽然废了朱允熥不少的精力,不过所幸,结果倒是让他十分满意。
如今朱烨那个傻子,将国事朝政亲手交到了自己的手上。
那么……还指望他再交还出去吗?
不可能。
他朱允熥忍气吞声了这么多年,为的不就是如今已经到手的权利吗。
就连朱元璋那个老不死的东西,都已经病入膏肓,没有多长时间的活头了。
那么,自己此时还要蛰伏的话,再
等到适合的时机,就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可是现在,他全盘的计划,竟然要毁在蒋瓛的身上。
朱允熥当然不乐意了。
所以,蒋瓛只能死。
“殿下当然不必杀我。”
“蓝玉可以帮殿下的,我也一样可以做到。”
“只要殿下,允诺我锦衣卫指挥使一职,让锦衣卫重回巅峰时期。”
“蒋瓛便以性命起誓,效忠殿下一世。”
见朱允熥脸上有所动容,蒋瓛更是乘胜追击:“殿下,您应该清楚,如果有我帮殿下的话,殿下更是如虎添翼。”
朱允熥知道蒋瓛的话并没有夸张。
的确,他留下蒋瓛,也是因为需要蒋瓛的帮助。
可是……作为亲自站在朱烨背后捅刀之人,朱允熥最为明白,人心叵测。
“我凭什么信你?”
朱允熥倪视着蒋瓛,仍旧抱有怀疑的态度。
“如果我帮殿下,杀了朱烨……那是不是能够证明我辅佐殿下的忠心?”
蒋瓛冲着朱允熥,缓缓开口说道。
一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静默了起来。
朱允熥看着蒋瓛,似乎在考证蒋瓛所言的可信度有多少。
而蒋瓛,也在耐心的等待着。
他知道,若是朱允熥不肯相信自己的话,他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就说他身上的毒,没有解药,他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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