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胤植很诧异地看向李来亨。
我都投降了!
你为什么还要杀我。
我可是圣人后裔啊!
一般而言,你还得应该主动给我封爵才对的!
李来亨此时则已只有孔胤植自己才听得见的声音对孔胤植说道:“不要惊讶。因为老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叛军,老子是奉义军毛先生的命,故意假扮叛军来山东,而目的就是专门来灭你们孔家满门的!”
“你!你们!”
孔胤植听后顿时瞪大了双眼,不由得抬起手,指着李来亨,死命吐出几个字来。
但很快,孔胤植就因为气绝而放下了手,且倒在了地上。
在场的孔氏其他族人也顿时震惊住了。
他们也很意外。
为何这叛军突然在孔庙杀了孔胤植。
孔胤植堂弟孔胤湖这时就忍不住问道:“大帅,我们圣人门第犯了何罪?为何要杀我们族长?”
“你们犯了投敌叛君的罪。”
李来亨回道。
孔胤湖听后倍感诧异,与其他孔氏族人对视了一眼。
李来亨则继续说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不用大明所赐封号,而用鞑子封号!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随意打杀自己佃户!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詈骂君父!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如此不要廉耻!是他孔圣人吗?!还是你们这些贱货,不配为圣人后裔?!”
说着,李来亨就喝令道:“全部斩杀!”
“是!”
李来亨麾下的老兵们皆拔出刀来。
孔胤湖忙喊道:“大帅容禀!入中华者,则为中华主!入曲阜者,则为曲阜主!我们这样做也是顺应天下人心啊!儒门乃顺民心之学,岂会附逆而行。如今大帅却责我们投敌,可大帅,您如此苛责于我们圣人门第,难道就不想将来人人皆为顺民吗?!”
说着,孔胤湖就又道:“大帅!欲要使天下太平,无刁民匪寇,就需要崇儒重教啊!而要崇儒重教,大帅当给我们圣人门第一条生路,以利宣扬大帅崇儒之意啊!大帅!”
“老子干嘛要崇儒。”
李来亨冷哼一声。
孔胤湖道:“大帅难道不想世世代代为人上人吗?!”
李来亨走过来,将一把带血尖刀搠进了孔胤湖腹部:“老子只知道,因为你们这些人,老子他娘的才活得不像人!”
“你,你不是叛军,你这语气,像刁民匪寇!”
孔胤湖惊愕地看着李来亨说道。
在孔胤湖的经验里,只有揭竿而起不久的刁民匪寇才一开始没有想做人上人的意识,而只有发泄心中对官绅豪强的仇恨的意识。
所以,孔胤湖在毙命前才说了这么一句。
李来亨只是冷冷一笑,没有回答,随即道:“杀!”
“是!”
这时,李来亨麾下老兵们,就走过来,将这些衍圣公府的族人们挨个一刀一刀的搠。
“饶命啊!”
“饶命啊!”
“饶命啊!”
……
而这些衍圣公府的族人们也不停地哀求起来。
但哀求自然是没有用的。
没多久,整个孔庙外,全是倒地的尸体,和血粥一片。
李来亨回头看了一眼孔庙里的至圣先师像一眼,就满意地提着带血尖刀而去,并道:“上报,就说曲阜已血洗一空。另外,立即在全城贴告示,就说衍圣公府身为圣人后裔,不向自己的朝廷殉节,毫无廉耻之心,本帅着实看不下去,故尽诛其族!”
“是!”
没多久,李自成部义军就知道了此事,并也连忙派人将此事告知给了张贵。
而李自成部义军则在接下来以收复曲阜的名义,往曲阜城而来。
李来亨部则在李自成部义军到达曲阜后,直接开城,以投降归顺义军的名义结束了自己扮演叛军的生活,并将从衍圣公府抄没的库藏,交给了李自成部义军。
李自成部义军则开始等着张贵到来后,由张贵整编为虎贲军一部。
张贵所率近卫军已经从济南出发,且在这后不久得知了衍圣公府被灭族的消息。
“被灭族?!”
孔贞时听闻到此事更是直接晕厥了过去。
孔兴燮倒是感到很庆幸,庆幸自己离开了曲阜,不然也会被杀。
但孔兴燮不知道的是,天启和张贵也没打算放过他。
“这伙叛军为何这么做?!他们是不欲取这天下,也也没打算给天下儒士一点情面吗?!”
李光照等山东文武官员也倍感诧异,李光照更是因此惊问了一句。
张贵则道:“立即上报朝廷知道。并加速往曲阜进发。”
“是!”
没多久,张贵的大军就到达了曲阜附近。
而一到曲阜附近,李自成就派了人来,告知了曲阜已被他收复之事,随即又向张贵表示,要接受招编。
张贵因此当即表示要向李自成请功,允诺在对其所部义军招编后,会对其委以要职。
李自成自然感激不尽。
任何时代,都有人对有编制的工作很痴迷。
李自成也不例外。
但孔贞时则在这时,向张贵禀道:“请督师下令,惩办诛杀衍圣公府的叛军将领。”
“这里哪有什么叛军!叛军已全部归顺。不得妄言而动摇军心!再妄言者,杀无赦!”
张贵听后直接不假思索地回驳了孔贞时。
孔贞时倍感无奈,只能接受。
“孔家既已族灭,那孔家所抄资财便分批押送回京,等候陛下处置。孔家田地,全部分于当地百姓。由张主事督办此事。”
张贵接下来又对孔家的家产做了处置。
而至于李自成部的义军整编,张贵也在曲阜直接对其进行了整编,令其暂时随自己一起下江南去苏州吴江,缉拿策划绑架国丈一桉的吴江董氏一族,以及顺便惩治那些自办团练的官绅。
不过,就在张贵带着近卫军与李自成部虎贲军,浩浩荡荡南下,而抵达到徐州一带时,周能将一封密报给了他:“京里叶成学传来的急报。”
张贵接过急报看后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周能点首称是并离开了张贵的卧室。
张贵则推开轩窗,看了看外面的夜色,澹澹一笑。
大约半旬过后,张贵的大军就到达了草湾,并在这里开始换马乘船,准备去对面的清江浦。
清江浦是漕运上的大镇,与扬州、苏州、杭州,并列为运河上的四大都市。
在张贵坐船快抵达清江浦时,就见清江浦一带船舶密集罗列于岸,几乎塞不下一人。
因张贵的大军南下,故而清江浦被临时管制,张贵也就只能看见船舶皆停泊在岸边,而没有行驶于河道中。
不过,就在张贵的坐官船行进于漕运河道上时。
突然,岸边传来数声炮响。
白烟顿时就弥漫了整个江面。
张贵麾下大军的官船许多都因此被击中,一时间,各条官船上皆人心慌乱起来。
而就在这时,岸边护卫河道的漕兵全部消失不见,有许多水手从岸上跳到了民船上,皆开始朝江中急冲了来,且目标皆指向张贵这个督师的旗舰!
张贵的旗舰这时已经发生了暴乱。
张贵这个督师的警卫营参将李御兰亲自率领着三十来麾下警卫亲兵朝张贵的座舱杀了来,且把预先准备好的一大包火药点燃,先丢进了张贵的座舱内。
轰!
一声巨响,整个座舱直接当场爆炸,变成火场。
一名已经全身起火的武官跑了出来。
李御兰见此立即用手铳朝这武官开了一枪。
这武官当场倒毙在地。
接着,又有几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人出来,皆被李御兰和麾下亲兵击毙。
正在岸边一楼上观察着这一幕的蟒袍大员,不由得收起了西山出品的单筒望远镜,笑道:“国舅张贵已必死无疑!立即报于京师和关外的人知!”
“是!”
彼时,近卫军的水师正忙于驱赶突然出现的许多民间小船,而无暇顾及张贵的旗舰。
故等张贵的旗舰燃烧起来时,近卫军的水师们才发现,并赶着来救。
“张主事,烦请告诉他们,不必救了!督师未在那条船上!”
而在这时,周能从旁边张贵旗舰旁边的一艘官船船舱里走了出来,朝同在船上的张国维说了一句。
张国维没想到张贵的家丁周能会在自己船上,忙答应了一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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