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从吾先生的人此时正背对着天启,且在这大汉说后,就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笑意说道:“陛下勿怪!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今只有控制你,才能让大明走向他该有的路。”
天启只觉得这从吾先生有些眼熟,但因看不见他正脸,再加上他平时见过的大臣也多,也就无法根据声音确认这人是谁,也就问道:“你既然敢绑架朕,为何不让朕看看你是谁?”
这从吾先生嗤笑一声道:“陛下,臣是谁,重要吗?”
天启听后倒也笑了起来:“是不重要,那你且说说,你说的大明该有的路是什么路?”
从吾先生这里回道:“自然是国破家亡的路!”
天启收敛起了澹定的神色,问道:“原来你也知道大明如果照着以前的样子继续下去,只会国破家亡!”
“知道点历史的都清楚!”
从吾先生回了一句,又道:“但只有陛下你和国舅张贵这些人在强行让大明不这么走下去!”
“你们就这么希望大明国破家亡?”
天启问道。
这从吾先生又笑了起来,且道:“倒也不是那么希望。准确地说,能不亡就不亡,但如果真的要亡,也没啥。臣等没有太关心。唯独陛下现在不让大明该要亡的时候亡,而做的一些事,算是彻底坏了天下人的好处,不只是外夷的好处被陛下坏了,我们这些权贵士大夫的好处也被坏了!”
天启直接沉声问道:“直说吧,你们想干什么?”
这从吾先生道:“自然是让陛下您做我们的傀儡,下几道旨意,彻底更正眼下的国策!”
天启笑道:“你觉得你们控制了朕,朕就一天会听你们的。”
这从吾先生笑道:“您是可以宁死不听我们的,但我相信,不会要多久,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你神秘消失不见,到时候你的任何旨意都可以是你的意思。”
这从吾先生说着又道:“您和张国舅很聪明,竟想到以假装有逆贼行刺太子的方式,来试探太子,同时让太子也对外夷产生恨意乃至警觉之意,也让去血洗巴达维亚城的官校知道他们做的这事不仅仅会让您这个陛下满意也会让太子满意。这无疑让我们不得不承认,再不想办法通过陛下您来扳回一局,只怕将来大明就很难再扳回来咯!”
“你竟会猜到太子遇刺是朕和张贵故意所为!”
天启说后就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时,这从吾先生转过身来,笑着对天启道:“陛下还真是健忘,把臣竟然都忘了!”
“是你!”
天启惊讶地说了一句,然后道:“钱士升,朕没想到你竟然就是被厂卫常常打听到的从吾先生!”
钱士升道:“陛下不必感到惊讶,臣知道您的厂卫一直查臣,但臣又岂能是那么容易查到的?”
说着,钱士升就拿出了一份御笺:“臣已经彷台阁体草拟好了陛下的御笺,现在请陛下拿出自己的私印盖上去吧,这样就有可当圣旨用的手诏,虽说手诏只能算是中旨,但臣相信国舅爷这些大臣只要还把皇命当回事,就应该还是要认陛下手诏的。”
天启听后沉下脸来:“朕不会给你们的。”
钱士升听后,直接吩咐道:“直接搜!”
“是!”
没多久,钱士升麾下的蒙面人就从天启身上强行搜出了帝王私印。
而钱士升则直接用这私印盖在了自己早准备好的手诏上。
天启看着这一幕并没有说话,只在脑海中思索着为何西山也会出现奸细,连带着工业司也出现了奸细,心道:“难道说,这些反对朕和张贵搞变法新政的人真的是无孔不入?”
第二日。
因早就定好这一日要开午朝。
所以,张贵就在朝堂上,于魏忠贤来后就问起了他:“陛下呢,怎么我们等了这么久,还没听见摔鞭声?”
魏忠贤回道:“咱家听勤政殿的人说,陛下昨日突然去了西山,到现在还没回来,想必是要直接从西山回来上午朝的吧?”
张贵听后点了点头。
魏忠贤倒是有些不安地问了起来:“国舅爷的意思是,陛下难道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张贵道:“难说!”
魏忠贤还欲再言,这时,秉笔太监涂之浚持着一份御笺走了来:“陛下有手诏要宣!”
众大臣听到涂之浚这么说,也就都朝他围了过来。
“什么手诏?”
“陛下怎么突然只降下一道手诏,难道要取消午朝吗?”
“若是要取消午朝,总是有缘由的吧?”
朝臣们七嘴八舌地问了起来。
涂之浚则没有理会这些朝臣,而是含笑走到了张贵面前来:“国舅爷,在宣皇爷谕旨前,奴婢想问问,皇爷的手诏,您认还是不认?”
涂之浚说着就又道:“咱家这是代皇爷问您,还请国舅爷如实回复。”
“手诏属于中旨!”
陈子壮这时正要替张贵回答。
涂之浚这时打断了陈子壮的话:“大宗伯,咱家是代皇爷在问国舅爷,您不能插言!”
张贵这时则回答了起来:“自然是要认的。中旨也是圣谕。文臣可以不认,但本国公还是要认的。”
“那就好。”
涂之浚说着就道:“那国舅爷就不要反悔,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一时,涂之浚刚说到这里,就喝令道:“禁卫何在?将国舅爷围了起来!这是皇爷的意思!”
“是!”
于是,就有禁卫围了过来。
在场的大臣见此,不少猜着了个几分。
陈子壮已经忍不住对袁可立说了起来:“陛下这是要?”
而这时,已经有素日不满张贵的大臣如礼科都给事中王化澄已经先称快起来:“看样子,陛下是要除权奸悍戚也!”
吏部左侍郎闵洪学也跟着道:“涂公公,还请快些宣旨,陛下旨意,吾等岂敢不从,不从则是不公也!哪怕是赐死,也当遵从旨意!”
闵洪学说着就问起了张贵:“是吧,国舅爷?”
张贵微微一笑。
陈子壮正出列,欲要替张贵说话时,袁可立却拉住了他:“不能为一国舅,让陛下认为你我皆是同党!且从长计议!”
陈子壮只得退后忍住:“陛下怎么会突然要对国舅爷动手?”
这时,涂之浚则笑着展开了旨意。
只是,这涂之浚一展开旨意,就僵在了原地,脸色凝固了起来,仿佛面瘫了一样:“怎么会这样?!”
张贵这时临时渐渐浮现出笑意:“涂公公,陛下到底宣的什么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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