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马车的到来,察觉到天地元气的变化,今夜一直以来神色都未曾出现变化的朝小树第一次出现了凝重肃然的神情。
他很清楚,那辆神秘马车里的念师并不简单,需要他凝聚全部的精神去应付,可是,仅凭这些真的可以获得胜利吗?
朝小树也不清楚,于是,他动了,右手呼啸重击在身旁的积水之中、
随着他的动作,朝府之中,那柄深深刺进苦行僧眉心的单薄青钢剑嗤的一声高速退回,在雨空里闪电般转身,凄厉啸鸣着,以从未展现出的速度化为一道流光,瞬间飞越院墙,刺向那辆雨中的马车。
这本是凌厉无比的攻击,对于马车之中的那个人来说却可有可无,
随着青钢剑接近马车,马车之中传出了一声。
“咄。”
仅仅一个字,就将那如流虹般的青钢剑骤然一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凄然斜飞撞到了街巷对面的墙壁上,落在地上。
而朝小树也因为这个字,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开始剧烈地跳动,他很清楚失去了对飞剑的控制,接下来的自己将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他也清楚,如果自己不做出任何应对,下一刻,自己的心脏便会被马车里的那人捏碎。
既然不能什么都不做,那么就只有去做了,
朝小树对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拍了两下,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强行封住自己的气海。
而此时他的身体也因为之前拍击地面的那一掌来到了朝府之外的大街上,
他感受着天地之间的天地元气,感受着那数道阴寒气线在身体四周织成的网,深吸一口气,抬步向前走去。
他走的是那样的义无反顾,绝不回头,他很清楚,今晚他失算了,他可能没有办法活着离开这里,没有办法将自己的那张底牌掀开,但是他依旧不后退,毅然决然的向前走着,
即便他的每一步,巷中的天地元气的波动便会对他的身体甚至是精神都造成极大的伤害,可是,他依旧这样走着,因为他必须靠近那辆马车,也只有这样,他才有着一线生机。
就在朝小树努力求生的同时,宁缺也动了,他也感受到了那空气之中的压力,他知道,这是一名强大的念师在对朝小树出手,
然而,朝小树此时没有办法告诉他应该如何去做了,他能够靠的只有自己,
宁缺看过吕清臣老人的出手,他知道念师是怎样恐怖可怕的存在,所以他同样知道,对于念师来说,相对更加脆弱的身体都是他们的致命弱点,而此时此刻,想要朝小树活下来,想要他自己活下来,那么,这也将会是唯一的突破口,
所以,他动了,背后的杨木弓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前,猛地拉开黄杨硬木弓,筋索崩紧再放,弦上四枚羽箭齐射。
羽箭如同闪电一般射向马车的车厢,当宁缺从空中落到地上的时候,羽箭已经越过朝小树,
而宁缺也没有一丝的停歇,他此时不求准,但求快,
既然求快,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只见他双脚再踏街上积着的雨水,身体如同虎豹一般前倾,向着那辆马车狂奔,
手中的黄杨硬木弓平端在身前再次张开,弓弦嗡嗡作响,羽箭如电再次射出。
射箭讲究一个平稳,精准,即便是战场之上,不要求精准的情况下,弓手也会站在原地射击,因为那样更平稳一些,
即便是在精准的神射手也很少会在行进的过程之中射箭,因为那样他们的呼吸将会不稳,可是,宁缺这位战场老兵此时偏偏这样做了,
他在雨中奔跑着射箭。
随着箭矢的射出,他距离马车也越来越近。
只可惜,马车之中的念师不是一名普通的念师,他是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虽然未曾跨过知命的门槛,但也只差一厘之隔。
于是,那宁缺射出的数枝羽箭竟是全部诡异的静止浮在空中,没有办法在前进一丝一毫,
失去了弓弦赋予的力量,羽箭也失去了速度和杀伤力,于是如同雨水一般,飘然落地。
虽然那些羽箭未曾伤害王景略分毫,
而朝小树也来到了马车的身前。
只可惜,他是一名剑师,
在修行者的世界里有几条被公认的定律,同境界的念师基本上可以横扫同境界的剑师符师,
这是因为念师直接用念力操控天地元气,而无论是剑师还是符师都是依靠天地元气操控剑或是符进行战斗的,这就好比一个直接,一个间接,直接一定会比间接的快一些,
但是,如果是提前准备好的战斗,那么符师一定是最强大的,因为他们是可以依靠外物的,大量的符纸,阵法宣泄而出,即便是念师也无能为力。
说回现在,
朝小树在马车强高举青冈剑,就要对着马车劈下,
却如同受到了什么冲击一般,被击飞出去,
随着朝小树被击飞,马车车厢之中的王景略第一次从马车之中跳了出来,
“朝小树你真是了不起,修行者间的战斗竟被你硬生生打出了壮阔铁血味道。”
王景略淡淡的说到,
“不过很可惜,你今晚依旧要死在这里,因为你遇到了我,致命之下无敌王景略。”
看着王景略终于现身,远处楼房之中的赵幼悟也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好了,戏看的差不多了,白雪,你去帮他们一下吧,”
白雪微微点头,从窗户一跃而出,
她的动作和先前王景略从马车之中跃出的时候一样,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王景略可能是因为本身就是一个胖子的缘故,所以这般动作做起来虽然很帅气,却又很搞笑,
而白雪做起来则是潇洒无比,有着一股逍遥自在的味道。
随着白雪从窗户跳了出去,那王景略就直接被一股念力压在了地上,无法动弹半步,
而在白雪出去之后,赵幼悟也从桌前站起身,走出了房间,
青衣站在门口,看到自家小姐出来,理解撑开了雨伞,跟在她后面,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的向着春风亭横二街走去,
而此时的王景略就好像是被人欺负来的小孩子一般,用手拍打着地面,带着些许哀嚎的语调开口质问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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