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晚饭,朱瞻基主动寻至了朱高炽书房。
“今日散学又去秦小先生那里了?”
秦锋虽出身市井,但朱高炽对秦锋的谈吐品行都颇为满意,并不反对朱瞻基与秦锋过多接触。
朱瞻基眉开眼笑的,应道:“是,老秦绝对是个旷古未有的稀世之才,请父亲一睹这几道算数题。”
这几道题都是秦锋找出来, 朱瞻基已演算出结果的。
朱高炽接过认真翻看了一眼,道:“这几道算数大部分都是出自《九章算术》,怎么了?”
朱瞻基不再铺垫,当即拿出了自己的运算结果,兴奋卖弄道:“儿子与老秦学会了运算之法,这几道题儿子都解出来了,还有父亲前几天所算的拿到人价几何的那道, 儿子以老秦所教授的方法, 几息功夫就演算出来了。
老秦说得出结果只要能推算回去基本便算正确的, 父亲不妨推一下,这几道题的演算结果绝对无所出二的,儿子以老秦的方法算这些题不过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而已。”
三人行必有我师,师不必贤于弟子,朱高炽也并非气量狭小之人,倒也不介意朱瞻基超过他。
随之,从朱瞻基手里接过运算结果开始推算。
良久之后,朱高炽惊疑更甚,道:“的确未曾有误。”
当然无误了,这都是经过秦锋核验的。
踌躇片刻,朱高炽开始怀疑了,道:“真用了几个时辰便演算出来了?”
当下恐还没有人能以几个时辰推算出数道算数呢。
朱瞻基认真纠正,道:“是没用半个时辰。”
随后,又沾沾自喜补充道:“父亲若学会了老秦这种运算之法,说不准几炷香功夫便能推算出来了,父亲要学吗?父亲若学, 儿子...”
朱瞻基崇拜朱高炽,也想超越朱高炽,更想证明比朱高炽强。
不等朱瞻基说完,朱高炽立马便道:“演算给吾看。”
不就是与儿子学习吗?有什么了不起。
朱高炽同意,朱瞻基马上拿出从秦锋那里带出的铅笔,道:“这笔书写起来快,不会因蘸墨影响灵感,若想运算这些,必先得知道加减乘除的运算法则,父亲请看...”
以秦锋传习之法,朱瞻基先教会了朱高炽加减乘除,之后便迫不及待讲了一元一次方程的运用。
大概就是几炷香功夫,朱高炽便大致有了了解,也明白了朱瞻基刚才几道算术题的运算。
“父亲还有不明白的随时问儿子就是,老秦说这种一元一次方程式最简单的,往后还会再教儿子二元一次,三元一次,还有几何图形的运算,父亲是不知道, 老秦两个多时辰的时间已推算出了好几本算数巨著了。”
朱瞻基略显得意, 把秦锋夸的天花乱坠。
“你先回吧,吾再自己看看。”
朱高炽手捧几本算数古籍一夜未眠, 终把这些古籍上能靠一元一次方程解答的算数题全部攻克。
才起身伸了个懒腰,外面便传来了解缙的声音,喊道:“殿下在吗?”
解缙素有才名,才主持编撰《永乐大典》,后牵扯于朱高煦夺嫡中,被纪纲冻死雪地。
目前任文渊阁大学士,因朱高炽礼遇文人,与朱高炽略有私交,会隔三差五拜访朱高炽。
听到解缙的声音,朱高炽拉开房门,笑着道:“解学士来了?”
现在是立储的关键之时,朱高煦极力拉拢武将,朱高炽虽不会主动拉拢文人,但文人正常的拜见他也不会全都拒绝。
解缙往前走了几步,惊呼道:“殿下一晚上没睡吗,眼睛怎洪城这样了?”
朱高炽哪还顾眼睛红不红,一把把解缙拉进房间,道:“吾寻了个解算数的题的新法,一时情不自禁多解了些,解学士快来瞧瞧。”
朱高炽把自己解出的结果让解缙一一推算。
在解缙推算后,又教授了从朱瞻基那里学来的加减乘除之法,以及带入实际算术题的一元一次方程,道:“解学士可自己尝试一下,以此种方式解决这些算术题的确又快又准确。”
解这些算术题,解缙是比朱高炽要快,但那至少也需几天。
不到半个时辰解出几道后,解缙大呼不可思议。
“此乃何人所总,非有惊世之才不能为啊。”
朱高炽微微一笑给出了一个答案,道:“是秦锋。”
“秦锋?”
想了半晌,解缙才终于想了起来。
“就是那个从排水管道进了应天府游说曹国公开了城门那少年吧?”
朱高炽点头回应,道:“对就是他。”
解缙心下了然,称赞道:“此子是个可造啊,胆识过人,口才了得,还有不居功的品行,想不到在算数上还能如如此造诣,像此品行才能出众的年轻后辈可真不多了。
对了,他不还弄出了什么硫磺皂解决了燕军军卒的虱癣,平息了不利于朝廷的流言,那硫磺皂臣也用过效用着实很大,直到现在臣每天都还用着飞腾实业的香皂和牙膏呢。”
对秦锋一番大肆夸奖后,解缙再也安奈不住,抓起朱高炽桌上的几本算数典籍,道:“这几本书借臣一阅,臣回文渊阁与同僚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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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锋本想教朱瞻基一些简单的算数,好让他拿块做伴读的敲门砖。
没成想没几日时间,竟有十数文渊阁大学士拜访到了他家里。
这些人无论古今那都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一个两个的都来找他问算数的问题,的确是他所不曾想过的。
不过,以他的学历倒也不用担心被这些大人物问倒,凡有人来问,他几乎都能三言两语给出答案,清晰明白解决了这些大人物的问题。
送走最后一批,秦锋倒了杯茶还没喝到,有门子便又领着人出现了。
“马公公,你莫不知也来问秦某算数的吧?”
马和微微一笑,道:“咱家是有此好奇,不过时间不允,陛下召见秦东家,请秦东家随咱家马上进宫吧?”
朱棣召见他了?难道是问责他拐带文渊阁大学士学算术?
“啊?马公公可知所为何事?”
秦锋下意识询问,也没指望马和能回他。
没想到,马和虽驴唇不对马嘴,却是给出了回答,回道:“陛下今晚饭量不错,比平常多吃了一碗饭外,还喝了些酒。”
这是心情不错?看来应该不是坏事。
秦锋承了马和的情,微微一笑,道:“谢马公公,秦某会记着马公公的恩情的。”
马和摆摆手,只招呼秦锋出发,并没多说。
他若在意这些,早就结交朝臣了。
一路急行,很快便进了宫。
乾清宫。
朱棣和姚广孝两人面前放着棋盘,正在对弈。
瞧见秦锋进来,朱棣扭头一撇,一子落于中央,整盘棋瞬间散乱。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朱棣起身,带斜棋盘,棋子更显七零八落。
“啊呀呀,大师,实在抱歉,看来这棋是不能继续了。”
姚广孝举着正要落下的棋子,一脸幽怨,道:“贫僧这最后一步落下可就胜了,陛下莫不是故意的吧?”
朱棣脸色一黑,大嚷道:“朕是那种人吗?还有,大师莫诓朕,朕怎不知大师要赢,明明是朕要赢,最多也就是持平。”
姚广孝幽怨更甚,把棋子扔进棋镂,道:“贫僧复盘,一目了然。”
复盘之后,谁输输赢显而易见。
朱棣弄翻棋盘明显是赖账了,哪会再让姚广孝复盘。
“不复了,就当平局了。”
“怎就平局?”
姚广孝不接受,朱棣已放下棋子,走至了秦锋跟前,不再给姚广孝机会。
朱棣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输了棋怎还不认,最没想到的是,姚广孝竟还有吃瘪的时候,看来属实是一物降一物,恶人还需恶人磨啊。
心中嘀咕,秦锋当着朱棣的面,却也还是规规矩矩见了礼。
还不知朱棣找他什么事呢,为看热闹失了礼,可就得不偿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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