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访回去,朱棣绝口不提禁金银之事。
这道政策是由朱高炽和解缙等人经过商议之后得出来的,也算是朱高炽为争夺储君积累的功绩。
朱棣决口不提,朱高炽又不敢直接去问,只能求助常跟在朱棣身边的朱瞻基了。
朱瞻基被朱高炽叫过去的时候,首先把吃剩下的几颗糖送给朱高炽,道:“父亲可尝尝, 这是老秦飞腾实业鼓捣出来的,还没开始卖。”
朱高炽是喜欢吃甜食,但现在明显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随手把朱瞻基手里的糖放于一边,有意无意问道:“近几日在你皇爷爷身边可曾听闻你皇爷爷说过禁金银之事?”
朱瞻基年纪虽小,但却也知晓朱高炽在朱棣那里再怎么不讨喜, 但他所能得利益最大化也只能是从朱高炽身上。
最关键的是, 朱瞻基对不善骑射的朱高炽也多有钦佩。
不管怎么说, 朱高炽除有谋略外,自身也是存有人格魅力的。
朱瞻基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直接回道:“前几日皇爷爷在老秦给儿子授课后把他喊去了一趟,说的就是禁金银,老秦对禁金银反对强烈,最后皇爷爷还与老秦出了宫一趟宫,儿子也去了,因宝钞越来越不值钱,百姓对宝钞反感巨甚,很多百姓手里都不敢存留宝钞太久,据一个妇人说,有个卖包子的人家用手里的宝钞换了些盐卖给邻里邻居,一家都被砍了头。
之后,皇爷爷又去街上尝试着买了些东西,使用宝钞倒也没有人拒收, 但使用铜钱的话, 那些店家毫无例外皆都眉飞色舞,不少人都多让了了些东西。”
朱高炽是有争储君的心思, 但他还是很理智的, 明白这个争夺不能凌驾于大明,百姓至上。
失了民心,即便将来做了皇帝,也很难安稳。
亡了大明,那更不用说,皇帝都当不成了。
朱高炽拧眉沉思,片刻后才终吐出一句,道:“这样啊...”
宝钞流通于民间,百姓排斥巨甚,那自也不能一味强硬推广。
之后,朱高炽又问了些秦锋关于解决宝钞问题的建议。
朱瞻基对秦锋的一些建议有些一知半解,但并妨碍他完整复述出秦锋的建议。
“你说秦锋提的建议和户部左侍郎夏元吉差不多?”
朱瞻基点头,应道:“是,老秦提了建议后,皇爷爷还把夏元吉的奏章拿给老秦看了呢,之后道衍大师便提议皇爷爷微服私访去宫外看看。”
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值守,事实证明,秦锋和夏元吉两人的意见目前看来是正确的。
从朱瞻基口中知晓实情, 朱高炽倒也并没强求, 为储君积累功绩还有的是机会, 若明知错误,却还要一条道走到黑,非但不会给自己的储君之位争光添彩,还会给自己留下污点。
要脸的读书人,会把名声看的重于性命的。
朱高炽对禁金银的建议被否决后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反正在表面并未有过多表现。
反倒是朱高煦,朱高炽苦心谋划的建议没被采纳,他载歌载舞大摆筵席,巴不得让所有人知晓他异常欢快的心情。
秦锋作为一票否决了朱高炽禁金银之策的有功之臣,自也在朱高煦的邀请范围之内。
朱高煦的性子就是不拘小节,他高调拉拢朝臣,即便朱棣知晓,顶多也只是把他骂上一顿,真正倒霉的可是那些被他所拉拢的朝臣。
接到朱高煦在京中最大的酒楼宴请的请柬,秦锋是略显排斥的。
朱高煦找他订购香皂和牙膏还是赊账呢,去那样的酒楼,少了少一顿饭都得二三十两银子。
若只请他一人,寻个普通的酒肆也就行了,没必要去京中最好的。
去如此高档次的酒楼,肯定还有别人。
能让朱高煦花这么大价钱请的人,怕都是将来朱高煦储君之路上能用到的。
能在夺储之位上发挥出作用的人呢,那地位能低了吗?
这么多高官齐聚一堂,被认定为朱高煦同党是小事,一旦被朱棣忌讳穿小鞋那可就不好了。
“明天晚上你找王耀祖帮忙做道三鲜送去八仙酒楼。”
去王老六酒肆吃碱蒿嫩苗的,基本会把三道菜同时点,所以人常以三鲜称那三道招牌菜。
现在的三鲜卖的异常火爆,可谓是一菜难求,很多还需提前预约。
带道卖的如此紧俏三鲜去赴宴,完全不算寒酸了。
才吩咐了王金虎,还没等王金虎应答,秦锋随之道:“通知王金虎做了菜,我亲自去一趟吧。”
朱高煦为人少了些权谋,有个事情找朱高煦帮忙还是很痛快的。
对朱高煦这样的人,多围拢着还是有好处的。
顿了一下,紧接着又道:“我进去一炷香后,你找个由头马上把我喊走。”
待的太久,于他本身不利。
但既然去了,在中途没有合适理由的情况下是很难离席的。
想要离席,只能想想办法了。
王金虎想了一下,点头道:“那小人便说飞腾实业有人配比不当,搞砸了好大一锅原料,需东家来补救。”
飞腾实业产出所有东西的秘方都由秦锋一人掌握,若要补救自还得是秦锋来。
这样的理由倒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次日晚上,秦飞在快到饭点的时候便送来了一食盒。
“哥,少东家说这食盒的三鲜是三人份的,若是不够的话随时让人过去取就是。”
朱高煦既请人吃饭大鱼大肉的肯定不会少,秦锋带去的三鲜不过是让人尝尝鲜而已。
每人一筷子,三人份的足够了。
即便不够,那反应慢的只能别吃了,谁愿再给他去取。
“够不够就这样了,让耀祖照应好店里生意,别惦记我这里了。”
随之,秦锋又道:“这快到饭点了酒肆生意挺忙吧,你过来送三鲜,酒肆能忙的过来吗?”
自三鲜火爆之后,王老六酒肆的生意也连带着好起来了。
王老六的菜做的明明平平无奇,不少人却争相抢着点。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王老六的菜做的多好呢。
秦飞道:“是挺忙的,王婶儿结账,东家,少东家都去做菜了,我负责跑堂,客人太多,只靠我一人根本忙不过来,东家说等找到合适的,得再找个跑堂的,不然太耽误事了。”
客人若实在太多,多雇个跑堂的,能尽快给客人上菜结账,让客人迅速流通起来,如此也能让吃到饭的客人更多。
秦锋在王老六酒肆只负责赚三鲜的钱,酒肆所有维护并不归他负责。
因而即便再雇一个跑堂的,那也是王老六一人雇,与他没多大关系。
当然,去王老六酒肆吃饭的人多了,他的三鲜就能多卖一些。
秦锋倒也没过多置喙,直接道:“实在忙不过来雇个也好,那这样,你快回去吧,省的酒肆人手不够用。”
送走秦飞没多久,秦锋便提着食盒直奔京中最大的酒楼而去。
他现在是有了些身家,倒也从没去过那种享乐之处。
若不是沾光朱高煦,他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踏足这样的地方。
到了八仙酒楼门口,秦锋报了朱高煦请柬上的包间,门口迎宾的那伙计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最终在怀疑等复杂的眼神中把秦锋带了过去。
包间中,除了朱高煦,还有丘福等几个靖难的勋臣。
那伙计站在门口,几次确认秦锋是否属朱高煦的客人。
朱高煦没好气的口吻中打发走了以貌取人的伙计外,才与秦锋道:“你小子要身份有身份,要身家有身家,就不能换身衣服,省的老有人认不清,过几天天热了,是否还要把逆那汗衫和草鞋传出来?”
衣服不就是用来蔽体的吗,要那么好作甚。
再说,在那些以貌取人之人跟前扮猪吃老虎多爽。
秦锋满脸认真,回道:“是有这个打算,多凉快。”
朱高煦有种锤死秦锋的冲动,丘福适时出言,道:“秦东家带什么好东西了?”
秦锋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后一一摆出,笑着道:“这是王家酒肆的三鲜,你们谁喜欢吃的可以尝尝。”
这东西虽被人趋之若鹜,但肯定不如酒楼里的高档。
也许有人嫌不符合身份不愿意吃,秦锋自也不会招呼的太热情。
放在那里,谁喜欢吃吃就是了。
“这三鲜一早就听说鲜嫩的厉害,只可惜吃的人太多,若不提前预约根本吃不到,杂务缠身属实抽不出空,今日可得好好尝尝。”
不管丘福说真说假,他既说喜欢吃,那也就有必要热情些邀请着的。
秦锋笑着道:“那淇国公就多吃些,淇国公若喜欢吃的话直接与我说上一声,我让他们做就是了。”
丘福夹了一筷子吃进嘴里,大加赞赏了一番。
随后,这才又开口道:“这三鲜不会也是你弄出来的吧?”
在这个问题上,没什么不能承认的。
秦锋直接回道:“原料和秘方是我提供的,烹饪并不是由我出手,只能说与我有些干系吧。”
再好的食材,那也需庖厨做出香味来。
这三鲜,王老六和王耀祖做出来的可就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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