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景每一次都会为自己黑暗的想法而感觉到痛苦,受过的教导告诉他,这不是正常人该拥有的思维,但灵魂无时无刻不叫嚣着让他们去死。
他就在这种分裂中度过了自己的少年时期,他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疯掉,但在疯狂来临之前末日先来了,他还没有付诸行动或者如何,就先因为自己仅剩的良心,输给了更没有良心的人。
他异变为丧尸的时候,心中的痛苦和仇恨是最大的养料,这才使他如此的强大。
哪怕他从未在谢陶面前表现出来。
钟山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尝试着掌控自己的力量,他能做的有更多,迟早有一天,他可以弥补自己当初因为存有良知,而没能做完的事情。
谢陶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钟山景坐在那里,屈起一条大长腿,指尖摩挲着盘子的边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谢陶悄无声息的摸索到了他的身后,刚伸出手,钟山景就警惕的转过了头来:“你要做什么!”
他可能是被那几擀面杖给敲出ptsd了,现在看着站在他身后的谢陶,心里就充满了警惕,毕竟他都快被敲出脑震荡来了,就算是为了自己的脑子着想,也是要防止再次被砸的。
但丢过来的只是一双鹿皮手套。
“等天热了再给你买新的,现在先凑合着吧。”
钟山景:?
“你也不看看你手上现在是什么样子,简直就像在跟所有人说,我有问题,我不是人,你们快点来怀疑我。”谢陶翻了个白眼然后道:“完全不把自己的异常藏好,你是真的好嚣张哦。”
她当年实力那么强,仍旧会小心翼翼的藏好自己是亡灵法师这件事情,因为双拳难敌四手,不藏好自己的话,永远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来围剿你。
钟山景没想到谢陶是在关心自己,愣了一下,他迟疑的这几秒钟就被谢陶当做了脑子不清醒。
谢陶捏着他的手指,把他的手掌拎起来,然后把手套套了进去,刚刚好,不大也不小,钟山景像被烫到了一样蜷起了手,紧紧的握住了那只拳头。
谢陶就在他对面坐下,盘子里是洗得干干净净的葡萄,水灵灵的,看着就甜。
她随手摘了两颗,塞进了自己的嘴里,汁水饱满酸甜可口的葡萄让谢陶眯起了那双猫儿一样的眼睛,她快乐的荡着双脚,无情的拆穿了钟山景:“你刚才在想很奇怪的东西吧。”
“没有。”钟山景一脸淡然,仿佛他真的没有说谎一样。
谢陶啧啧啧感叹了两声,戳了戳他的胸口,没有对他说谎这件事发表任何的意见或者建议,只是指使他:“去去去,把另一串也给我洗了。”
钟山景任劳任怨的去干活,他在厨房里,并没有看到谢陶眯着眼睛盯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陶和钟山景就这么暂时在这个基地里面住了下来,大概在第三天晚上,钟山景就察觉到了不对。
当时正是深夜,他虽然不需要睡觉,但还是安静的躺在了床上,享受这还算宁静的夜晚。
大概是夜半时分,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怪怪的,先是心脏附近的位置开始隐隐发烫,然后热意滚滚,流向四肢五骸,等到全身都被点燃以后,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慢慢的占领了钟山景的大脑。
饥饿。
还有渴望。
就如同他成为丧尸以后,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身边的谢陶,一股剧烈的想要吃掉她的欲望,在心脏里蓬勃生长。
然后他就被制裁了。
被制裁以后这种欲望就消失了,往后的几天里全然没有复发的迹象,直到今天。
这种久违的感觉慢慢的占领钟山景的思维,促使他产生了奇怪的食欲,和对血肉的渴望。
意识还存在的时候,钟山景迅速的摸过了一边柜子上放着的剪刀,用锋利的剪刀刃划开了小臂。
长长的一道伤口出现在了小臂上,没有血流淌出来,只有泛白的皮肉向两边翻开,没过多久就缓缓的合拢,变成了一道浅浅的伤疤。
他甚至没有感觉到疼痛,自然也就无法变得清醒。
身上的一切都在提醒着钟山景,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无法感知到疼痛没有办法靠这个清醒过来以后,钟山景就踉跄着从床上爬了起来,他先给自己倒了一大杯凉水,然后吨吨吨全部灌了下去。
滚烫的心脏和四肢一点温度都没有降下去,逐渐混沌的大脑也没有得到救赎,钟山景靠在墙上试图忍耐。
他还拥有一些理智,不是怕自己在失去理智的状态下吃点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而是怕动了谢陶,以谢陶的性格,说不定会直接拆了他,把四肢和躯体分开放置,直到天亮睡醒为止。
在今天之前,钟山景还没有深刻的察觉到变成丧尸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丧尸是以人类为食的,人类的血肉对于丧尸来说,是充满了吸引力,可以称之为珍馐的存在。
钟山景靠在墙上贴了一会,呼吸却越来越粗重了,他能够清晰的闻到房间里弥漫着人类的味道,谢陶的味道是微微有一点甜的,还散发着淡淡的果香,虽然他理智一点一点消失,那香甜的气息也越来越浓郁。
钟山景不知道自己撑了多久,因为他的理智很快就消失了。
深夜,谢陶的房间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个缝隙,少女趴在床上睡得正香,怀里还抱着本来应该在她脑袋底下的枕头。
她睡得歪歪扭扭的,嫩嫩的腰肢露出了小小的一截,雪白雪白。
钟山景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却不是因为那种欲望,而是因为食欲,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觉到了饥饿感,此刻的谢陶在他眼中如同一块香甜的肉,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钟山景站在床边,还保留有最后一丝意识,他不停的挣扎,指尖硬生生刺入了自己的掌心。
但还是没有鲜血,也没有疼痛,他能够感觉到的只有麻木,逐渐无法控制自己的钟山景缓缓的俯下了身,贴近了谢陶。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瞳孔深处似乎泛着一点猩红,尤其是当他扬起脖颈,艰难的进行最后的挣扎的时候,那修长的脖颈上布满了伤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凸起的喉结上下滑动,便让人觉得让他忍耐是一件很不道德的事情。
他终于完全无法克制自己了,朝着谢陶伸出了手,然而下一秒钟,他的手掌就被谢陶握住了。
谢陶翻了个身看起来还有些睡眼朦胧的,带着一点起床气。
“你知道现在是几点吗?”谢陶怒气冲冲的道,她可爱的猫儿眼缓缓的睁开,露出其中的愤怒来:“现在是凌晨两点!你知道在凌晨两点吵醒一个熟睡的人,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吗!”
谢陶一把把人扯过来,轻而易举地按到了床上,她翻了个身,骑在钟山景腰上,凶巴巴的道:“你知不知道我超凶的。”
她可是会被圣堂那群人称之为黑色死神的亡灵法师呢!!
钟山景这家伙,完全不懂得尊重这么凶残的她对吧!
换做平时,谢陶肯定会狠狠的教育一下钟山景,让他明白绝对不能够惹一个有起床气的亡灵法师。
但是今天的钟山景看起来很脆弱就像是即将破碎的瓷器一样,他泛着一点红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谢陶,里面带着一点迷茫和渴望,哪怕你清楚的知道,他的脆弱是虚假的东西,其实他可以轻而易举的撕碎任何一个人的喉咙。
他的渴望倒是真实的,只不过他渴望的是新鲜的血肉,用来缓解自己的饥饿。
但是谢陶还是有一秒钟的心软,主要是因为钟山景是很特殊的存在,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活尸,而且他还会可怜巴巴蹭蹭她!
可恶!
没有办法抵抗!
谢陶努力的说服自己,以后做研究还要用得上钟山景,这么珍贵的存在干掉就没有了,而且他还会蹭蹭唉!像讨零食的猫猫一样,于是谢陶可耻的动摇了。
“好吧好吧。”谢陶放开了钟山景,她打开了异空间的门,从中摸出了一把小刀,那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小刀,其实是神器哒,因为普通的武器根本无法划破谢陶的皮肤。
谢陶在自己的手上挑了个位置,划出了一道小小的口子,鲜血的味道一蔓延开来,钟山景就有些蠢蠢欲动。
他几乎已经被本能支配了,大脑之中全部都是嗜血的欲望,谢陶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按着他,然后对他进行了投喂。
谢陶的血和普通人类的血不一样,她的鲜血里面富含能量,非要比喻的话大概就是一滴更比一升强。
鲜血从喉管里流淌进来的时候,钟山景率先产生的是一种餍足感,谢陶微凉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滚烫的鲜血流进他的胃里。
有什么东西在心脏中涌动,他的灵魂在这一刻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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