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
司明宇的书房内,江祭臣站在桌子的对面,恭敬得望着一脸诧异的司明宇。
“是。”江祭臣毫不避讳,“这些年,多谢爹的养育之恩,但是经历了这次鲛人的案子,我想明白了很多,而且,我也知道了一些以前一直都不知道的事,所以我觉得,如果我一直待在司家的话,不知道还会给司家带来什么危险。”
司明宇眯着眼睛,没有着急回复江祭臣的话。
江祭臣跪倒在地上,对着司明宇重重得磕了三个响头,拱手道:“我知道,这三个头,无法与您的养育之恩相提并论,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想,或许我的离开,才是对您和司杨廷最好的保护。”
“付凌天告诉你了?”司明宇终于开口。
江祭臣猛地抬起头来,他没有想到,司明宇竟然会直接问道这个问题。
虽然司明宇并没有问得直接,但是江祭臣和司明宇都清楚,对方明白其中的意思。
江祭臣依然跪着,神色平静:“是的,关于我的出身,和我身边曾经发生过的事,但不是全部,因为,有些事,还需要我自己去寻找答案。”
司明宇眼角一跳:“回夏吗?”
江祭臣默默摇头:“不知爹可知道十年前,王大人对外宣称的养女王子清?”
司明宇仔细回想着:“不知。”
江祭臣低头轻笑:“果然,在大家的心中,她不过是个莫须有的存在罢了,就连我,都把她给忘记了。”
司明宇问道:“她是谁?”
江祭臣继续说道:“她是我的姐姐,我的亲姐姐。”
司明宇显然有些吃惊。
江祭臣继续说道:“她死了,十年前,死在骊山别苑的温泉池里,我会继续留在长安城内,寻找阿清的死因,揪出背后的凶手。”
江祭臣停下话头,抬眼看着司明宇。
司明宇轻叹一口气:“这些事,暂时不要告诉司杨廷。”
江祭臣点头:“我知道,虽然他这些年一直在跟我较劲,一直在跟着付大人查案子,其实,我们都一直在小心翼翼得保护着他,到底,也是个没有经历过太过亲身的大起大落。”
司明宇揣摩着江祭臣的话,却不知道江祭臣这些话到底是真的关心,还是在点拨司明宇。
只听江祭臣继续说道:“爹,今晚,便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爹,以后,我江祭臣与司家,再无瓜葛。”
司明宇的心突然沉了一下,虽说,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调查江祭臣的线索,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无法将江祭臣的真实身份查明,知道几个月前,他才知道,江祭臣其实就是夏国的三王子,也是当年王家送给夏王的那个舞姬所生的儿子。
其实,他更想查明的,是为什么这个孩子会阴差阳错的出现在自己的家中。
惜惜想来,只有在司家,将身份好好隐藏起来,这个孩子才能好好得活下去,毕竟在整个长安城内,能做到不让王家寻找到踪迹,且不敢轻易下手的家族,也就只有司家了。
所以,背后一定有一个人在操控着这一切。
然后,如果有人连朝廷三品官员都可以操控与鼓掌之上的话,这个人却依然能隐藏得如此好,那么,他绝非普通人。
而一直到现在,司明宇还没有将一切调查透彻,江祭臣在自己身边的时间就已经到了。
江祭臣看得出司明宇在想些什么,他对司明宇拱手:“爹,我离开,是为了司家好。”
“我知道。”司明宇心中竟然有一些不舍,他起身,将江祭臣从冰冷的 地上扶起来。
江祭臣随着司明宇手上的力量起身:“爹,这些年,你想从我身上查什么?如果是我知道的,我便知无不言,报答您的养育之恩。”
司明宇显示一顿,随即笑出声来。
江祭臣也跟着司明宇浅浅得笑起来。
司明宇拍了拍江祭臣的肩膀:“说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们是一对真的父子,这说话的口气,倒是毫不避讳。”
江祭臣低头笑着:“其实从我进府那天,我就知道您在调查我,之所以没有表露出来,是因为您在调查的很多事情,也是我想知道的,只是,您的暗影侍卫太警惕,我反侦察,但却查不到丝毫漏洞。”
司明宇听江祭臣这样说,反而轻松了不少。
调查者与被调查者,父与子,反调查者与被反调查者,奇妙的组合。
司明宇将视线落在江祭臣腰间的玉佩上:“我想知道,你是谁,这玉佩又是什么?当真像外面传言的那样,有很多奇妙的功效?”
江祭臣唇角上扬:“爹是想要救谁?”
司明宇表情逐渐暗淡下来。
江祭臣继续说道:“司宛箬?您想要利用我的玉佩调查司宛箬是否还活着。”
司明宇的身体下意识得颤抖了一瞬:“十年了,我怀疑过,有人用你换走了我的阿箬。”
“我也这样怀疑过。”江祭臣直言道,“其实这些年,我和司杨廷也没有停止过调查司宛箬的下落,我们三个都在默默地寻找,谁都没有告诉过对方,其实明明我们都知道,却不忍告知,是因为我们都怕戳痛了彼此的心。”
司明宇望着江祭臣,说不出话来。
江祭臣重新跪倒在地上,对司明宇拱手:“爹,背后的势力比我们所以为的更加强大,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猜想,对方的目标可能还是我,如果......有一天,真相真的与我有关,我定会好好回来跟您赔罪,不,以死谢罪!而且,我一定会好好得将司宛箬给您送回来。”
司明宇红了眼睛,抬手扶江祭臣。
但江祭臣这次没有跟着司明宇起身,而是再次跪在地上磕头,直到额头出血红肿。
司明宇没有再去扶江祭臣。
夜色下,父子两人的样子看上去总让人觉得怪异,但他们两人各自却是都明白对方心思的。
“爹,这玉佩没有外界说传说的那么神,之前我的那些特殊的功能,都是因为鲛人珠。”江祭臣对司明宇吐露真相。
“鲛人珠?”司明宇不解。
江祭臣说道:“其实,我与最近案子里的那个鲛人,在很多以前就相识了,我的身体里,有她的鲛人珠,所以,才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那功效,被以讹传讹,神话了的,因为那功效,只对我自己一个人有效。”
司明宇静静地听着,明显神色安静了下来,像是一种放弃的平静。
江祭臣继续说道:“鲛人珠,我已经还给了鲛人阿沐,从此,我并不是什么不死之身,也不再有传说中那么神奇的能力。”
“好,我知道了。”司明宇低下头去,“何时走?”
“明日一早就走。”
司明宇猛地抬起头,毕竟是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孩子,突然要走,终究还是有些不舍的。
“需要什么,尽管说,司家的大门,也会永远向你敞开着,关于你三王子的身份,我也不会透露给任何人。”司明宇说的一字一句,句句不舍。
江祭臣点头:“爹,我想呀一个能在长安城立足的地方,西市,我想要一栋西市的商铺。”
“商铺?做什么?”司明宇不解。
因为司明宇原以为,江祭臣会想要住宅或者是金银珠宝谋生。
江祭臣诚恳得对司明宇道:“我之所以选择西市,是因为西市是长安城最繁华之地,也是离鬼市最近的地方,那里聚集着来自各国的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消息,自然也比旁处要灵通一些。”
司明宇明白江祭臣的意思,点头。
江祭臣继续说道:“爹,还记得小狐狸精的传说吗?”
司明宇笑笑:“小狐狸精,不就是你吗?”
父子两人相视而笑。
江祭臣轻声说道:“爹,那就让儿好好做一回小狐狸精,将背后所有的谜团谜团全部都解开,我总觉得,这些所有事的背后,结节,却只有一个。”
父子两人四目相对。
“好。”司明宇点头答应。
江祭臣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夜已深沉。
月光入皎,落在江祭臣的身上。
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压力,这些压力,来自于将来需要自己独立面对一切的压力,也来自于对真相调查的压力。
往后,他会更多的选择孤身一人,不再带着司杨廷去冒险,这是他目前在自己无法掌控一切的情况下,能为司杨廷做的最好的打算。
虽然他知道,司杨廷是不会这样轻易得放过江祭臣的。
想着,江祭臣竟然唇角轻轻上扬,笑起来。
江祭臣推开自己房间门的时候,见司杨廷正端端正正得坐在自己房间的矮桌前,生着闷气。
“你终于回来了!”司杨廷抬眼,眼中都是怨气。
江祭臣笑了:“等很久了?”
司杨廷猛地从蒲团上站起身来,一下子便走到江祭臣的面前:“我不同意!”
江祭臣一顿:“什么?”
司杨廷一脸怒气的回答:“你要离开司家这件事,我不同意!”
江祭臣神色一变:“刚刚在父亲大人的书房门口,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听的?”
司杨廷眯着眼,更靠近江祭臣一些:“怎么?你怕我听到什么吗?”
江祭臣紧锁着眉头:“司杨廷,很多事,不是我们所能控制的,往后的事,也不应该是你跟我一起去参与冒险的,我只是为了保护你。”
司杨廷突然从身后抽出自己的佩剑,直直得指着江祭臣的喉咙:“保护我?江祭臣!这么多年,我从来不曾怀疑过你,但现在.......你让我生疑!”
说着话,司杨廷的剑直直得刺向江祭臣的脖子。
江祭臣眼神一收,脚下一蹬,躲闪着司杨廷刺过来的佩剑。
司杨廷看着江祭臣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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