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生死之博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等封眠醒来,四周一片漆黑,他侧耳听听,周白冰呼吸匀称,显是还在梦中。他抻个懒腰,推开巨石,但见外面已到黄昏时刻,暮烟四起,薄雾冥冥。
这轻雾飘荡在山林之间,风一吹,就翻滚起来,风一停,它又轻轻的飘回来。若是把它比成温柔的女子,那这苍茫的群山,就是粗犷的汉子,半睡半卧,搂着这温柔多情的暮霭,脉脉温情享受着夕阳最后的余温。
再极目远眺,山林之间仿佛有生灵在跳动,在歌唱,歌唱着大地,歌唱着太阳,歌唱着温柔多情的雾溟。
这歌声近了,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嚯”的,那条人影冲出薄雾,只见那人身高体阔,浓眉大眼,最惹人的却是一顶大大的鼻子!一声怒吼自他坐下发出,这才发现,这铁塔般的汉子竟然骑了一只威风凛凛的白晶吊额猛虎!这条大老虎更是了不得,身长两丈有余,四肢健壮有力,全身披着黑白相间的条纹,真不愧是百兽之王!却不这看起来凶猛无比的老虎为何甘居人下坐骑呢?
再走得近些,虎上的汉子右手握着七尺鬼头长刀,看起来毫不吃力。腰间一个鼓鼓的大布包,跟那汉子的衣裳很是般配,上面也打满了补丁。背上挂着几只野兔,原来,他们这是在打猎嘛?
突然,这汉子好像发现了呆呆站立的封眠,双腿一夹老虎,长刀指了指远处的人影,哈哈大笑着连人带虎奔向封眠。
封眠瞧着那条人影想自己奔来差点儿没吓得晕过去,这是人吗?谁能驯服这百兽之王呢?这汉子不知是敌是友,大概是敌人多些吧?谁让这汉子用刀指着自己呢?封眠赶紧重新钻进洞中,慌忙推动巨石。可惜这石头太大,太沉,而那白晶吊额猛虎也不是摆着看的,眨眼间,已来到山洞面前。
看来,用石头封起洞口是不可能了。他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周白冰,咬咬牙,拔出七杀刀,挡在洞口处。
那汉子瞧他拔出刀来,不怒反喜道:“你也是练武之人吗?”
封眠屏声凝气,好容易不让自己的腿抖的太明显,强打精神道:“你是什么人?莫要再向前一步!”封眠凝神摆出惊神泣鬼刀的起手式,看上去象模象样,若没有见过封眠出手,还说不定真被他唬了过去。
这话中戒备的意味那汉子好像没有听出来一般,再看封眠姿势不凡,心中见猎心喜,驱动猛虎上前两步道:“你果然是练武之人,来来来,和大爷我过过招,打上个三天三夜。”
感情这是个武痴吗?封眠仍不敢放松道:“无缘无故,我凭什么跟你打?”
那汉子像是被问住了,挠了挠头,憨笑道:“是呀,你凭什么跟我打?”还不待封眠松口气,那汉子好似突然想通了,左手抬起比划了两下道:“就因为这个,我拳头比你大!”得,碰上一个不讲理的。
封眠翻翻白眼,看了一眼那威猛的老虎,那老虎正眼神不善的瞧着封眠,看见封眠望过去,“哇哦”的一声吼出,随即一股腥臭味飘来,封眠差点儿没当场吐出来!那汉子看见封眠的怂样,得意的摸摸老虎的脑袋,老虎舒服的眯起眼睛,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猫。
封眠以刀驻地,心中有些惧怕,面上却不改颜色,他轻轻道:“我辈习武,已强身健体为目的,不已争强好胜为荣,若是你。”
“停!”那汉子一脸无奈,面上忽现愤恨之色:“我最恨你们这些老学究了,没事儿就知道耍嘴皮子,磨磨唧唧的,不像男人,倒像”这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他脸上已乐开了花:“倒像老娘们儿!哈哈。”
封眠气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大老爷们儿,谁爱给说成娘们儿?可惜技不如人,封眠只得强自忍耐。封眠想得到挺好,可对面汉子就不是这么想的,眼见封眠愣在那里,也不管三七是否二十一了,拿起刀劈头就砍!
封眠慌忙举刀招架,那大汉两膀子力气,可不是吹出来的,“噹”的一声,两刀相接,火星四溅。封眠叫苦不迭,对面大汉的力量真大!他的双脚已经陷入疏松的泥土之中了。越到关键时刻,封眠反而冷静下里,心中再无杂念,双腿微微一曲,配合腰间用力,猛的一举。只听又是“噹”的一声,但这次却是那大汉被*退两三丈远。
那大汉圆睁着眼睛,微微张着嘴,好像有点不相信。但无论他信不信,封眠已经摆好姿势,简简单单的一个姿势,有些像天外宫主摆出的样子,看来,封眠对于上一场决斗还是收获颇丰的。
大汉看着封眠简单的起手式,以为他瞧不起自己,梗起脖子道:“我一时不注意,倒让你占了个上峰,不过真正的现在才开始,你小心了。”大汉双手交换,右手拿刀却换到左手去。停了片刻,那大汉见封眠不进攻,心中有些燥急,想要急于挽回颜面,抢先出手,鬼头刀凌空狂舞,漫天刀影不禁让封眠吸了口冷气。他这次真真拿出了实力,招式也不再大开大合,反倒鬼气森森,竟幻化出惊恐悚叫的鬼影来。这声音无孔不入,仿佛从封眠全身的毛孔渗人,似是从心底响起,倒和小仙儿意念说话有些相似。
封眠努力想守住灵台一丝清明,奈何这鬼叫说不出的诡异,竟然无法阻挡。那大汉见封眠神智有些不清,浑身破绽漏的更多了,他“嘿嘿”笑道:“知道我万象鬼刀刀法的厉害了吧。”他跨前两步,长刀向天,对准封眠,大喝了一声,长刀向封眠脖子上落去!这看起来铁塔般雄壮豪爽的汉子,怎用的刀法如此诡异?
眼看封眠就要命丧黄泉了,封眠心中俞是冷静,他全身受鬼叫影响,勉力控制牙口打架,哆哆嗦嗦,最后一口终于咬到自己的舌头!疼,钻心的疼!借着这股疼痛,封眠清醒过来。可是这时确实有点晚,锋利的大刀闪着寒光就要砍在他的脖子上面!
封眠一咬牙,七杀刀快速向前割去,嘴里怒吼道:“收刀!”
这场比试难道已经到了以性命相搏的地步了吗?若是那汉子不及时停住刀,那封眠这一招也会立马在肚子上划出致命的伤口。
这大汉委实没想到封眠竟能挣脱鬼音幻听,又接着使出这么一招两败俱伤的招数,他还不想死,只得奋力向后跃去,还是被七杀刀上的刀气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一时,场中无人说话,似是被这点血色掩盖掉了一切声音。白晶吊额猛虎不安的摇摇头,对着封眠呲牙瞪目。足足有一顿茶的功夫,那汉子才倒吸一口凉气道:“你这人好不要脸,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封眠听了是又好气又好笑,明明是那汉子非要跟他动手,自己差点儿成为他刀下亡魂,现在他可好,这不是恶人先告状吗?“你这汉子,生的这样雄伟,说话做事怎么跟贼眉鼠眼的梁上之宾差不多呢?”封眠厉声喝问。
那汉子一愣道:“什么叫做梁上之宾?”随即他摸了摸头道:“管他娘的呢,来来来,在跟大爷我大战三百回合,这次我绝对不手下留情!”这次,他不等封眠回话,又施展出刚才的刀法,只见漫天刀影夹杂着厉鬼干嚎,猛的朝封眠杀去!
但这次那汉子却没有施展那夺人心魄的惊声悚叫,嘴中大喝一声:“天象鬼刀第三式,百幻鬼王谁能敌!”刀法还未展现,封眠心神就被巨大的喝声吓了一跳,暗自忖道:“这汉子好大的嗓门!”容不得封眠细想,但见漫天鬼影不时闪耀一点寒星,这一点寒星自然便是鬼头刀真身所在!
只听“噹、噹、噹”两兵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封眠一直被压退三四步才站稳脚跟。又是三十招过去,封眠勉强能抵挡住那汉子的刀法,可是不要忘了,封眠一天一夜没有吃饭,体力消耗巨大,一直跟这力大无穷的汉子力拼,实在是不明智的败笔!又过了二十招,封眠只觉两臂酸痛,再难以招架,意志减弱,身体自然垮了下来,手中一滑,“噹”的一声,这次,封眠的七杀刀被磕飞几十米远。封眠吃咧几步也栽倒在地,如同沙漠中的鱼,“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
“哈哈,”那汉子大笑起来:“我果然是无敌的!怎么样,哦,我打败你咯。”那汉子手舞足蹈起来,还不时兴奋的如同孩子一般在地上翻个跟头,旁边的猛虎好似也很开心,“哦呜”的巨吼一声,山林为之颤栗,方圆百里闻得此啸声的动物,无不面如土色,战战发抖,顷刻间全做了鸟兽散。
望着远处受惊而慌乱的山林,封眠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难道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了吗?被这巨大的白虎吃进肚子里吗?夕阳不语,好似也不忍看这最后的结局,又忍不住好奇,攀住山头,露出半张脸来。
“枉那贼汉子,竟敢伤我侄儿?找死!”
听到这话,封眠跟那汉子一呆,所不同的是,封眠脸上突现狂喜之色,他知道,现在他死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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