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门外响起了李晓的声音:“罗胖子,加油!”
“我说你别闹行不行,张姐还在睡觉呢。”罗笑似乎对李晓娇滴滴的加油声并不感兴趣。
“什么叫别闹!罗胖子,我可告诉你,要不是你一大早把我吵醒,我才不会没事找事来给你加油。”李晓双手叉腰,活像一个骂街妇人。
“李火柴,这几年你受的高等教育都到哪去了?该不会是拿着学费去隆胸、隆屁股、顺带整容了吧?”罗笑看着李晓高高突起的胸部,带着坏笑。
“老娘这是纯天然,用不着!你这个臭高中毕业的,真不知道是怎么考上公务员的,来这里危害一方,我可得让双河镇的妇女儿童离你远一些。”说着还理了一下衣服、挺了挺胸。
“两口子大清早的吵什么吵啊!”张研似乎很不满,穿着拖鞋走了出来,故意讽刺着。
“张姐,你可得为我作主啊,我督促他拖地,他不听指挥。”李晓恶人先告状。
“我昨天签了协议,说到就会做到。张姐,是李火柴吵醒你了吧,你可别罚她,就让她闭嘴就行了。”罗笑也是一脸得意。
谁知张研好像并不买罗笑的账,而是对李晓说:“做得好!继续督促!”
李晓得到了“圣旨”,一脚踢向罗笑的屁股,被罗笑一下子躲开:“保证完成任务!”
罗笑边拖地边想,张研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也这样对我?女人啊!真是搞不懂。
单位对他们三人的议论并没有减弱,他们三人每天一起进屋一起出来,换谁都会对他们产生怀疑,谁都会多想。他们已经无所谓了,一起吃饭,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好像一家人一样。有时候罗笑还会为两个女的夹菜,不过,换来的只会是两个女人莫名奇妙的眼神,以及坐在一旁的陈应恶狠狠的目光。
罗笑真的是与社会有些脱节,很多流行的东西他不懂,就连工作他都有些茫然,先进的东西不会用。作为一个党.政办公室的兼职人员,找打印、复印、收发文件、整理档案是很正常的事,这些对罗笑这种从小在机.关大院长大的人来说本来可以得心应手,可这复印机他就不会用了。
罗笑看着眼前这台立式复印机,他不知道该怎么复印双面,刚才陈应可说了的,必须要节约纸张,所以必须复印成双面。陈应终于发招了,这是他以工作名义在针对罗笑,他知道罗笑肯定不会用,所以他在等着看笑话,然后过去好好损罗笑一顿。他看不惯罗笑,在他认为,罗笑来了以后,张研整天围着他转,从不正眼看他,他要用这个机会收拾一下罗笑。罗笑只能复印单面的,这另一面该怎么复印。罗笑看着正在忙碌的张研与陈应,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自己摸索,要是在部队就好了,可以比谁的军事技术过硬。
“嘀——嘀——嘀——”复印机警报响了起来,罗笑显得很慌乱,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想让叫声停止,显然这是徒劳的。
在一旁等待多时的陈应赶紧走过来,看着还在发出警报的复印机,很不满地对罗笑说:“怎么回事啊?叫你复印个东西,你竟然能把复印机弄得报警,我真是不服都不行。”
罗笑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站在一旁不敢说话,任凭陈应怎么说。陈应还在数落着,他要把这几天心里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我说你当兵当傻了是吧?这是复印机,不是枪!是精密设备,不是沙袋!如果不会,我可以教你,拜托你不要自己乱用。”
罗笑做梦也没想到会因为复印受这么大的气,陈应所说的话伤害到了他的自尊,现在他没有愤怒,有的只是自责,他怪自己太笨。陈应还在说着:“我可不是骂你啊,我这人说话就这么直,你听进去也好,听不进去也好,我都要说,这点事都做不好,你还来党.政办公室干嘛?干脆回去当兵算了!”
罗笑很难受,他觉得自己好像在一个孤岛上,没人帮助他,任凭他有再大的本事也离不开这座孤岛。四周一片黑暗,他只能看见陈应的嘴还在动着。
罗笑不怕别人和他真刀真枪的干,甚至不怕死亡,但他面对陈应却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没有想其他的,更没有想这会是陈应设的圈套,现在他只想陈应别再说他了。
陈应要羞辱罗笑的目的已经达到,显得很是开心,但还是做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说:“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到一边去坐着等吃午饭吧。”
罗笑像块木头似的点了点头,竟真的坐到一边去了,昔日那冷酷、让人胆寒的眼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助、空洞、甚至可以说是绝望。
张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但她没有说什么,因为陈应没做错,只是话说得重了一些,如果张研知道这是陈应故意的,张研还会这样做吗?答案没人知道,也许连张研本人都不知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罗笑不再和李晓打打闹闹,只是眼睛看着碗,张研嘴使劲的把饭菜往嘴里塞。李晓已经听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她也不好说什么,她看得出罗笑一定很难受,毕竟是伤自尊的事,她越是安慰就越会有反效果,其实在机关上班就是这样,如果连这点气都不能受,那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张研和李晓都是过来人,她们理解,但关键还是要罗笑自己过得去这个坎。
下午,罗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张研和陈应不停的忙碌,他想去帮忙,但想起上午发生的事,他竟有些害怕了。他只能坐着,不时发呆,他在想:“我可能真的是当兵当傻了,如果我不去当兵,也许就不是今天这个样子。”他在怀疑自己过去五年的军人生涯是否正确,如果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的说:“不后悔!”可现在,他对自己过去的五年产生了怀疑。
吃完晚饭后,罗笑像逃跑一样跑进宿舍,他把门紧紧关上,坐在床上,他想哭,他觉得自己很压抑。
晚上,张研和李晓回到宿舍,手里提着两大袋水果。
李晓说:“罗胖子不是回来了吗,怎么不开灯?用得着节约这点电吗。”
“也许睡了吧,今天他被陈应说了一顿……”张研不想再往下说。
“我们都是这样过来的,他当过兵,有毅力,能忍耐,相信他明天就会没事了。”此时的李晓好像变了个人,和往日那个整天叽叽喳喳的李晓判若两人。
“罗笑,快出来吃水果!”张研拍着门喊道。
没人答应,张研和李晓相互看了一眼,害怕罗笑会出什么事,虽然知道那种可能性几乎为零,可她们还是不放心。
“快把你的备用钥匙拿出来,我进去看看。”张研觉得罗笑的这种举动很反常,毕竟她还是关心罗笑的。
门打开了,屋里黑黑的,什么也看不清,张研一边摸索着开关,一边在叫着罗笑的名字,可还是没人回应。“难道出去了?不可能啊,没看见他出去过啊。”张研边想边按开了开关。
灯亮了,罗笑仍然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手里紧紧握住一张照片,地上到处都是烟头,双眼还是那么无神。张研突然觉得他不认识这个人,因为在她眼里的罗笑是敢打敢拼、冷静、但有时又像个孩子一样的人,而现在她看见的罗笑却是那么的颓废。
张研坐在罗笑旁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照片,说:“想部队了?”
罗笑好像这时才注意到坐在他身边的张研,看了一眼,木然的点了点头。
张研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在一旁,看着罗笑手里紧紧攥着的照片,那是几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相互拥在一起照的,罗笑肩上挂着士官衔站在中间,他们笑得那么开心,和现在的罗笑形成鲜明对比。离开部队的罗笑就像离开水的鱼,他感觉自己快要活不下去了。
屋里显得很沉闷,没有一点声音,就像暴风雨来之前一样的沉闷,让人窒息。李晓站在门口,她想进去安慰罗笑,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又舍不得走,她就这样一直站在门口。她想,张研比她大,会有办法安慰罗笑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罗笑一把抱住张研,头埋入张研怀中,开始哭了起来。张研没有吃惊,也没有躲开,她很温柔地用双手抱着罗笑,口中轻轻的说:“哭吧,哭出来就好了,有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罗笑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地哭着,他要把一切的不习惯、痛苦都发泄出来,罗笑的脸紧贴着张研的胸部,张研没有害羞,她好像不知道一样,因为她觉得这样能给罗笑一种安全感,让罗笑心里好受些。今天的事不是罗笑哭的原因,只是一个引子,让罗笑痛苦的是对离开部队的不习惯,他还没有适应远离他五年的社会,那五年已经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中,并将影响他一辈子。
很难想像,一个铁一般的男人竟会哭得那么伤心,李晓也想哭,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了罗笑的痛苦,她知道罗笑这种男人除非是遇到过不去的坎,否则是绝对不会掉眼泪的。张研一直抚摸着罗笑的头,轻轻的说着,像是一位母亲在对小宝宝哼歌一样:“有姐在,什么都不用怕。”
终于,罗笑在张研怀里睡着了,张研抚摸着罗笑的脸,仔细地看着,古铜色的皮肤、剑眉、星目、不超过两厘米的头发、略带国字形的脸……“我这辈子算是栽到你手上了。”张研想。
张研温柔地把罗笑移开,罗笑像个受惊的小孩一样,吓得抖了一下,双手抱得张研更紧了。张研不忍让罗笑醒来,小声说:“好,我不走。”随后看了一眼还站在门口的李晓,李晓点了点头,关上灯,拉上门。
六点,罗笑睁开眼,离他眼睛不到十厘米的地方一片白色,头部靠着的地方软软的,罗笑深吸一口气,他闻到一股幽香,淡淡的,让人心旷神怡。他抬起头,这才看见张研倒在床上,而他倒在张研的胸口上,她看见的白色正是张研的衬衣颜色。罗笑想起了昨晚的事,他只记得自己哭,后来睡着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现在,张研还在睡着,双手还抱着罗笑,罗笑觉得很舒服、很温馨。
罗笑看着熟睡的张研,长长的睫毛、白里透红的皮肤、红红的嘴唇、淡淡的眉毛、白皙的脖子,他突然有种冲动要亲一下张研,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他看了许久,最终冲动战胜了理智,他像小鸡啄米一样在张研唇上亲了一下,然后像是做贼一样赶紧把眼睛闭上。张研其实早就醒了,只是装作熟睡,她喜欢这种感觉,罗笑亲了她一下,让她忘记了罗笑和李晓之间的复杂关系,她也冲动地还了罗笑一口,然后看着罗笑温柔地笑着。这一下可把罗笑给亲蒙了,他也睁开眼,两人就这样躺在床上看着对方,都在回味着刚才互相亲的那一下。罗笑看着张研带着无限温柔与笑意的眼睛,他确定这是自己一见钟情的女人,这辈子他已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还没看够?”张研温柔地说道。
罗笑赶紧下床,向窗口跑去。“真扫兴!”张研想,不过他们才认识几天就能到这程度,已经够让人惊叹的了。如果罗笑不下床会发生什么呢?没有如果,因为就算罗笑不走,张研也会走的,他们不会像某些男女那样没有自制力。张研理了理头发,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对罗笑说:“我先出去,刚才的事就当没发生,别对任何人提。”张研又恢复了“冰山美人”的状态。
罗笑像被人强.暴了一样,心想:“那可是本班长的初吻啊,你怎么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呢?”
其实这一吻对张研来说何尝不是初吻,又哪里会那么容易忘记,这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如今已在他们的心里发芽,终有一天会开花结果的。
走出门,罗笑和张研看见李晓正睡在沙发上,看她皱着眉头的样子,一定是一夜都没睡好。李晓感觉到有人正看着她,一下子坐起来,看着罗笑和张研,揉了揉眼,说:“你们起来啦,罗胖子,你没事了吧,昨晚可担心死我了。”
“我没事了,谢谢你!”罗笑温柔地说道,脸上挂着平静的笑容,仿佛现在没什么能把他打倒。李晓看着罗笑,开心地笑了。张研也笑了,她同样笑得很开心。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两个女人后面跟着一个男人一起走向食堂,他们已不在乎别人说什么,依旧坐在一起吃饭、说笑。
罗笑与张研之间的窗户纸还是没捅破,不免让人有些失望,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初吻也相互给了对方,还睡在了一张床上。这要是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没事也变成有事了。罗笑是幸福的,和他“同居”的是两个美女,而且他还把两人都给“睡”了。
三人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只是谁都不提那晚发生的一切,那是罗笑的隐私,也是他的痛。李晓平时看起来像个小疯子,可到了关键时候她知道该怎么做,这也许就是公务员的职业习惯,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会冷静分析。
下午,张研主动和罗笑说话了,这是很少见的,因为在上班时间,她一般是不和罗笑说话的。张研像个领导,一本正经的说:“罗部长,以后办公室的事务你还要多学习,这是一个过程,有什么不懂的问我就行了。”也不管罗笑听没听,一下子说了出来。虽然张研这句话说得一本正经,但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罗笑以后办公室的业务工作由我来教,我是你的老师,其他人一律靠边站。罗笑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是张研在保护他。有一点罗笑还是忽略了,他们在一张床上睡过,初吻也给了他,张研不对他好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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