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书瑶让燕妈妈陪着素然回那个裴家小院,等候高明德为成袖治疗,有什么需要也好帮一把。自己则带着柳妈妈和蓝锦、紫锦去了威远侯府。昨天一个婆子来报信,说姚雪兰这两日身子不太舒坦。
书瑶带了些姚雪兰和沐泳千千喜欢的点心、自家庄子上做的开胃酱菜、以及南宫淼特意托南宫商队的人从南边带给千千的精美小玩意儿。
柳妈妈笑道:“不论谁去威远侯府看望谁,最受惠、收礼物最多的总是千千姑娘。”
书瑶也笑了,可不是?不过那小妮子实在是招人喜欢,千宠万疼集于一身,也没有给纵出骄横刁蛮的小脾性,反而娇憨、聪慧、又乖巧。
书瑶三兄妹和南宫淼对千千也如亲妹子般疼爱,书瑶尤甚。由于对前世夭折于姚雪兰腹中、未能出生的女婴的愧疚,书瑶对今世的慕容千千的疼爱又比其他人多了两分,千千也很粘她。
想到昨日到两侯府报信的婆子是“奉二姑娘之命”,书瑶不禁好笑地摇摇头,不会是小千千想她了,寻的一个借口吧?兰姨身体一向不错,而且她上一次去威远侯府也就是六七日前的事,那时兰姨精神还好的很,阳光灿烂的,怎么好好的就突然不适了?
果然,马车一进威远侯府大门,就看见一身粉紫的千千笑咪咪地扑奔过来:“瑶儿姐姐,我就知道你会早早过来。”
刚下马车的书瑶赶忙扶住她的小肩膀笑道:“啊呀呀,不是说开始学规矩了?怎么还是像一阵风一样?让兰姨看到又要责罚你了。”
小人儿不以为意,依然笑嘻嘻:“千千学规矩学得可好了,林妈妈都夸千千呢。”
被点名的教养妈妈赶紧上前行礼,脸上有些别扭。威远侯二姑娘聪慧,学什么都快,是她所教过的姑娘中最让她喜欢的。不过毕竟年龄小了些,性子又活泼,学得好好的规矩,一到父母兄嫂面前,全都还给她了。这不,刚刚一路走过来还有模有样,一看到福星郡主就立马“欢腾”得什么都忘了。
林妈妈是京里数得上名的教养妈妈,之前多是在名门世家中指点嫡长女、或者府里最出色的姑娘,时间一般是三四年(基本是在姑娘出嫁前的几年)。
因为年龄渐长,林妈妈本打算再教一个就退了,回老家去投靠侄儿养老。没想到姚雪兰找上她,给以优厚的待遇,让她给5岁的沐泳千千做教养妈妈。而且婉转地表示,如果她愿意,侯府也希望她能一直留在千千身边。
虽然威远侯府的家风、名声一直很好,林妈妈并没有立即应下,只说先做一年再决定。到威远侯府这几日,千千的性情表现、侯府的环境、以及对她的态度都让她很满意,已萌生留在侯府之意。
这会儿,见到书瑶同千千果真如传闻中的亲密,林妈妈更是欢喜。不过,书瑶那句“不是说开始学规矩了?”也让她觉得有些尴尬。谁不知道福星郡主六岁就开始跟着宫养嬷嬷柳妈妈学习?
书瑶刚刚在马车上还听柳妈妈介绍了林妈妈的资历和经历,这会儿见到本人,感觉挺好,微笑着虚扶了一把:“林妈妈快快请起,我经常过来,以后不用总这么行大礼。你瞧,千千从来不把我当客人的,她从小就黏我。”这也是婉转地为千千刚才的“没有规矩”作了解释和辩护,同时化解了林妈妈心里的别扭。千千年龄还小,又视书瑶如亲姐,自然不需要太多规矩。
刚赶过来的世子夫人杜氏也爽朗地笑道:“正是,林妈妈不用太过拘束,瑶儿妹妹就跟我婆婆的亲闺女一样,千千对她可比对我们几位亲兄嫂都亲密。”
看到紫锦手上拎着的精致食盒,杜氏也不客气,毫不掩饰一脸的欣喜:“瑶儿妹妹你来得正好,婆婆这两日胃口不好,今早就喝了两口白粥,几乎没进食过什么呢。”
听杜氏的意思,姚雪兰真的是生病了。
书瑶大急:“兰姨怎么了?有没有请太医过来看看?”
杜氏点头:“太医来过,说没什么大问题,放开心情、疏肝平气就好。”
千千嘟着小嘴:“都是大姐姐把娘气病的,爹说以后不让大姐姐见娘。”
“姑娘,”林妈妈对千千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不大,脸上却写着严肃的警示。
千千小脸红了,吐了吐小粉舌,不好意思地往书瑶身后躲了躲。
沐水灵?书瑶微微蹙了蹙眉头,这才成亲一年,就开始折腾了?马七郎自己争气,考中传胪(二榜第一名),又有威远侯这个岳家,前程自然不差,现在户部任职。
听说那沐水灵早已经不再是以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不但处处摆官家正妻的款,到哪都是一身珠光宝气,好似一只好胜的孔雀,在马府里也是以侯府千金自居,对婆婆和妯娌、小姑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是她到威远侯府闹什么?气兰姨?那可是她的嫡母!她想要娘家做靠山,巴结兰姨还来不及,闹什么?
杜氏似乎看出书瑶的疑惑,轻声道:“她想管理中馈,被马夫人拒绝了,前两个月才回来闹了一次要娘去帮她,说她一个侯府姑奶奶,虽然是二房奶奶,被商家出身的大房奶奶压着,也让侯府、让爹娘很没面子。娘直接回绝了她,爹还骂了她一句‘你会管家吗?’让她老老实实做好她的少奶奶,少给侯府惹事就好。她当时灰头土脸地回去了,没想到昨日又哭哭啼啼地跑来,说她被查出怀了身孕,生了一个嫡女的大奶奶怕她生下马府的长孙,纵人给她下药。”
“真的吗?”书瑶睁大了眼睛。
“假的,”杜氏苦笑,“马夫人就怕大姑奶奶恶人先告状,特意让身边的妈妈赶过来解释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还带了证人证物来,是大姑奶奶自己下药陷害马家大奶奶,却连尾巴都没扫清楚。”
书瑶很想抚额,沐水灵从来就不是个聪明人,偏偏蠢人多作怪,连累兰姨丢脸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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