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年在下面孜孜不倦的拉弓射箭,而樱怜却晃着一双长腿坐在不远处桃树旁出的树枝上,顺手摘下一颗青桃咬了起来。
第一口下去便龇牙咧嘴的【嘶——】了一声:“好酸...够味儿...”
樱怜低着头看着一丝不苟的少年,郁郁寡欢的嚼着嘴里的酸桃,不无愁绪的想着,自己好歹也照顾了这个恩公一个多月了。相处间虽说较之于一开始有了不小的改观,缓和了很多,但他却自始至终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疏离。若不是自己先开口,他是绝无可能主动跟自己说上一句话的。
最让樱怜发愁的是,他居然不肯告诉自己他的名字。不管怎么问,回答都是亘古不变的一句话:“我没有名字。”
分明就在少年无意中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感觉到了些许不同的情愫,可为什么每当自己想要再靠近一点的时候,他就礼貌的退开很远呢。
闷闷不乐的思考里,突然感觉一点微凉的触感在脸上晕开。抬头一看,不知何时竟下起了绵绵的细雨。
这三月的天气还真是善变,明明方才还是一片晴空暖阳,一不留神竟下起了小雨来。
樱怜笑笑,看着眼前那个似乎全然未察仍在不停拉满长弓的身影,轻轻的摇了摇头:身上的伤刚刚有了点起色,闲不住的就出来吹风淋雨。初春的天气虽然不冷,却仍是微寒,再加上这绵雨,若是再受凉感染了风寒,岂不是又要卧床好几日。
这么想着便想下去叫人,谁知道树枝因为沾了水而意外的光滑,刚刚扶了一把便一个滑空,樱怜微惊的【哎呀】了一声。便从树上翻身掉了下来。
树枝虽然不算高,但要是就这么直直的掉下去,还是会摔疼。然而电光火石之间樱怜还没来得及想好用哪个姿势落地才能最大限度的减轻疼痛,便被一个不算是温暖的手揽住,紧接着就被带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少年听到声音还未抬头,眼角就跃进了一个樱桃紫色的倩影。【樱怜?】并未看清楚那人的脸,而那张照顾了自己一个多月的笑意盈盈的面孔便出现在了脑海里。甚至没有来得及去想,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奋力一跃跳起来接住了那个迅速下落的身影,然后往怀里一带。便稳稳的落在了地上。
站稳以后,少年才想幡然醒悟一样的迅速退开几步,一脸的迷茫表情。脸色微红。似乎不敢正视樱怜的脸。
而少年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樱怜却先一步发出了清脆甜美的笑声:“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少年这才抬起眼来看眼前的人。
一个多月里来,尽管一日里都要见到樱怜很多次,但他却从未曾仔细的去打量樱怜。如今定神去看,竟痴痴的看的移不开双眼。
轻雨微湿了少女樱桃色的流纱裙。若浮若贴的搭在她曼妙的身体上,玲珑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头樱紫色的长发也是微湿,虽不若之前清爽畅扬,却有着青莲初尘的秀美,别有一番韵味。眉如远山,眼若秋水。琼鼻俊挺,皓齿樱唇,说话间一对晶白色的羽毛形状耳坠轻轻摇晃着。在她飘动的发间时有时无,更添一抹招引感。
“公子?”见少年有些愣愣的出神,樱怜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一阵淡淡的香味再一次扑入少年的呼吸里。然而却又不是单纯的花香,就像是踏上了一片百花齐放的丘陵,更和着阵阵鲜草的清香。交叠在一起混合成了这一股奇异的香气,而又并不怪异。反倒十分的沁人,闻到便不自觉的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如同方才樱怜在怀里留下的气味一样。
少年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咳了咳,移开目光说道:“我原本在家中排行十四,你可以叫我十四。”
樱怜一喜,面上立刻带出了灿若莲花的笑容。这个孤傲的少年终于肯告诉自己他叫什么了!
“下雨了,你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先回去吧?”樱怜脸上的笑意直达眼底。
十四被这过分明亮的笑容晃痛了眼睛,一时间些许回忆的画面涌上脑海,那些他自己以为已经深深锁紧角落里遗忘掉了的往事又浮现了出来。母亲温柔的面容,幺妹灿烂的笑容...十四看着樱怜倾城的容颜,苦涩的想着,若是没有那件事,他最宠爱的那个小妹妹,如今也差不多和樱怜一样年龄了,并且也该出落得这般水灵了吧...
可是,她的笑脸却变成了惊恐,并且永远凝固在了那群神使的刀下!
想到这里,十四的表情立刻变得阴戾无比,周身也不经意的释放出了些许渗人的寒意。
“十四?”短时间里居然两次走神,这种情况真是不多见。樱怜再一次在少年眼前挥了挥手。
少年回过神来,看着樱怜淡淡一笑。虽不及他面对花鸟之时的那么温暖,却仍旧十分清润,说道:“回去吧。”
果然不出樱怜所料,第二日十四便发起了低烧。樱怜熬了药端来,坐在十四床边一边吹凉一边埋怨道:“你看看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出去呢?明明再养两天就能痊愈的伤,偏要再弄出点花样来。受了寒可好了吧,又要躺好几天。这一次可要老老实实的呆在房里不许乱走动,知道了吗?”
十四看着眼前这个碎碎念的少女,心下涌起一股暖意,便接过她递来的药碗,轻笑着答应:“是,是,我记住了,这次一定听你的,老实躺着哪儿都不去。”说完便仰起头将一碗药一饮而尽。
樱怜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眼角带笑的十四,片刻,也笑了起来,知道自己已经渐渐入住了他的心,便抬手去帮他擦拭嘴角的药渍。
十四只是微微愣了一下,却并没有躲开。
气氛十分和谐,樱怜甚至冲动的想要在这里倾诉情愫。并将自己的身份身份和盘托出。然而,一声不耐的叫喊却打破了这一份美好。
少年听到声音以后便立刻皱了皱眉,旋即换上一副阴戾的表情就要下床。
“刚刚才答应过,要老老实实躺着哪儿都不去的,一转眼就要毁约么?”樱怜双手摁着少年双肩把他摁坐回去,调笑着说。
“有苍蝇,我去赶走。”少年说着,眼神里浮现浓浓的厌恶。
“既然是苍蝇,谁去赶都一样。有我在,你放心躺着便是。”樱怜说着对十四露出一个宽慰的笑容。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十四原本想说那人很强不好对付,但转念一想,既然能从森林的惨斗中把自己救出来。樱怜又怎么会弱?
樱怜走出去,看到不大的院内竟站了一众二三十人。为首的是一个身穿紫黑色祭司长袍的中年男人,手中拿着一本古书,眼神毒利的看着自己。而他身后的人也差不多都是一个颜色的袍子,只是袖口处比男人少了三圈白色的花纹。
樱怜秀眉微蹙。这一众人显然和之前常来找十四的人不属一类。那两个人都是素冷色打扮,虽然来的频率不低,但却一直小心低调,从不会虚张声势的带着这么一大批人来。而眼前这一堆人,分明是来惹事的。而且看这打扮,和十四在森林里对战的那百十号人似乎同属一批。
为首的男人见走出来的不是自己要找的人而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人。便嗤笑着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小子吓得成了缩头乌龟了?连出来对峙的胆量都没了吗?”
樱怜柳眉一挑,似乎有些不解:对峙?然而面上却不露声色,丝毫不惧于对方人多势众。轻蔑的笑着回敬道:“主人家还没说话,阁下倒是反客为主了。你又是何人?莫不是不懂得拜访之道?且不说要你提前邀约,贸然来访也该懂些礼数。在主人家院子里高声喧哗,没人教过你教养两个字怎么写么?”
男人在这么多手下前吃了一瘪,面上便有些挂不住。不再是刚刚那一副玩笑表情。转而换上狠厉,恐吓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敢这么跟我说话,你不怕我当下要了你的命?”
“怕?呵呵,”樱怜掩面一笑,眼神里是丝毫不做掩饰的嘲讽,道,“我看怕的人是大叔你吧,不然又何必带着这么大一群狗来壮胆?是怕自己年纪大了牙齿爪子都不利了,咬也咬不到抓也抓不到人了吧。”
话一出口,男人的脸上便一阵青一阵白,而他身后的人也齐齐变了脸色。房间里的十四则听的忍俊不禁:没想到这个温温柔柔的小姑娘埋汰起人来倒是出口成章的。
“不知死活。给我闪开,别挡着路,我等此番是来找那个叛徒的,你若不想命丧于此,就滚远一些。”男人不耐烦的说着,不愿再与樱怜多费口舌。
叛徒?樱怜虽有疑惑,却并不多想,只是又嘲讽的一笑,阴阳怪气的笑着说道:“我可从来不挡着人的路,不过有个嗜好,见不得什么妖魔鬼怪,畜生杂碎之类的,总觉得看着碍眼,一瞧见就想要除之而后快,省得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生在这世上让人看着堵得慌,不知道大叔你可有同感?”
方才从十四突变的表情上樱怜就能感受得到他对这帮人的恨意,再加上这群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赶在那么难得的美丽时刻跑出来搅局,让樱怜憋了一肚子的火。
然后看着男人精彩的脸色,樱怜陡然换上了一副狠厉的表情,危险的眯起眼睛看着来人,右手一翻便赫然出现一把由樱色到紫色渐变的油纸伞,一步一步走下台阶,边走边说:“至于你们想见我家公子,先要问问我手上的这把伞,放不放你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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