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太阳像未入世的孩子似的,羞答答地躲在山尖后面不肯出来。山间晨露滋润着天地间的万事万物,给大自然带来无限生机。
仲家大院最南边,空旷的练功场上已经搭上了一座一米高的大台,足足占去了练功场的三分之一,靠着最东沿正对着西方。那上面悬挂着一条巨型横幅,清晰地现着九个大字——第九十七届检功大会。
横幅的下方整齐的摆放着十来张红木椅子,椅子前面则是垫着黄布的台架,对照椅子的位置写着一个个名字。
检功台的两边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青黑白紫,任你十八般武艺也用不完,主要是方便孩子们比试时临时选用,同时也能展示一下仲家的练兵技术。
在检功台正前方按重量由轻到重依次摆放着数十块四方四正的石碑,最小的仅为大腿高,顶重的势如小丘。每块石碑的四个侧面都附有两个铁把手,方便大家举石时握住。
这就是检功场上的整体布局,以实用为主,算不上华丽,但也不失气派,与仲家目前的状况也很契合。
微风拂动着刚冒芽的柳条,不知不觉中,草儿绿了,鸟儿鸣了。遍地的野花、菜花开的灿烂多姿。一切沐浴在春晨的的曙光,在春风中摇曳、轻摆,仿佛少女的轻歌曼舞,楚楚动人。山上那融化的冰水将小溪弄醒,“叮咚,叮咚,”好像大自然的神奇歌手,唱着清脆悦耳的天籁,向前奔流······时间过得很快,天色渐明。练功场入口处,带在期盼的心情一个接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很快原本空无一人的广场上变得熙熙攘攘。大家左顾右盼,心思不一。
因为场地原因,容不下太多人,所以来这里都是仲家族人或是一些亲戚朋友,那些外面的想来看热闹的人就要失望了,不过也有少数机灵的家伙想办法混了进来。
五年一次的检功大会,等之不及,来之不易。家族的未来可就仗着这些年轻人呢,大家都希望能在大会上看到几个真正的天才人物,给家族的悲催现状带来转机。
“琴姐,你说今天咱家会不会出几个人啊?”一个头山系着红色丝巾的少妇兴致勃勃地问道,两眼放光,脸上写满了期待。
“放心吧!肯定会的,我听他们说仲战那小子很会训练孩子的,这届大会肯定要比上一届好的多。”旁边那个老大姐拂动着脸颊,信心十足。
“真的吗?真没想到那个仲战平时那么不正经,居然还有这一套。”
“等着吧,过了几天就什么都知道了。”
几个妇女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一个个那是眉飞色舞,都对大会抱着很大的期望。
这个时候,族长带着家族的领导一层们出现了。一行十几人身穿白色布衣,头上披着白帻,不紧不慢走上台阶,包括仲云天、仲云飞、仲玉涛等人都在此列,里面除开一个衣装明显不合群的之外,都是仲家内部的人。
见此状,人群又开始哄闹了起来,知道大会就要开始,大家窃窃私语,压抑不住心中的澎湃。当然表现最突出的还是妇女孩童们,那些仲家的男人们都很沉稳,情绪都控制的很好。
“那不是城主大人吗?族长竟然把他给邀请来了。”
“是啊!上次族长都没有这么做,看来这次他是有十足把握了。太好了!”
“对!让城主大人看到我仲家人才辈出,以后自然也会处处向着我们的,真是一件双雕。”
台下的人此刻心情都是热血澎湃,大家料定这一次大会绝对是不同凡响。
“诸位家中子弟,安静下来,请听我一言。”族长摊开双手,正视前方,站在检功台最中央的位置朗声说道。人群立刻静了下来,所有人将目光对准仲山。
“检功大会在两百四十七年前由家中先辈仲慕白所创,目的就是为了更好地为家族选拔人才,如今也已经开办过九十六届了。”
“百年前的家族大战,我仲家血流成河,人脉断送,检功大会也因此中断了十年。而后我仲家深以此为鉴,韬光养晦,到如今终于得以回归正途。”
仲山说到这的时候,眼中闪烁着泪花。他的声音洪亮,意味颇深,一言一语均让人联想起仲家当年的荣耀。台下的人也都被他的情调所感染,有的怒目而视,咬牙切齿,想着为家族报仇;有的痛心疾首,想到族人惨死血中的景象,所有人此刻都难以克制自己的情绪。
“哼,”坐在椅子上的何太初冷不防轻笑了一下,还刻意看了仲云飞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仲家人不出懦夫,不怕艰险,先祖仲天南当年建立家族时就曾立过家规:凡我仲家人,应团结一致,世修武道,勤学苦练,壮我家族。不得自相残害,虚妄度世,心性歹毒。”
“检功大会,家族大战前一百余年总共为我家族输送了三名巅峰强者,三十七名顶尖高手,一把二十八位一流高手以及上百名高级武者。大战后共举办二十六届,再次为我仲家添上十六名顶尖高手,四十六位一流高手以及九十多个高级武者。”
仲山说的慷慨激昂,台下的人此刻也都是脸上充满了自豪感,这是家族的荣耀。不过从仲山的话中也不难发现仲家大战前后的差距巨大,同样是一百多年的时间,两种局面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上一届的检功大会中,共有八十多个子弟参加,出现了十七名进阶武者,四十一名初级武者,是近十届来表现最好的一次。也是老教官仲峰最后一次执教,中锋教官不辞辛苦为我仲家训练了五十多年的弟子,今天我们集体向中锋致谢。”仲山扭头看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那老人连忙起身向大家致意。
“仲战是我仲家的新任教官,这次也是他带的第一届弟子的检功大会。今天我们很荣幸邀请到城主大人何太初来到这里与我们共同见证这一刻,大家欢迎何大人。”台下想起来雷鸣般的掌上,何太初也是微笑着起身向大家拱手作揖。
一番说辞中,时间也快要到了。阳光播撒在整个练功场上,春风浮动,人们带着焦急的表情注视着检功台。而即将参加检功的仲离他们则是在仲战的带领下等在练功场旁边的一间房子里。
这间房子很大且很空旷,平时没有人住,里面也没有什么家具之类的。仲离和月儿就站着其中的一角聊天,仲佳则和仲俊站在不远处冷眼看着仲离,对于月儿的美他们也是很仰慕的。可惜月儿就是不理他们,偏偏总和仲离缠在一起,你说他们气不气。
门口还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壮硕少年,闭目养神,显得很深沉,他便是仲玉涛之子仲泰。
“没想到啊,仲离,你也敢来参加检功大会,真是不知死活。”仲佳走到仲离旁边,再次开启他那恶心人的话语。
仲离本来和月儿在聊得正欢,被仲佳这么一打扰,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一直很讨厌这仲佳,当年在自己没落的时候落井下石,多番欺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现在这么久不见,居然还来招惹自己。
“仲佳,你不要太过分,大会是家族召开的,任何人都可以参加。”仲离还没有说话,月儿上前维护道。
仲佳翘起一支眉毛,不屑的笑道:“那可不一定,人当然是可以参加的,不过废物嘛,还是不要来这丢人现眼的好。”仲佳无所谓的看着仲离,完全没把他当回事。旁边的人见到这种情况,也都往旁边走去,不想惹事。仲战还在外面,根本顾及不到这里的情况。
“是啊!我说仲离,你怎么还不知羞耻啊,四叔的脸这下真要被你丢光了。”仲俊也上来跟腔,对于他,仲离自然也是一眼认出。
仲离冷眼的看着两个人,现在的他在实力上可以说是完全藐视对方,只是他们还不知道而已。不过仲离现在还不想暴露,因为他要给所有人一个震撼,计划绝对不能因为两个小人而被破坏。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冲动。
“嗖!”
仲离突兀的一下闪到了仲佳和仲俊两人的中间,张开双臂搂出了两个人,样子及其亲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几个人关系非常好呢。
这一下,仲佳、仲俊乃至月儿都被仲离吓了一跳,刚才那速度哪是一般的进阶武者办得到的,仲离怎么可能那么快。
两人脸上伴随着惊色,强烈的疼痛感随之而来,他们奋力的去挣脱却于事无补。
“仲离,你想干嘛?”仲俊左右挣扎地怒吼道,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被囚禁的鸭子,任人宰割,也顾不上面子问题了。仲佳却只是吃惊的看着仲离,一时间慌了神,不知道该说什么,估计他脑子都有一点晕乎了。
仲离扭头看着怀里的仲家和仲离,露出那种和蔼可亲的笑容,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两位表哥,你们不是说很想我吗?现在咱们亲近亲近不好吗?”仲离边说又加了一股劲,他恨不得直接勒死腋下的两人。想起当年的种种,心中的怒火就如火山喷发一样难以抑制。
两人痛苦的挣扎着却不肯叫出来,他们还是不愿相信仲离远强于他们的事实。
“啊!”
仲离狠狠地将两人甩在了地上,冷冷看了他们一眼,随后便继续和月儿若无其事地聊天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月儿当然是又惊又喜,她没想到仲离居然强到这种地步。旁边一些看到这件事的人也都十分惊讶,三年前仲离还是废物,现在却······“我宣布,大会正式开始!”族长那嘹亮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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