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落花明凰冷笑一声:“你确实该要神仙散……”言罢头也不回地指示益铃扶她进了药庄。
再出来,落花明凰扔了两包药给那女子。
益铃看她直向落花明凰磕头不止,心中微微戚然,瞄一眼仍旧冷着脸的落花明凰又不禁几分释心。
走得远了,落花明凰指着益铃进了一家客栈。
喂四肢已然僵硬的她用过晚膳,益铃微微笑着问落花明凰:“姐姐,你就这样一个人回去么?”
“是。”落花明凰眼中明朗万分:“现下形势于我不利,冒然回去虽是送死,但本主尚清楚宫中形势许能设奇制胜。”
“设奇制胜?姐姐你宫中还有人么?”
落花明凰深看了她一眼,未答,半晌道:“你这女魔未免太小看我落花明凰了,本主做了二十三年皇太女此番势倾岂会丝毫不留后招,只不过大势难复即使有它我也是要赌的。”
“赌?赌什么?”
“哼……”她极为自负地冷笑一声:“赌他敢不敢承认爱我!”
益铃一怔,愣在了那边。
落花明凰也不管她,收了心神继续道:“现下,我必须唤一个人来……”
“唤人?唤谁?怎么唤呢?”
“你从我怀中取出一张红符,将它燃了。”
益铃摸索半晌手中一热,她不迟疑地将触手之物拉了出来:这是……仙门之物……益铃心下有些惊疑,看着符上那只三头狗怪更觉眼熟,但一时又难以记起……便也依她言做了。
“这个画的是……好像见过……”小若也在铃中纠结。
“此人来与本主商讨朝中要形,你虽救我性命但是你是魔不便知晓我人间朝廷里的事,你出门去吧,一个时辰后再回来。”
益铃愣了一瞬,想想也是,应了一声便顺着她的意出客栈去了。
街上: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小若在铃中不住大骂:“这个女人太不识好歹了!破铃冒这么大风险送她护她她竟然还不相信你!”
“小若,这有什么好生气的……你难道看不出来明凰姐姐其实是好人么?”
“好人?好人!就她!”小若不屑地哼道:“破铃你难道忘了她杀人妻儿了?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怎么可能是好人!”
“这……我也想不明,但我直觉她不像表面这般狠戾……”益铃自顾说着,又忽地想到什么:“小若,你也觉得那红符上所画之物眼熟是不是?”
小若忙点头:“对呀对呀,那三个头的狗怪越想越觉得见过……”
“啊!”益铃忽地一声惊叫,引得一旁路人更加多看了一头白发脸覆面具的她一眼。
“是小踪踪!是亲爱的小踪踪!”
小若在铃中一阵恶寒:“……小若也想起来了……那她要见的人岂不是……”
“是玄火君叔叔!”
益铃这才猛的回神望着眼前街道有些惊愣:这是……落云城!她和师父曾来过!难怪,总觉四下亲切眼熟却又微微疼心……
风华如流砂,苍老的不是年华,而是心,冥冥中,谁在岁月里长长叹息?
师父,曾在此地,多么宠护她、纵容她……如今,她为魔,他是仙……他们,再也回不去了……他也,再不可能宠她护她……
那段幸福又甜蜜的回忆……命中注定,将成过往。
血泪在面具后蓦然滑落……
伸手摸入自己的脸……又湿了……自己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爱哭鬼……
师父,你知道么?其实比起哭,铃儿更喜欢笑的……
苍茫大地一剑挽破,何处繁华笙歌零落。
……
“玄火君。”落花明凰看着面前的人声音极冷:“本主坠崖时若未遇上她是不是就没命往下赌了?”
玄火君干笑两声,自顾自大咧咧坐下:“那波杀你的军队是煜儿派出的,我以为多少会留点情嘛……”
落花明凰哼了一声:“按照我们的交易,那种凡力难逃的时刻你应派灵踪来保护本主,结果你却带着它自顾寻宝去了……你是不想要觉神镜了么?”
“哎哎,你堂堂皇太女不用这么较真吧,那丫头救你不也一样?她可比我的灵踪厉害多了,让她送你一路北上保证谁也动不了你!”
“她……”落花明凰微微蹙眉。
“你别说了……要不是你身上带着我的探隐符我也不可能一下子知道这么多事……哎……六界现在乱成这样都以为这丫头错爱欺世毒君魔夕,谁会想到她念的竟是……”玄火君一顿纠结:“我要不要告诉止水呢?要不要呢……这丫头到底为何为谁成魔有待深究,她至今都似未生出半点魔性来就这样任她沦为正道公敌我玄火还真有点不忍心……我家亲爱的小踪踪可是相当喜欢她啊……”
“错又如何?仙魔又如何?师徒又如何?爱便爱了,就让她有朝一日亲口告诉她师父!本主偏不信那止水仙尊真能心如冰雪般冷彻毫不动容。”
玄火君叹息摇头:“殿下呀,我们这仙门之尊你是没见过也不知道他的心性……他可不像月无繇,能这样来逼的……纵古贯今、九天之下,也没有一个人能够逼他……”
落花明凰微微昂首,显然几分不信。
玄火君也不跟她争,思略之下还是决定唯有此事不告诉云诀,他想罢自顾倒茶来喝:“那,殿下真要这样做?万一他……您这帝位和这小命可就真的危险了……”他喝了一口茶凉凉道:“真是那样我家煜儿可不会冒险暴露自己……二对一他肯定会很聪明地加入那二中,真正弃明投暗。”
“本主知道,本主既敢赌便也输得起。”落花明凰自嘲一笑:“若他如何也不肯爱我,我宁愿一死。之后扶我弟弟上位也罢,待他成年太傅定会助他夺回政权,我落花家的江山仍会在落花家人手中。”她相信,弟弟若和她一样听他教导长大,定是不会差的。
肆意扬唇浅笑,她眸中一度自顾颠狂霸嚣:她,怕是曾受他教导的众多门人中最令他失望的一个了吧?如此轻狂纵意哪里有半丝悟得了他的精髓他的脾性……
“三日后……本主便回去宫中。”
“知道了……”玄火君看了她一眼除了摇头还是摇头:“我会叮嘱煜儿让你无处可逃,只能受死,同时逼他不得不亲自现身。”
落花明凰眸中深深复杂,望着窗外皓明之月,心中难言涩苦却又决然铿定。
太傅,你总说本主肆意轻狂,只将情爱当了儿戏……我便要让你知晓,我爱你究竟是不是儿戏!
……
小若已在铃中熟睡,益铃在客栈后边林中陪灵踪玩着,看见玄火君过来远远小声喊道:“玄火君叔叔……”
玄火君闻声见了她,心上叹息无力又无奈:“你这丫头本事大,要成魔就是天魔,还是不死天魔……”
听他口气益铃放下心来,走近他,眼中哀愧伤怀:“我……”
玄火君兀自撇了撇嘴,伸出大手抚了抚她的头:“你要相信,他也是有心的。即便真没,你就送他一颗。据我已知内情,我为他做得已够多,更不提我未知的……虽然相交数百年,但我亦看不透他,丫头,对着这样一个仙,要放手便早放手,不想放手……就永远别放。”
益铃浑身一震:“玄火君叔叔……你……都知道了?”
他无声点了头。
益铃手足无措地慌在原地:“不要……不要告诉我师父……”
“哎……”他长叹一声:“你不若就亲口对他认了说了,赔上一生苦上一生也让他知道,否则,你这孩子受的也太不值了。”
益铃无言地垂下了头,久久难言,半晌轻轻开口:“我师父他……还好么?”
“自你走后他一直在闭关。”玄火君万般不明与无奈道:“偏不肯让你为他解蛊,两番都是硬扛……再这样下去他……”
益铃心上又窒又疼,终也只能无语哀哭。
师父,铃儿不知道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但铃儿绝不敢再对你不敬,铃儿只想为你解蛊,只想你好好的……真的只想你好好的……若不为此,铃儿早已回蓬莱领罪受罚自愿魂飞魄散了……
爹爹、娘……铃儿知道你们说得有理,可铃儿若能放得下,若能不爱他,怎么还会容自己活着这样空茫,这样窒心……爱上他,铃儿今生已注定最是快乐最是幸福……同时,也注定不可能再快乐不可能会幸福……若能知道他好好的,带着这样一颗纯粹爱着他的心死去、魂飞魄散,于她而言,才是早已知道已然无憾的最好结局。
可他……即便只是这点,也不肯答应。
“傻孩子,不要哭了,他太深了,玄火君叔叔实在不知他在想什么……或许是为你好也不一定。”
益铃强自点了点头,久久才抹净血水又道:“玄火君叔叔,自我成魔来我身边的河灵小若便极易昏睡,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那是自然的。”他叹气:“河灵是极善良的精灵,怎么可能受得了邪煞之气?更何况你现今天魔煞气?若无这银铃隔阻它可就不只是时常昏睡了……面且,它今后最好都别再出来了,若出了铃它的河灵正性定会本能地抗拒再靠近你……更不提入铃。”
益铃整个愣在了那边……是这样……小若才……
眼眶不由又红了,她自责不尽,终是难免哽咽:“小若……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傻丫头,好好保重自己,叔叔今天就先走了。”太多难言的话都只能化为一声沉沉叹息,玄火君锁着眉头驾着灵踪静静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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