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送到他们临近海面,四位长老才肯作罢。向益铃一拜又向云诀一拜:“云上仙,我们族长就托于您了。”
云诀孤高淡漠的神情一如往常,但也向着他们诚挚地点了点头。
益铃尴尬道:“我只挂着名,等你们寻到合适的继位人选就通知我传位,好不好?”
四位长老对视一眼,鱼尾一翘只屈身恭敬道:“恭送族长。”
益铃愕然:“你……你们……”
云诀向空中一招手,一朵白云缓缓飘至海面。他抱着益铃腾然跃出海面落在云上。白影轻滑,人已向蓬莱岛上飘去。
四位长老向他们挥挥手,便一甩鱼尾潜进了海中。
远远看见他们的身影,洛紫第一个跳起身来:“是云师兄!还有铃丫头!”
站在她身边的一人几不可查地一震:难道他云诀还有起死回生的能力不成!
秋雁儿在一侧浅浅笑道:“是呀,师父。”
长天青看着他们落到崖上,叹息一声道了句:“没事就好。”
清渡看着益铃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难掩欣喜。
一旁的宁辞剑有些诧异,看着立身云诀一侧的小人儿道:“她就是仙尊的徙弟?这么小?”转身就见清渡神情透着激动,不似平日那般古板严肃,微惊:“师兄?”
离少仙凤眼一勾,妩媚轻笑:“宁师兄出岛多年不知内情……”他用下颔指了下清渡,“首座师兄除了四位尊上,最在意的就是我们这个小师妹了!”
一旁本欲上前慰问益铃几句的清渡,忽然听见他的话。脸上微窘,咳了几声:“你不要胡说了让仙尊听见,小师妹才十二岁。”
秋雁儿怔了怔神:“对呀,益铃师妹还小,首座师兄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妄议了。”
离少仙轻摇折扇,只对清渡挑眉:“小怎么了?首座师兄不早点定下可要知道还有一人要跟你争啊。”
清渡身后本默默无语的落花倾城闻言脸色变了变,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正被洛紫抱在怀里的益铃,右手剑握得更紧了一分。头一转,便转身离去。
一直默默注视着她的离少仙眼中笑意减了,神色黯了一分。
秋雁儿望着,眼中一丝郁气升起,脑中兀然就窜起些许妒意转瞬更升上些阴狠,直到自己的指关节因用力而微微脆响秋雁儿才心惊回神:我怎么了?
益铃上前来跟他们一一打过招呼,见到归山的宁辞剑便见了个师兄之礼。寻不见落花倾城心里不免黯然失落,上回便觉倾城师姐似乎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离少仙轻轻一笑道:“她应是身体不适,小师妹不要放心上了。”
益铃点头,笑了笑:“我知道的,少仙师兄。”
清渡看着她难免心疼责怪:“蓬莱四周海水可是至寒至冷。你怎么能那么不小心呢?还知道是怎么坠海的吗?”
益铃愧然地低头:“我被一个大海怪吞进了肚子里才没被冻死但伤了脑袋,师父救出我后坠海之前的事便记不清了……应该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不远处的一人听了,心中狐疑不定。
清渡拍拍她的头:“幸亏仙尊及时想到赶去救了你,不然你就真喂了鱼了。”
宁辞剑也不由道:“仙尊对小师妹倒真看重的很。”
清渡感慨:“确是,你失踪了几日几夜仙尊便在此崖上忧了几日几夜。有师如此真是小师妹几世修来的福分。”
益铃愣了一瞬,心里一暖,笑道:“益铃知道,益铃会一辈子陪在师父身边的!”
离少仙听了不由打趣:“你若一辈子陪在仙尊身边有人可要急了!”
益铃听了不解,正要细问,便听云诀唤了一声。忙向几人挥了手便向他跑去:“师父!”
“我们回去吧。”
益铃对他灿笑,露出白白小牙:“好!”
雪凤闻音飞来,两人飞身而上便头也不回地回了止水峰。
……
隔日寒潭里,益铃得意地游来游去:“师父你看,铃儿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云诀低头看着她,声音平淡而清远:“那是因为你得了寒天言的修为,也承了他修成的寒冰体。你自身已跟寒冰一样,又怎么会觉得冷。”
益铃托腮:难道之前不是师父变暖了,而是自己变冷了?她突然抬头道:“那我现在可以修玄清诀的剑法了吗?”
云诀听了一怔,半晌,才道:“你若真愿意学,为师便教你。”
“当然愿意啦,能永远陪着师父有什么不好?”益铃抬头看他,双眸清明如镜。
云诀看着她,心里怅然不知为何。
益铃想到什么又道:“师父,铃儿午后要去洛姐姐那,吃完晚饭再回来。”还好师父特别恩准自己还能去吃饭。不然还真不习惯。
知道她叫惯了难以改口,云诀也不在意:“为师知道了,你已知有人要害你,自己万事小心。若为师一直将你禁步于止水峰上反让他生疑。我虽替你施了障眼法使旁人错看你此刻真实修为,但仙力实长,你应护好自己。”
益铃点头:“铃儿明白了,师父放心。”
云诀点了头,转身而去,末了却又道:“仍是不许过申时。”
益铃一笑:“是!师父。”
云诀白衣轻扬,这才真的离去。
……
申时一过,没有感受到银铃灵气归来,云诀心下微紧。掐指算出银铃在木秀峰上,虽放下些心也终难安,云诀踏出止水殿,也不唤白绫,御风便去了木秀殿。
正用心折着纸鹤,抬头间见到他益铃咧嘴便笑:“师父!”
云诀面上寒着:“怎的不回止水峰?”
益铃微微嘟起嘴巴:“洛姐姐和我玩了一会儿,便被青鸟叫去和玉虚子叔叔比测算去了。”小手指了一旁正盘腿而坐元神出窍的洛紫:“她说这两块预仙石、预凡石是她的宝贝,她拿出来晒一晒,让铃儿替她守着。”
“那你也不知传个音?”
益铃立即举起正在折的纸鹤:“铃儿正在叠的!”
云诀见了噤了声。
益铃偷觑了他一眼,知道他仍不悦便看着身边两块石头小声道:“师父,洛姐姐说这石头能算出命中大事,是真的么?”
云诀点头:“预仙石预仙,预凡石预人,伸手一触便知自己命中折变大事,是真的。”
益铃新奇,伸手便去碰面前的石头:“铃儿想试试!”
云诀轻轻拂下了她的小手:“不许胡闹,为师说过天下预算之术对你皆不管用。”
益铃盯着石头看了半晌,没见动静,终于灰了心:“师父说的没错。”
云诀淡然:“为师布下一个阵法替你守着,你洛师叔见了便知怎么回事,你随为师回止水峰。”
益铃还是看了一眼那石头:“好……”
抱起她,转瞬便御风回了止水峰。
他们走后洛紫便醒了,见了那阵便撇嘴,这云师兄,暗着责怪自己强留铃丫头。
小心抱起两块宝贝石头,洛紫正要往殿内藏便见其中一块上浮起了一行字。
她定睛去看,愣了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铃丫头……对了,听说清渡那小子对谁都一脸老成严肃,唯独和她亲近得很,小丫头如果对他也有心的话,看来往后蓬莱会有喜事啊。再看一眼,眉头皱了。好像……不对。
……
益铃刚要迈脚进房便听云诀道:“铃儿,为师从明日起授你玄清诀,一年后让你与墨凰对战练习,打不赢它便去闭关两年。”
益铃听了一惊:“谁去……闭关?”
白衣出尘,银光淡隐,如月如星的眸子里透着圣洁慈悲,又有淡莫孤高,他冷道:“当然是你。”
益铃张着嘴,片刻才回过神来叫道:“师父!铃儿再不晚归了!”
云诀却已推门进房。清风忽起,门已然阖上。
益铃欲哭无泪,可怜巴巴地盯着云诀的房门:她不要啊,再修个一百年她也打不过神鸟墨凰啊!白绫还可能放水,那只臭乌鸦早就对她怀恨在心了!她岂不是要整整两年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山洞里修炼?整整两年见不到师父?见不到白绫、洛姐姐、清渡师兄?
“哇……”忍不住大哭了起来,但许久也没见师父的房门再有一丝动静。
益铃自己把眼泪抹了,心道:师父那么疼爱自己,难道真会舍得让自己闭关两年?想到此处不由暗喜,推门进房便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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