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宫门刚刚打开。琰峥就求见英宗殿下。英宗和中宫娘娘在仁政殿接见他,他说明来意。得到英宗同意便到中宫殿宣旨。
禁卫营朴霖等人刚刚入宫,就听说来了清国侍卫,众人都不知何事。又听说统领昨夜亲自在中宫殿当值。便全都涌到中宫殿来。
六个蓝顶花翎,箭衣短褂的侍卫气势威武的进了中宫殿,个个手控强弩、腰悬利刃站在院子中间,引得禁卫、尚宫、宫女一大堆在一旁观看,啧啧称奇。李珩站在一旁,痛苦却又呆呆的看着。中间的侍卫卓尔不群,手举圣旨大声道:“六公主恪絮接旨!”众人大部分听不懂,面面相观。
这时就见絮儿身着马蹄袖的绛紫色朝袍,外罩着深青色绣花朝褂和披肩,头发绕着头垫盘成两把,无任何头饰。她的腰身绷得笔直,踩着花盆底鞋子来到院中。端庄秀丽、贵气逼人。众禁卫看到她这身穿戴无不大吃一惊,个个呆如木鸡。李珩的心猛然缩成一团,感到一种尖锐的痛苦刺得他几乎停止呼吸,他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恪絮跪倒院子,口称:“恪絮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六公主恪絮即日携旨进京,钦赐!”旨意很短。恪絮叩头领旨。她站起身。众侍卫立刻上前整齐的打马蹄袖撩袍子双膝跪倒叩头请安,口称:“奴才等叩见公主千岁千千岁!”
恪絮手一挥:“免了。”
众人起身。琰峥贝勒掩不住高兴,上前几步,看着恪絮笑道:“小主子,两年没见,标致的都不敢认了!”
恪絮脸一红,嗔道:“贝勒爷倒是没变,还那个纨绔样儿!”众侍卫齐声笑了。
一名叫塔博的侍卫在旁道:“如今贝勒爷已经官复原职了。”
恪絮喜道:“哟,那可要恭喜了。”说着福了福。
琰峥笑着再上前一步作势打个千儿,笑道:“哟,主子可折煞奴才了!”恪絮红着脸后退一步,众人哄堂大笑。琰峥这才整整容道:“小主子,这怎么敢当,奴才能给主子当差,是奴才的福气。”
恪絮道:“贝勒爷太谦了。”又对众人福了福身:“我这一路上就要仰仗各位了。”
众侍卫齐声道:“奴才等誓死效劳!”
琰峥道:“我等还要在拜见殿下和娘娘,另外还有一事需要先解决了。”
恪絮点点头。回身看绣纯在一旁愣着,便笑着说:“纯儿,你怎么不过来?”
绣纯强笑着走了过来,给琰峥福了福道:“贝勒爷一向可好?”
琰峥点点头道:“好,纯儿也长高了不少。”
绣纯笑的很勉强。
一旁的尚宫上前带他们往仁政殿走去。恪絮犹豫一下,向周围看了看。见禁卫营的人全都站在门外看他们。又见李珩也在一旁,便回身走过来。众禁卫被她一身打扮还有刚刚侍卫们对她的恭敬态度吓着,见她过来竟然全都怯怯的向后退,只有朴霖站在当地,看着她,脸上浮现着难以掩盖的悲伤。恪絮看他们如此,心中十分难过,强笑道:“事情来得突然,我没有及时告知众位大人,给大人们赔不是了。”说着福了福身。朴霖突然问:“你要走了吗?”
恪絮咬着下唇,默默的点点头。
刚刚在院中宣旨都是汉话,众人都没有听懂,现在听她说要走,全都抽了口凉气。城宇问:“为什么?难道他们是来接你回去的?”
恪絮点点头。
朴霖又问道:“你是公主?”
众人又都抽了口凉气,这次没人敢问话了。全都吃惊的看着她。恪絮咬着唇,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朴霖突然发作了:“既然是公主,为什么不好好待在你应该待的地方!为什么隐瞒身份戏弄我们!”说完转身走了。
恪絮呆了,没想到他会突然发火。看见其他的人也慢慢随着朴霖走了,只有李珩仍然站在那里看着她。
恪絮不知该不该上前,李珩的样子似乎憔悴了很多,看得出他也很难过,是因为连他也隐瞒了么?
李珩却突然走过来,看着她,眼睛里隐藏着复杂的情绪:“你……别怪他们,他们是舍不得你……们,有点太突然了。”说完似乎想安抚她,对她笑了笑。但是恪絮却觉得他的笑比哭还显得悲伤。她看着他,喉头哽住了,到底是什么让他显得如此悲伤?她不明白。模模糊糊的似乎有有个声音再告诉她答案。但是还没等她抓住,那个声音就消失了。他们两个这样对望着,时间似乎也凝住了。直到旁边响起一个声音:“统领大人,医……公主,殿下请你们到仁政殿去。”
两人同时回过神来,李珩当先向仁政殿走去。恪絮默默跟在后面。
进得殿,见礼落座。琰峥将路上有人跟踪一事说了,并请禁卫营帮忙先铲除这帮人,不然上路后恐怕有麻烦。李珩自然不希望恪絮等在路上有危险,自然满口答应,众人定下计谋。李珩先告退出来到禁卫营安排。
到得禁卫营,便见众禁卫全在,个个面色凝重,气氛压抑。见李珩进来,全都围了过来,却没有人说话。李珩勉强一笑道:“你们不要这样,教头这样做也有原因。”便将昨天恪凝说的复述了一遍。众人听了,全都恍然大悟。对恪絮小小年纪担负如此重任全都敬佩不已,又想到她们就要走了,还是难过伤心。李珩将刚刚定的事说了。众人自然全都赞同。
李珩看朴霖始终不说话,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朴霖也……唉……
第二天一早,琰峥并五个侍卫,李珩并二十多个内禁卫在院中集合。恪凝不放心,又出来嘱咐琰峥一定要护好了小格格。
恪絮做的车出发了。马车两旁是琰峥他们六人。出了汉阳城,就是一条山路。正走着,突然前面一声呼啸,众人抬头,便见漫天的箭雨向他们飞来!琰峥等人弃马滚落两旁沟中躲避,但是马车却被射的千疮百孔,里面就是坐的神仙,也会变成刺猬。
前面窜出来十来个彪形大汉,个个魁梧彪悍、劲衣短衫。身后拖着大辫子。他们上前查看,却发现滚落沟中的侍卫全都不见了。正惊疑间,忽听头顶一声哨声。抬头一看,却见琰峥正坐在高一点的地方,看着他们笑。左右一看,不知从哪里走出来二三十个劲装卫士将他们团团围住。而恪絮却在左边的小山坡上冷冷的看着他们。其中一个人道:“妈的!上当了!”
琰峥笑着说:“上当?上恶当了!小主子,怎么着?您说怎么发落?”
山风将恪絮的头发吹得飞舞起来,平常温柔带笑的眼睛此刻闪过一抹凶狠的光,鲜红的小嘴吐出可怕至极的句子:“一个不留,杀!”
杀字未落,琰峥与其他五个侍卫已经如恶狼般扑向这些人!禁卫们迟了迟,也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被围的人立刻背对背围成个小圈,与侍卫们展开厮杀。这帮蒙古人本身就彪悍异常,如今陷入绝境,更是咬牙拼命。禁卫们从来没有与这样的敌人交过手,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吃了亏。没一刻已经有三、四个禁卫受伤倒地,退出战场。蒙古人看到,更是长劲,全都红着眼睛、怒吼着拼杀。
琰峥上来就奔他们的头脑-----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杀去。那大汉手握一柄长马刀,上下翻飞,擦着即见血,碰着就是伤!琰峥与他斗了几十回合,已经身上带伤了。
李珩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对手,跟他搏杀的这个已经被他连刺两剑,伤口处“扑扑”的往外冒血,却一点也不退缩,嘶吼着连连进攻。李珩并不乱阵脚,一柄剑舞的密不透风,那汉子杀红了眼,使出全力举起马刀向李珩头顶劈下。李珩咬牙用剑挡住。手从腰间拔出软剑,向他脖子上用力一抹。那汉子直直倒下。李珩来不及喘口气,见旁边严坤已经支撑不住,浑身全是血,急忙仗剑加入,将严坤换下。渐渐的,蒙古汉子一个个倒下,还有六、七还在拼杀。
那领头的看见不好,突然呼啸一声,其中两人突然甩脱对手,向恪絮扑去!
琰峥、李珩全都急了,但是却苦于脱不开身,绣纯上前刚一交手,已经被其中一个一刀划破右臂。恪絮手一翻,血月锥已经在手,另一个并不等她上前,就已经逼近了。
这时身影闪动,朴霖、张丙周挡在面前。他们两人一人挡一个,绣纯退了下来。恪絮急忙查看她的伤势。倒是不严重。再抬头看,朴霖似乎还能抵挡一阵,张丙周已经不支了,被一刀刺中胸膛倒了下去。那汉子已经杀红了眼,嚎叫着冲向恪絮!琰峥甩脱头领,长啸一声直扑那人后背。李珩早了一步挡在恪絮面前,将那人已经到面门的刀挡下。那人的刀顺势砍在李珩的肩膀上,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李珩、琰峥两人一前一后将那人夹在中间,他们也已经杀红了眼,两人合力将那人杀死!又立刻向朴霖的对手杀去。这时,几名侍卫和禁卫也杀倒几人。
那头领一看不好,突然转身跑了。众人杀的兴起,全都没有看到。等剩下的最后一个倒下后,那头领已经跑了很远了。城宇立刻张弓搭箭,瞄准射出,箭打着呼啸向那人奔去,同时竟然还有一支箭射出。城宇紧张的看着两支箭“扑扑”全都射中头领的后背。那人“扑通”一声倒地。城宇这才回头想看看是谁射的另一支箭,却看见恪絮手握一柄漆黑大弓!城宇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琰峥、李珩刚才奋不顾身挡住杀向恪絮的人,两个男人此时彼此互看一眼,各自了然。
众人清点伤员。六人重伤,其中一个是副都统张丙周。恪絮、朴霖正在查看他的伤势,恪絮见伤势虽重,但没有伤及内脏,应无大碍。起身想看其他人的伤时,张丙周突然叫:“小……小教头。”恪絮停下,急忙问道:“很疼么?你放心。没有伤到内脏。只要好好养伤就行了。”张丙周看着她道:“小教头,你……放心走吧,娘娘……我也会这样拼死护卫的……”恪絮的眼睛立刻红了,点点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其他的人大部分都是刀伤,禁卫们将重伤的几个背着回宫治疗。琰峥查看侍卫们的伤势,幸好都是轻伤。本来琰峥想马上就走,但是刚才一仗太过激烈,除了恪絮毫发无损外,其余连他自己全都受了伤,受伤的人不能不包扎,否则恐伤势加重,更成拖累。只好回宫包扎。等个人包扎完毕,已经日落西山。只好等第二天再上路。琰峥带着两人准备快马干粮。其余人早早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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