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拉开了。
门口的朴太公和朴小姐全都大吃了一惊。只见一个女子正抱着李珩,而李珩上身衣服敞着。朴太公怒喝一声:“你们干什么呢!”大步踏了进来。那女子却动也不动,李珩看着他也不吭声。朴小姐早羞得转过头去。心头“怦怦”直跳。心里一股酸气直往外冒。
朴太公进去后立刻发现自己误会了,那女子手上拿着白布正在给李珩缠着。旁边放着药瓶药盒,显然刚刚换完药。但他立刻又觉得不对了。虽然是换药,但是为什么不是御医而是个丫头?但天大的事也得等换完药再说,只好在一旁等着,叫门口的朴小姐道:“你进来吧。”
朴小姐低着头进来,一眼也不敢往两人处看。倒好像两人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在朴太公虎视眈眈下终于包扎好。恪絮收拾药瓶的时候。李珩已经整理好衣服,站起来给外公行礼了:“外公。您请坐。小姐也请坐。”
朴太公与朴小姐坐下。朴小姐这时才正眼看恪絮。这一看不要紧,更是酸气冲天。原来这丫头长的这么美丽。不由有些幽怨的眼神瞟向李珩。恪絮将瓶瓶罐罐收拾好腾出地方。转身向朴太公行礼。朴太公不屑的将头转向一边。恪絮还要向朴小姐行礼。李珩道:“她是我表妹,医官。”他的意思恪絮不必见礼。恪絮听明白了。于是轻轻点点头。朴小姐也听明白了。更是酸楚委屈,大眼睛已经有点泪盈盈的了,看向朴太公。朴太公立刻找麻烦:“这位是医女吗?一个小小的医女怎么能给平山君看病?”
恪絮早将两人神情看在眼里,也知道那小姐是来找李珩提亲的,不知为什么李珩却不愿意。暗自吐舌,心想这两人今天别把气撒在我身上。
李珩早摸准了外公的脾气,于是解释道:“外公知道上次孙子中毒的事吧。”
“知道。”
“就是这位医官给我解的毒!”
“噢?真的!”朴太公的态度立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直起身来敬佩的看着恪絮,说话也客气了许多:“我听说御医们毫无办法,还是一个小医女想了个从来没有人用过的法子解了毒救了平山君的命!只是没想到年纪这样小。真是太感谢了!”说着给恪絮微微弯弯腰。
恪絮见这么老的人给自己见礼,急忙跪坐着回礼道:“太公请别这样客气。这都是小人分内的事。”
朴太公见她如此有礼,声音又清脆,更是喜欢:“小小年纪竟然医术如此高超,实在太令人敬佩了!”
恪絮只好再次弯腰道:“太公请不要客气。”
李珩笑道:“外公,本来应该孙儿去看您的。却总是让您一趟一趟的跑。”
朴太公笑道:“你受了伤,又有公事在身。我也没什么事,来看看你倒还能跑动。”又看着恪絮笑问:“今年多大了?”
恪絮仍然跪坐这答道:“小女今年十五。”
朴太公道:“快坐下吧。”
李珩见他很喜欢絮儿的样子,心中也欢喜。只有旁边的朴小姐,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全出来了。尴尬窘迫的坐在一旁。
御医在外面道:“絮儿医女,我进来了?”
恪絮道:“进来吧。”
御医拉门进来,他刚刚在厨房,没看见朴太公他们进来,一开门见这么多人,不由得一愣,他不认识朴太公,因此对着李珩行了礼。对恪絮道:“医女,太医院把和中滋补的药拿来了,现在开始熬吗?”
恪絮点点头道:“熬吧。正好一会儿吃完饭可以喝了。”
御医答着是退了出去。朴太公见那身着三品太医服的御医对恪絮恭恭敬敬的,而恪絮对着自己恭敬有礼,腰板也直了一些。转头对朴小姐道:“拿过来吧。”
朴小姐将手上的盒子推到李珩面前道:“这是人参。请大人服用。”
李珩推拒道:“昨天送的还没有吃呢。这样让小姐破费怎么行呢?还想请拿回去吧。”
小姐道:“大人,这些是小女家自己种的。不知道大人能用上所以带的不多。已经派人回去取了,请大人收下吧。”
李珩想万万不能再收了,要不然真欠了人情了。于是道:“我现在已经好很多了,真的不需要这样。这些还是留着给表舅补身体吧。”
朴小姐看他一再推拒,眼圈有点发红。恪絮看着她实在有点可怜。却因为别人的家事不好插嘴。朴太公小心的看着李珩笑道:“今天先收下吧。小姐也不用再拿回去了。”
李珩没有吭声。恪絮小心翼翼的将盒子拉过来放在李珩旁边。气氛有点僵。坐了一会儿朴太公便提出告辞。那小姐窘迫异常,也想早点离开。两人走后。恪絮松了口气。看李珩脸色回转,问道:“大人为什么不喜欢那个小姐?”见李珩脸色又沉了下去,不敢再多言,小声嘟囔道:“真够狠心的。”
李珩沉着脸也不看她。
这时韩东将饭菜端上来。李珩见到人参就火了,还是不吃。恪絮来了精神。端起碗来一定要他吃。两人推来推去直闹的李珩消了气。在恪絮的逼迫下将一整碗人参鸡吃完。恪絮方才罢休。待他吃了药,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恪絮与御医告辞回宫。李珩令韩东送他们到宫门。那韩东也看出点苗头。对恪絮一再道请她明天再来,不然自己没法让大人吃东西。恪絮答应了。
进入深冬,料峭的北风肆虐大地,似乎要将世间万物全都吹得无影无踪一般。街上的行人被吹得东倒西歪,几乎睁不开眼睛。
李珩看见有些老百姓的房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房顶都要被掀起来了。北风从身后几乎将他推着进入宫门。
朴霖焦急的站在禁卫营门前面,身上的衣服被风吹的哗啦啦直响。看见李珩走来。惊喜的迎上去。
他俩进了禁卫营,看不到平常大家嘻嘻哈哈的情景,众禁卫一个个蔫头耷脑、无精打采的。这几天朴霖等人去看望他,已经将这情形告诉过他了。禁卫营因为这次的事,大家都觉得抬不起头来,再加上统领重伤,更是个个六神无主。众人看到他,全都精神一振,上前行礼。他亦不忍责怪大家,再说此事对他打击也很大,他都有些承受不了,更别说这些禁卫了。因此他只是勉励了大家几句。又安排朴霖整顿一下大家的士气。
他又叫来严坤。这严坤最是精明能干,出身市井,对于打探消息最实在行。他如此这般的吩咐了一番。严坤点头答应。他才来到大殿,找到同副承旨。将前些天英宗亲笔写的任命书交给他。命他赶紧出御旨擢升柳云浩。
同副承旨传旨去了。李珩安排好一切。看朴霖、严坤等去了练武场。便回家了。
禁卫营的练武场就在宫门左边,不大的一片地方,四周竖立着剑、戟、刀、叉武器,正前方一排木头做的靶子,射箭用的。几个身着禁卫营军服的人正在舞枪弄棒。只是看起来都有些没有精神。静悄悄的也没有厮杀喊叫的声音,偶尔只是棍棒接触发出沉闷的声音。旁边看的城宇叹了口气,对他身边的朴霖道:“都统,要不就请她们过来指点一下吧。不是有句话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吗?”
朴霖面色没有一点变化:“反正我不去,要去你去。”
“我去她们未必肯来,毕竟还是你有面子一些。你去直接命令她们来不就行了吗。”
“她们是王后的人,我怎敢命令她们。”朴霖说完上前持棍进场练习不再理他。
城宇呆了半响,恼道:“好,我去就我去!两个小丫头还能吃了我!”说着转身气冲冲的走了。
昨天英宗病倒了,太医院一片混乱。城宇来到太医院探头探脑,看见进进出出的人很多,看了半响,也没看见那两个丫头。他等不住,又晃晃悠悠来到中宫殿附近。转了几圈,看见个宫女,急忙拦住问:“娘娘身边的两个女医官在哪里?”
宫女弯腰回道:“刚刚看见在殿中。您找她们么?”
城宇心一横,想这样等还不知能不能等到,干脆叫出来得了。于是点头道:“你把她们叫出来一下。”
宫女答应着去了。城宇又追上去嘱咐道:“别让娘娘知道。”
城宇看着宫女进了殿门,有些忐忑不安的来回走动,自言自语道:“叫出来怎么说呢?用什么态度?我怎么也是个从三品武官,对她们不能太随和。但是她们要是不答应怎么办?难道真的命令她们?”来来回回走了几趟,还没着落呢,就看见那个叫绣纯的丫头出来,向这边看了看走了过来。城宇有点紧张,急忙整整衣冠。
绣纯走到跟前,弯腰行了个礼问道:“大人,您找我?”
城宇有些口吃的说:“嗯……是的,我找你……是这样,我想……想……”
绣纯笑了:“大人,您有什么吩咐请直说。”
城宇定定神,道:“嗯,我们都统见你们两个丫头武功还不错,命……请你们去给禁卫营的一些下等军官教教。”不管怎样,叫他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请两个小丫头指导武功,还是臊的他满脸通红。
绣纯点点头,道:“好呀。明儿吧,今天娘娘还有事我们走不开。”
城宇没想到她竟然答应的如此简单痛快,不由得惊喜追问:“真的,明天吗?”
绣纯点点头,又行了个礼道:“大人,您慢走,我回去了。”说完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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