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可能看出来李红旗闲聊的兴致不高，仇雨先提出来以后在聚。
陈子昂没有回过，具体在哪儿仇雨也不知道。
说实话，李红旗也没有心情多问，她这两天想了很多事，睡不着，吃不下，病情也好好坏坏，她脑子里乱的很。
这日夜里，下了火车的卫国全靠感觉找到李红旗所在的招待所。
登记，开房间，折腾了十几分钟俩人才站在一块儿。
灯光下，卫国一下瞪起眼睛：“老大，你这么怎么了？”
披头散发，一件外套披在肩上，李红旗的身形瘦弱的像是一截刚栽种的小树苗，她被黑发遮挡的脸颊瘦成了巴掌大，毫无血色，唇色白白的，脸上只剩下一双无神的大眼。
看起来像是重症患者。
要不然几天不见而已怎么就瘦弱成这幅模样？
“淋了雨，发了几场高烧，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李红旗看看他，拧了下眉，“我让你带的东西呢？”
“一个人在外地小心点嘛，”卫国不好批评她，接着说，“东西不好携带，放在运货的车厢里了，明后两天可能会到。到底怎么了老大？”
“你先去休息，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卫国嘟囔：“把我叫过来就一定是有麻烦是，你不跟我说，我肯定睡不着。”
“就这点出息？”李红旗笑了下，“带烟了吗？”
“带了，”卫国把衣兜里踹的烟包拿出来，还没问她干什么，李红旗已经把烟拿到手里，让他进去休息。
昏暗的过道里，她披着衣裳缓缓走远的背影尽是落寞。
卫国询问的声音卡在嗓子眼儿里。
他想，老大一定是遇到了让她难受的事了。
这个时候就不要多问了，老大喜欢安静。
坏心情会传染，卫国也顿时变得心情郁闷，摔了行礼进了房间，简单洗漱淋一下还是不放心，走出来在楼梯的通风口看到她在与招待所的老板说话。
一明一暗，香烟在她指尖夹着，偶尔会弹弹烟灰，听对方说话的时候会把香烟放到口中，时不时的点头笑一下。
她看起来像个没事人，可是卫国心里好难受。
睡了一夜，卫国是被敲门声叫醒的，他爬起来，发现自己连衣裳都没脱就睡了。
衬衫，长裤，高马尾，李红旗还是惯常的打扮，但卫国一眼就能看出来她心情不佳。
他磨磨牙，把手指掰的咔咔响，要去打架似的说：“老大，咱们走吧，你说谁算账去。”
李红旗失笑：“算什么账？吃饭去。”
“啊？”卫国丧这脸嘟囔，“不招人算账您找我干啥？”
“怎么，没事不能找你？”
“哪儿敢啊老大，”卫国又恢复嬉皮笑脸，跟在她后面话痨似的叭叭个不停。
全国的早餐都差不多似的，豆腐脑，油条，卫国是个挑嘴的，李红旗带着转了两圈儿找个羊肉汤馆儿，带他进去吃早饭。
“这味儿不错，老大你怎么不吃？”卫国吃了一头汗，抬头就见李红旗连筷子都没动。
“早上起来没什么胃口，”李红旗揉了揉眉心，干脆跟他说，“吃完饭你去帮我办点事。”
卫国把碗一推：“什么事？”
动了动嘴唇的李红旗去摸兜，摸了个空。
这熟悉的动作，卫国小小的惊叫：“老大你不会把一整包烟都抽没了吧？”
老大很讨厌烟味儿的。
“等会儿在给我买一包，”李红旗没否认，揉了揉发紧的喉咙站起身，沿着街边走。
“我跟苏海黄了，”她淡淡的说。
卫国整个人为之一振，愣了一下，没有感觉出来是高兴还是生气，小心翼翼的看向她：“老大，怎么回事儿啊？”
“就那么回事儿，”李红旗又摸了下脖子，咽了咽口水，“等会儿回了招待所你跟哪里的老板套套近乎，找几个附近的地头蛇，不拘用多少钱。”
为什么跟苏海黄了，她不想说，甚至说不出口，没有神采的眸子瞬间泄露出几分烦躁，几分冰冷。
怎么也没想到她是叫自己来干这些事，卫国绷着疑惑，没问，故意把胸脯拍的啪啪响：“交给我，我把这事办的妥妥的。不过老大，要用几分力？”
收拾人这活也分等次，是打一顿吓唬吓唬，还是出点血送去医院，亦或者连带着对方的爹娘老子都收拾一遍，这都是有标准的。
“先把人找到，”李红旗烦躁的揉了下眉心，感觉到自己可能又在反复的发烧，这就有点烦，回到招待所趟倒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空空的，一想事情就头疼。
另一边，卫国拿着买来的香烟回到招待所，踩了一阶楼梯又把脚收回来，走到登记的地方把打开的香烟抽出来一根给正看报纸喝茶的招待所负责人。
俩人对着吞云吐雾，卫国说：“我来的时候见火车站那边有一波人打架，打的挺凶，那些是什么人？”
“火车站有人打架了？”负责人没听说，猜道，“应该是卷毛那伙人，那帮混混经常在火车站找事，约架，一到晚上那边就乌烟瘴气。”
“没人管？”
“管不过来啊，谁还能天天晚上去盯着？”
“嗯嗯，是这个道理，世道乱这呢，”卫国吧唧着嘴说了几段首都的事，问了句，“家洞村离这远不远？”
“不远，你要去家洞村啊？”
“找个熟人。”
既然老大什么都不想说，那卫国就自己打听，他可不能不明不白的让人把老大给欺负了。
这摆明了是要教训人，卫国决定先去家洞村走一趟，了解情况再去找几个地头蛇。
苏海是吧。
敢伤他老大的心，你小子完了。
他卫国头一个不放过。
‘呸’了声把烟屁股吐掉，卫国招呼声‘走了’，转过头朝二楼的方向看。
还是别把香烟给老大送上去了。
吸烟有害健康。
老大心里不痛快也不能自我伤害啊。
这种坏东西还是留给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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