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涧儿见过罪恶之源。
却从未目睹罪恶的产生过程。
而这只是冰山一角。
还有无数孩子不及这些获救的孩子。
丁洮泪流满面:“我多少次祈祷他能迷途知返、幡然醒悟。”
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
是愧疚、是悔恨。
只可惜。
命运并没有听到她的祈祷!
丁泽没有变回以前那个会带她体察民情、向她炫耀GDP增长的一面……
曲涧儿笑弯眉眼:“那就让他在拳头的温柔下,慢慢恢复吧。”
她展露自己的怀柔政策。
丁洮连带着孩子们都怔愣了。
她突然打了个寒颤。
瞬间咽下悲伤。
时间划过。
丁洮把孩子安置好,领着曲涧儿从地窖另一个路口走出来。
七拐八绕。
她们来到一栋幽暗的高楼里。
丁洮就目睹曲涧儿是怎么充当害群之马,搅乱整个守卫的画面。
太美。
她不忍直视。
等她们刚趁乱溜进去。
还没走几步。
突然。
她们头顶传来“啪嗒啪嗒”声。
丁洮缩着脖子:“高楼内部在晚上不会有人,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曲涧儿双手插在上衣兜。
闻言,慢悠悠地点头。
丁洮下意识握紧微弱的小紫灯。
这条她很熟悉的通道。
为什么走了很久也没结束?
封闭的空间加上诡异的声音。
让她再也不嫌弃小紫灯的紫光,甚至,很想把通道插满这种俗不可耐的灯。
忽的。
丁洮额头落了一滴水,她不敢抹掉,而是僵着脖子去看曲涧儿。
就发现。
对方不知从何时起,已经落后她一步,不仅把手从口袋掏出,还撑起伞。
许是察觉到对方的询问目光。
曲涧儿解释:“哦,我怕淋一身。”
丁洮话说一半,又一次感受到水滴:“淋一身什么啊?你为什么不带我……”
曲涧儿继续解释道:“我看你兴致冲冲地勇往直前,就知道你想要拥有这次表现机会,我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
丁洮已经听不见曲涧儿的废话了。
她的注意力全在头顶。
此时。
她正在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缓慢抬头,把视线投在头顶。
下一瞬。
她就看到了毕生难忘的噩梦。
无数个畸形的人形怪物,以一种缓慢的速度向着她们这边爬行。
而她的头顶。
正垂着其中一只。
人形怪物的黑发自然下垂,有乌黑的血液哗哗地往下流。
所以。
掉在她额头的并不是水滴。
而是血。
这些怪物在她们的上方爬行。
它们的行迹,就像蘸了红色墨水的复古布条拖把,从远处拖过来,在她们的头顶留下一道道夺目的血痕。
怪不得曲涧儿要打伞。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丁洮要吓晕了。
天知道。
她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找回意识,发了疯的拽着人就跑。
等到跑不动后。
丁洮后怕,说着就要转身:“太可怕了,那些是什么东西……等等,里面的孩子们会不会有危险!我们赶紧——”
最后一次字还是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发现手中的触感不太对,那干枯又黏答答的触感,根本不是人手。
所以。
抓的是什么?
丁洮没敢回头去看。
因为她被直挺挺吓晕了。
再醒来时。
曲涧儿嘴里嚼着从地窖孩子们那里要来的糖,曾经美鸣其曰“救人报酬”。
丁洮把刚才是场梦的话咽了下去,因为她看见曲涧儿身后的层层尸体。
曲涧儿还不吝啬地夸奖:“你刚才跑的很快,我都没拦住。果然,人在濒临危险之际,爆发力是无限的。”
被夸的丁洮毫不开心。
甚至很想哭一场。
以缓解内心的崩溃。
曲涧儿收了揶揄的心,正色道:“触发了他们留下的内部看守,看来我们找到关押其他孩子的地方了。”
她环视一周。
走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一脚踹过去。
阵法破开。
下一秒。
她们与加班拐孩子的邵年碰了面。
身为奉天的徒弟,邵年狐假虎威惯了,却也很懂什么叫以身作则。
大半夜不睡的人里也有他。
此时此刻。
他拎着一个昏迷的男孩子,站在她们对面,目光阴狠地看向曲涧儿。
这一刻。
他虽然还在迷茫,曲涧儿为什么能破开他师父引以为傲的邪灵幡阵。
但这不妨碍他警惕。
邵年再也不掩饰自己言语的狠毒:“该死的小畜生,你们竟然坏了我师父的阵法!既然撞见了,就把命留下吧!”
此时。
为了大计。
他不得不动杀心。
顾不上留下二人给他们找玉石。
只想着杀人灭口。
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孩子的藏身地。
但曲涧儿根本不买账,甚至嘲讽道:“姐把你当人的时候,你尽量装的像一点。不要不说人话,还冒畜生味儿。”
丁洮:“……”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赌神的嚣张人设是本色出演!
邵年让身后的人一边抓人一边道:“你也就只能嘴上说说,老实交代,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我可以给你们留个全尸。”
曲涧儿耸肩,装作的特别无辜:“都怪屋里太闷,出来走走就拐进了这个秘密基地,我们也很迷。”
她说的好像去朋友家做客,晚上睡不着,出来闲逛打发打发时间。
然后,一不小心撞见了朋友家的窝点,还表现地十分无辜。
邵年:“……”神TM走走?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
但不等他再开口。
不想留人性命的某人已经利索出手,解决了作恶多端的闲杂人等。
转着一条鞭子笑得开怀。
邵年大惊失色,想要拿人吓唬曲涧儿:“我师父是奉天!”
曲涧儿一脸纯真道:“嗯,你师父确实是邀请我们来做客的主人家,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他的,你就放心去吧。”
即将嗝屁的邵年:“!?”
眼看着曲涧儿杀意四起。
邵年冷汗直流,忙道:“你要杀我!?你难道要忽略我手上的孩子,哈哈哈,他才五六岁,你下得去手吗?”
曲涧儿认真想了想,顿住脚:“你说的对,我确实下不了手。”
丁洮急了:“卑鄙!”
她挥去害怕。
焦急地看着沦为挡箭牌的男孩,心里是对邵年的咬牙切齿。
邵年得意洋洋。
可他只笑了两声。
就发现自己的脖子缠上了一条红丝线,那线越来越紧,他快要无法呼吸。
他在死前。
听到了对方的低语。
“那我闭上眼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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