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伯和卓可安离开不到一会儿,之芳和之华便动身前往云府去送香丸了。
辛云则和蒙阿飞、之朗一起前往春江花月。
一路上,辛云想了很多,想着前世,想着药谷,想着那个无休止的梦。
摸摸心口,辛云思绪逐渐飘远。
直到春江花月,辛云的思绪才被打断。
“姑娘,我去后院放好马车,你先领之朗上去。”
“好。”
下了马车,之朗看着二楼两眼放光,一脸的迫不及待。
辛云无奈,还是一脸的宠溺:“就买一些,姐姐等会儿还要见人,不能耽搁。”
“嗯嗯!”之朗高兴的点头,挽着辛云的手赶紧上二楼的小食街。
上了二楼的之朗立即受到了各个摊主的热情欢迎。
“阿弟,来啦,今天芋头炸得香脆,要不要来点。”
“呦!阿弟今日不带小弟了?带漂亮的姐姐出来买吃的了?”
摊主们或是问候或是打趣,看着之朗一脸小傲娇不停点头的样子,辛云觉得甚是可爱。
没想到在谷中只能与花草虫蚁打交道的之朗,来到这尘世间倒沾了几分烟火气,性情都没原先那般孤僻了。
长此以往,便是好的。
看着笑得开心的之朗,辛云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脑袋:“快去选你爱吃的。”
之朗点点头,赶紧带着辛云到他喜欢的几个摊位前去买吃的。
只是在等炸卷芯脆时,隔壁摊的躁动引起了辛云的注意力。
看过去,竟是摊主与顾客发生了争执。
不过,这个顾客有些不一样。
身材高大精壮,黑棕色的短发,金蓝色的瞳孔,双目深邃,薄唇挺鼻,皮肤白皙,一身复古的花纹西装,很是帅气。
是番外人没错。
只见着番外男子正用很流利的中原话跟摊贩解释着什么。
“我不是不买,是我的钱袋子没了,被偷了。”
“这你吃都吃了,我这也是小本生意,你不能说不给钱白吃呐。”
“我承认,我吃了,但我的钱丢了,我不是不给。”番外男子很是无奈地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回去,再拿钱给你。”
摊主哪肯呀,一直抓着他的袖子不放。
“不行!你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你去。”
摊主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实在是番外男子点的是个做工精巧,用料复杂的糖人,如果跑单,对他而言的确是不小的损失。
面对这种双方都有理的情况,旁人的确都插不上嘴。
“多少钱?”
“?”
“。。。”
辛云隔着帷帽帘看向摊主。
摊主缓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一、一钱银子。”
辛云唤了声之朗,跟在后头的之朗一手拿着还冒着热气的卷芯脆,一手很是利落地从钱袋子里拿出一钱银子给摊主。
“给你,一钱银子。”
“哦,好好。谢谢阿弟,谢谢小姐。”
摊主自是识得之朗这个老客户的,赶紧松开番外男子的袖子,接过银钱。
看热闹的人自然就散去了,不过啧啧议论辛云的声音越来越多。
辛云并没有停留的打算,转身就要走。
番外男子及时出声,走到前边拦住了辛云:“这位小姐请等一下。”
“。。。”辛云停下脚步。
“多谢小姐,帮我解决了这燃眉之急。我叫亚瑟,不知小姐芳名,等我拿了钱就送到贵府上。”
亚瑟是典型的西方美男子,一举一动都透着绅士之风,谈吐更是优雅,丝毫不会让人觉得被打扰。
“。。。”
虽隔着帷帽帘,辛云还是看清了他眼中的感激与真诚。
“不用了,举手之劳,以后不要出现这种情况就好。”
轻笑摆手,说完辛云便继续抬脚离开了。
这的确是举手之劳,此时正是下午生意火热之际,酒楼小二应该是太忙碌了,才没有及时来照顾二楼的治安,再如此僵持下去,二楼的生意定会受影响。
“嘿小姐,真心感谢你!”
隔着人群,亚瑟还是开心的招手感谢着,但还是没换来辛云的回头。
——
顺手又买了几样吃食后,两人便从后部通道前往了高层的兰亭雅阁。
蒙阿飞已经候在里头,小二也准备好了温热的茶水。
“姑娘怎么让之朗吃这么多,待会儿可吃不下晚饭了。”
“无碍,长身体多吃点没事。”
“对,多吃点!”
说完,之朗还给蒙阿飞塞了一油纸袋,里头是还温烫的糖渍山楂。
“吃,不说话,等人。”
“。。。”
辛云被成功逗笑,“蒙大哥你看,之朗都知道用吃的堵嘴了。”
蒙阿飞也是被逗弄得没脾气,干脆吃起了山楂。
“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我下去接一下。”蒙阿飞问。
辛云轻摇头,示意不用,慢慢品起茶来。
“叩叩叩——”
“进来吧。”
“。。。”
轻柔柔的声音从房内响起,门外的元从安心中不自觉一紧。
他在马车上就拆开了信件,看到上头熟悉的笔迹,他差点没跳马车去追蒙阿飞。
好在小厮拦住了他,毕竟已经到了皇宫外的主管道上,有不少大臣的车架就在旁边,定是不能如此的。
要不是信上定好了时间,他早就忍不住直接告假了。
他怎样都没想到,贾军医居然还在皇城,更没想到居然还会来找他!
房门被悄无声息地打开,元从安踏步走进,一道倩影就入了视线。
元从安笑容扩大,高兴极了:“贾军医!”
因为见过辛云女装打扮,元从安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确认了眼前的人。
“元执事。”
辛云含笑点头,招手让他坐下。
许是元从安身上那股赤子之心过于纯粹,辛云没办法在这个少年面前故作世态,倒愿似朋友般平等相处。
蒙阿飞见此,直接拎着之朗的衣领出去了,给两人单独讲话的空间。
辛云给元从安倒上茶,含笑听着这个医痴少年的“唠叨”。
“贾军医,真的是你!你不知道我收到信时有多惊讶!”
“我一直以为你被那宁昂伤害了,后来知道你没事我才放心。”
“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你。”
“你现在怎么样,是否一切安好?”
终于有了个问题停顿,辛云噗嗤一笑,只觉得眼前这个愣头青很是可爱。
“我很好,你快喝点茶歇歇。”
“。。。”
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的元从安这才恢复了些端庄,赶紧喝些茶水润喉。
“贾军医,你出事那日,宫中有事,我没来得及与你告别。竟没想到,那天差点就成了我此生的遗憾。”
想到这,元从安一阵庆幸:“好在,你没事,而且我们又见面了。”
“我倒是没想到你今日会有空来。”
她在信中只写道如果有空今日申时末段春江花月一聚,然后留了个贾辛署名,并没说太多。
“自是要来,得见你一面,我心都舒坦了。”
“哈哈哈,元执事还是此般待人赤诚。”
这也是她最欣赏他的地方啊。
辛云内心有些感慨,来了这么些年,爷爷、年家和之芳他们让她知道了有家人的感觉,而第一次生出朋友之感的,除了蒙阿飞,便数这元从安了。
“我也不怕贾军医你笑话,跟你在一起讨论,我甚是欢喜。那感觉不似恩师教导,又在同窗之上,我实在是说不清。”
这话又成功让辛云笑了起来。
两人离开了军医,相互的身份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这交谈之间也少了众多顾忌,此般感觉自然是很好的。
“不是师傅也不是同窗,自是朋友。”
辛云点明,让元从安恍然大悟:“正是!”
但一想到辛云的身份,元从安有些羞愧起来:“得你这药谷前辈称为好友,我真是想都不敢想。”
“你身为东风朝堂翘楚,我再怎么算都只是个江湖普通客,这样说起来,不敢想的是我才是。”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元从安顿时急了,一向不善交际的他面对辛云更是紧张起来,辛云就看着他急,憋着笑意喝完一口茶才解救他的窘迫。
“既然是朋友,又何必计较太多。”
尽管性情不同,背景有差,但交朋友,看的不就是聊得来么,在意那些有的没的,又何称为朋友?
元从安再次作揖,以示尊敬:“虽在军队中受贾军医多次点拨,但从安的心性仍不及贾军医的十分之一。”
“。。。”
辛云只是含笑着,但没有接话。
她两世的年纪加起来都能当元从安的长辈了,心性这种事自是不必说。
“其实我今日寻你,是有一事与你说。”辛云又给元从安续了一杯茶,“也算是应了你当初的一个请求。”
不管面露疑色的元从安,辛云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你与我说过的那个心有郁结的夫人?”
“自是记得!”他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那次云夫人受伤,他又想到了此事,心中惋惜了好一阵子。
“最近,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已给那位夫人看诊过。是云府的云夫人,对吗。”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的语气。
“是!就是云府!”元从安有些控制不住语气惊呼了出来。
“你放心,我已给她开了些适当的方子,治愈的希望很大。”
“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元从安笑得简直像个孩子:“我向来不怎么信天爷的,这回我倒感谢天爷了,竟是如此巧合。”
“所以,为了治好云夫人。”辛云停顿了一下,看着元从安说道:“我希望你能告诉我,关于云家长女遇难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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