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
鲜血顺着皮肤纹理滑落,缓缓滴入乳白胎釉的杯中。
直到满了半杯,东风问怀才扯来手帕包扎手腕。
殷红的血渍很快就染了白色的手帕,像雪地红梅,异常显目。
“。。。”
看着被扔到一旁的带血匕首和包扎伤口的东风问怀,皇上没有说话,只是沉重喘气,等看东风问怀的动作。
打好最后一个结,东风文化拿起了装着鲜血的杯子,再次凑到皇上面前。
此时,皇上已经挣扎躺坐起来。
“喝了。”
“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写遗诏。”
“。。。”
“喝了这个,你便有力气起来,亲手写下遗诏,然后,一切都圆满了。”
皇上突然嗤笑了一声:“朕已是将死之人,你觉得你还能怎样威胁朕。你可知玉玺何在?”
“呵呵呵——”东风问怀并没发怒,只是轻笑了起来,“放心,喝了这个,我自有办法让你乖乖写下遗诏,乖乖盖上玉玺。”
“。。。”
皇上的脸冷了下来,眼中的温度随之下降,看着逼近嘴边的血液,只觉得心中拔凉。
“朕没想到,有一日,会被亲兄弟,如此逼迫。”
“陛下言重,我只是想给彼此更体面些。”
“呵呵呵,咳、咳——”
这回轮到皇上冷笑了起来,笑声混着咳声,却不减君主威严。
“太子生性讷木,你选他继承大统,自己监国,不就是想着,日后名证言顺的取而代之?”
太子身边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太子妃,自然没有可顺位继承的嫡子皇孙,若是太子登基后去世,后面要继位的人,还不是监国一手操控。
“还是陛下想得透彻,可惜,你那儿子,没继承你这份头脑。”
说着,东风问怀似有不耐,就要去抓东风致的脸想强行灌血水。
“我给你写遗诏——”
“。。。”
皇上的话让东风问怀停下了动作。
“朕可以给你写遗诏,但你要告诉朕,朕这段时间性情大变,身体渐消,可是你的手笔?”
“陛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其实,我只是开了个头,真正关键的,可是皇后和锦妃给陛下做的那些汤羹茶水。
若不是她们如此体贴地对待陛下,又对太子如此看重,我还真没有机会下手。说到手笔,应该是你的妻儿才是”
“你!”
东风致一声怒吼,气得嘴角溢血,脸色憋红,一时说不出话。
“陛下不必如此火大,我不还看着你多年待我不薄的份上,留太子一命?”
东风问怀这才放下酒杯,走到书桌前,摊开一份空白的圣旨,将墨磨好。
“你放心,只要太子肯乖乖听话,我还是能留他些时日的。等时候差不多了,太子便会因为太过想念陛下而追随仙去,定是尊严体面。”
放下墨条,东风问怀继续说道:“对了,皇后很快就会殉葬,不让陛下孤身一人入皇陵。”
“嘭!——”
门被猛然推开,一身凤袍金冠的皇后满脸愤然地站在门口,身旁是一脸不可置信的太子。
“若不是本宫担心陛下安危,想来看望一番,见康贵这番跪着,还真就听不到怀王这番真心话了。”
后面几个字皇后几乎是咬着压根说的。
“皇叔您——”太子已经惊得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了。
“。。。”
东风问怀不惊反笑,拿起笔架上的毛笔蘸上墨水,置好在笔山上,一点都没有被对方打扰而停的意思。
“陛下,看来我们这遗诏的内容要改改了。”
看向床上的东风致,东风问怀眼底的笑意十分猖狂:“既然太子无意继承大统,我便受点争议,直接登帝。”
“放肆!”
皇后呵斥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太子拦住了。
皇后不知道怀王的功力,太子可是知道的。
外头他们带来的侍卫全都在压制东风问怀的人,援军没来前,都不是他们母子动手的时候。
“皇叔,我们不是说好了?如果你现在反悔,你可知你将面临怎样的名声?”
“你莫不是忘了本王对你说的话?”
“。。。”
“只要坐上了那位置,你想怎样不行?名声,能有皇权重?”
“。。。”
仅是一句话,太子就没有了反击之地。
“怀王果真是行事决绝,不留余地。”皇后冷笑了起来,“禁军换防还要好一会儿,只要本宫和太子现在走到朝堂上说你弑君夺位,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出这皇宫吗?”
“啪、啪——”
东风问怀鼓掌起来,脸上的笑意更盛,甚至有些控制不住的疯狂。
“皇后果然是皇后,不然当年也弄不死元皇后,稳坐后位这么些年。”
“!”
皇后瞳孔紧缩,像是猫被踩中了尾巴一般。
见此,东风问怀才止住了笑容:“怎么?难不成是时间太久,皇后忘了?当年如果没有本王帮你打掩护,你能这么顺利的除掉元皇后。”
“。。。”
“还有那未出世的,真正的,皇太子——”
“?”
“够了!”
皇后冲上前就要扇向东风问怀,结果自是不出意外地被东风问怀一掌反扇倒在地上。
“母后!”
太子赶紧扶住皇后,根本没有时间让他去消化这一系列变化。
“皇儿,快除了他!”皇后捂住红肿的脸怒吼,眼中是陈年伤口被揭开的羞愤。
东风问怀听着,依旧没有发怒的迹象,直接忽视太子和皇后,走到龙床边。
“陛下,笔墨备好了,请吧。”
说着,掀开被褥,一把就将气得吐血的东风致扯起。
皇上捂着胸口,脸色憋红,依旧一言不发,但发红的眼眶透露出了他此刻的怒意,视线紧紧盯着皇后不放。
皇后被皇上盯得心颤,根本不敢与他对视一眼。
直到被摁坐在书案前,皇上的目光还是不离皇后,眼中声色复杂,有惊有怒,更有让皇后害怕的恨意。
“陛下快些写吧,再晚些,就要没气力了。”
说着,东风问怀将笔塞入皇上的手中,让他开写。
“。。。”
不知是不是被气坏了,皇上依旧没说话,只是执好笔,开始按着东风问怀的意思书写起来。
见此,东风问怀才满意地点点头。
见皇上动笔,皇后慌了:“陛下,万万不可!”
“啊!”
太子直接冲向了怀王,两人快速对了四五招,最后怀王一拳过去,太子狼狈倒地了,捂住腹部痛苦地呻吟。
“皇儿!”
“。。。”
东风问怀皱起眉头,晃晃有些生疼的手,感受到脚步的不稳,心情一下子烦躁起来。
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有升了起来,偏偏自己抓不住到底是因为什么。
有了火气,自然是要向让他发火的人发了。
“你们别白费力气了,我早在你们身上下了毒,三天内若没有我给你们的药,你们就会死绝。”
“?”
皇后惊得手一抖,早已没有往日的端庄从容。
她根本就不会怀疑这句话,她太了解东风问怀的做派了。
“。。。”
皇上书写动作一顿,看向了皇后。
皇后眼皮颤抖着,身体慢慢后退,直到靠住座椅,无力瘫坐下,脑海中疯狂搜索回忆。
“锦妃的养元丸——”
“那可是我特地为你们定制的,可废了我府上人不少气力。每三天一枚,能让你们更听话,何乐而不为?”
“。。。”
皇后双手紧抓凤袍,低下了头颅,头上的凤冠松散倾斜了不少。
但没过一会儿,复又抬起头。
不过这次,皇后发出了笑声,眼中的恐惧化成了疯狂和嘲讽。
“哈哈哈哈——,机关算尽,终是一场空。”
皇后看向东风问怀,眼中是狠是恨,杀意明显:“本宫早想到你帮助皇儿定有私心,没想到你竟是下了杀心。这些年来,本宫何曾亏待了你,你怎能如此的丧尽天良——”
“呵呵——,丧尽天良?”东风问怀似乎很不赞成地摇摇头,“说到丧尽天良,本王可不敢同娘娘比,想想你这两个儿子手里的人命,娘娘便没有资格来说本王。
若不是看你们还有用,本王何必天天给你这两个废物儿子擦屁股?东风修德就是太废了,本王便大方些,一次多给了他几枚丹药,让他享尽齐人福。”
“什么!”
皇后惊得瞪大双眼,像是要裂开一般。
她怎么样都没想到,东风修德的死居然与怀王直接相关。
“我跟你拼了!”
“够了!咳咳——”
皇上尽力一吼,将毛笔甩了出去,嘴角的血直接溢到了脖颈上。
“。。。”
东风问怀抽过圣旨,见上面如意写了自己想要的内容后,嘴角又挂上了肆无忌惮的笑意,眼底再次染上了疯狂。
“玉玺!玉玺在哪?”
“。。。”皇上指向书架上一个不显眼的花瓶,“右转两圈,左转一圈——”
话音还没落,东风问怀已经迫不及待地旋转了花瓶,随后一处暗格弹出,里头是个四方盒子。
指尖微微颤抖地将盒子取出,放在掌心打开。
东风玉玺赫然出现在眼中。
“哈哈哈哈——”
东风问怀大笑了起来,笑得前所未有地疯狂。
甩平圣旨,东风问怀小心地将玉玺拿出,蘸上红泥,看着明黄的圣旨,上头的黑字似乎活起来一般,在像他招手。
嗤着疯狂的笑意,东风问怀双手紧紧抓捧这玉玺,用力一盖。
“砰——”
霸气威赫的红方印稳稳盖成。
东风问怀嘴角的笑意瞬间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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