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云醒来时,已经是翌日天明。
“嘭!”
辛云将宫女递来的水盆一扫落地:“叫苍信来见我!”
宫女们慌张跪下,趴地不语。
辛云撑着虚弱的身体,想强行站起。
她被下了迷药才睡了这么久,如今药力还未全褪,她还使不上力气。
房门打开,雪女走了进来。
雪女挥挥手,遣退了宫女,拿起温热的稀粥来到辛云面前。
“药劲很大,你提前醒来,定是不舒服的。”
“!”
辛云定定眼,再三打量眼前的雪女。
白肤白发,便是瞳孔都是浅棕色的,配上精致的黑银长服,优美且诡异。
“是你?”辛云记得这个声音,也记得东风鬼市拍卖会上的她。
“是我。”雪女坐到了床头椅边,但没有触碰辛云。
此时的辛云,浑身都是警惕的气息。
“你别误会,当时,我是真的被关在牢里,见到你也是意外。”
“你是谁?”
“我是宫主身边的侍女,姑娘叫我雪女便可。”
“。。。”
“宫主被大副宫迫害,成功逃离后,我便被大副宫关在牢里了。”
这句话也表明了她和苍信的确是一伙的。
辛云嗤笑了一声,不再挣扎,而是平静坐回床上,看向雪女的眼神里满是敌意。
“所以,你根本没准确转达我的话。”
这就是为什么东风凛没去无心殿找她,而是被抓了的原因。
“如果我没猜错,在我看不见的时候,苍信便在牢里给你安排了什么任务,是吗?”
“。。。”雪女不说话,不知是心虚还是愧疚。
沉默片刻,雪女还是起身将热粥递向辛云。
“宫主还在处理宫中要事,怕是午后才得空来瞧姑娘。姑娘还是吃点东西,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你们这的人都不能信,东西,能吃吗?”
“。。。”
辛云的语气始终带着讥讽,雪女只能受着,将热粥放到床头桌边。
“宫女就在门外候着,姑娘所有事便唤她们。雪女还有事要做,便不扰姑娘休息了。”
“等等——”
辛云叫停了雪女。
“东风凛在哪?”
“被姑娘的朋友所救,如今还不知下落。”
说完,雪女便抚心行礼退下了。
听到这回答,辛云松了些神经。但雪女话中的真实度有多少,她还不能确定。
还是要再确认一下才行。
再三检查热粥没问题后,辛云才缓缓饮尽。
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金银针和应急的药丸等物件也都不在了。
等药劲自然褪去就太晚了。
“来人!”
辛云一声,外头的宫女立即走来。
“姑娘请吩咐。”
“我要出去走走。”
辛云这话把宫女吓得直接跪地:“宫主有令,姑娘还是在屋内休息为好。”
嘭!——
盛粥的瓷碗在墙壁上崩裂,表达了辛云的怒气。
“滚!都给我滚!”
“姑娘息怒。”
宫女诚惶诚恐地赶紧关门退下。
门一关,辛云便又挣扎起身,扶着桌子墙面最后才成功捡到了方才摔碎的瓷片。
辛云席地靠墙而坐,用瓷片尖锐的一角开始刺激自己的穴道。
鲜血从皮肤流出,有些麻痹的身体也开始得到清醒。
片刻后,辛云才有了力气自然起身。
但碎瓷片依旧握在掌心。
打开窗户一角,只见满目的灰色高墙,没有一丝缝隙,带刀的宫人五步就站着一个。
凭她现在的情况,想贸然闯出去有些不可能。
关上窗,辛云再次坐回床上叫来门外的宫女。
“我肩膀有些痛,你给我按按。”
“是——”
宫女听命上前给辛云按摩。
不久后。
“啊!姑娘吐血了!”
“!”
守门侍卫和宫女立即涌入房内,只见辛云满脸是血,倒在床上,被喷得一身血的宫女捂着脸瑟瑟发抖。
“奴婢、奴婢刚才给姑娘按摩,然后姑娘就吐血了。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宫女带着哭腔解释道。
“快去禀告雪女大人!”侍卫喊道。
“是!”
宫女赶忙去找人,被喷一身血的宫女也慌张跟去。
只是跑出大门,沾血“宫女”就转换了脚步,朝着别的方向走去。
抹掉脸上的血,把染血的衣服翻穿,用布条绑住还在滴血的掌心,辛云小心翼翼贴墙而走。
此刻满脸血趟床上的,正是被辛云击晕的宫女。
辛云将两人身上的打扮互换,此刻她穿的正是上行宫人灰黑色的宫袍。
前方正好一对宫女队伍路过,辛云见缝插针悄然跟在了后头继续前行。
行至拐角处,辛云立即捂住她前头宫女的嘴,拖到角落用碎瓷片抵住对方的脖颈。
刚想慌张挣扎的宫女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别叫。”
“嗯嗯——”被捂住口鼻的宫女赶紧点头。
“昨天祭坛上被吊着的男子在哪?”
辛云松开一点手让宫女回答,同时拿瓷片的手也更用力了。
“被、被贼人同伙救走了——”
“。。。”
听此,辛云心中的一块石头才算是勉强落下。
“苍信身边那个武功高强的少年是谁?”辛云继续逼问。
宫女惜命,不敢隐瞒,将之朗的身份背景都告诉了辛云。
辛云听着,心中的火气疯狂上涨。
“他现在在哪?”
“在、在无心宫后殿——”
问完无心宫的大致方向,辛云便打晕了宫女,换上宫女干净的外袍。
按着宫女的指向,很快找到了无心殿。
只不过殿前有不少把守侍卫,辛云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了拐角处仔细观察起来。
没一会儿,就有人从里头出来了。
居然是苍信——
后头还跟着雪女和一些宫人,走得似乎有些着急。
守门的侍卫队也跟了上去,只剩下两个守门的。
真是天助她。
辛云心中窃喜,待苍信等人的身影看不见后,微低着头学着宫女的步伐走到门口。
“干什么的?”
见是眼生的宫女,侍卫照例拦了下来。
“啊?”
辛云猛然抬头,做惊恐的形态指向殿内。
两个侍卫条件反射偏身往回看去,下一秒便被辛云用瓷片切中了穴道,双双瘫倒。
捏紧瓷片的手还在不停的溢血,包扎的布条找已浸湿,但辛云没空理会,继续装作宫女往里头走。
里头倒是没护卫了,只有几个宫人在处理被烧得有些焦黑的主殿。
辛云绕到后头的殿宇,再次抓到一个宫女带路,找到了之朗所在的地方。
推开木门,里头寂静一片。
“之朗——”
辛云轻唤道,将打晕的宫女放到一旁,关上房门。
“之朗,你在吗?”
辛云再次轻呼,移步走入偏室。
“之朗!”眼前的情景让辛云不禁惊呼。
偏室内,之朗被绑在木架上,头顶和赤裸的胸膛都被插满了银针,面带痛苦地闭着眼。
室内,还弥漫着味道奇怪的熏香味道。
辛云找到香炉,将香塔灭掉,禁止味道继续弥漫。
“之朗,你听得见我说话了?”
辛云有些焦急问道,但之朗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把上之朗的脉搏,辛云才知道之朗现在承受的痛苦。
整个脉象波动不停,杂乱无章,甚至有长时间的抽搐。
再三看清被下针的穴道后,辛云开始小心翼翼地拔针。
随着被银针被拔出,之朗的面色才渐渐缓过来。
终于,在头顶最后一个长针拔除后,之朗睁开了眼睛。
这个过程,辛云十分谨慎,只能用没受伤的左手进行,拔完最后一根针,她已经汗流浃背。
“之朗、之朗——”
看到目光变得澄明的之朗,辛云差点没忍住哭出来。
但之朗的反应,给她的心情一下就浇了冷水。
“你是谁?”
之朗问道,眼神中透着冷漠。
这样的之朗,根本不是那个每天围在辛云身边会撒娇要糖吃、会奋不顾身保护她的少年。
辛云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涌动的负面情绪,并扬起温柔的笑:“不记得了吗?我是你姐姐啊。”
“姐姐?”
这称呼让之朗眉头一皱。
“不记得不要紧,我们先离开这,我再慢慢跟你解释。”
说完,辛云赶紧给之朗松绑。
“我们回药谷,年伯伯肯定有办法的。你被他们绑来这么久,年伯母、桐桐他们都很想你。”
辛云一边说着,一边含泪将绳子小心解掉,之朗身上充斥着各种淤青和烫痕,甚至还有很多没愈合的露肉伤口。
“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辛云心疼极了,但现在也是毫无办法。
“快走。”
辛云牵起之朗的手,就要扶他离开。
突然,之朗一个反手掐住了辛云的脖子,迫使辛云面对着她。
只不过,这次没有上回那般用力。
“你不要哭!”
之朗吼道,脸上出现挣扎的情绪。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辛云流泪,他便觉得头疼欲裂,脑子里开始闪现一些让他心慌、却又熟悉的片段。
“之朗你、唔——”
辛云这一叫,之朗更是头疼难忍,手上的力度也不禁加大起来,辛云的脚渐渐离地。
“嘭!”
方面打开,辛云只觉得一阵光影闪过,眼前一黑,她便又晕倒在了苍信的怀中。
“小九。”
苍信出声,之朗又渐渐平复了下来。
“五哥,这女的到底是谁?”之朗冷冷问道。
苍信还是一脸冷漠:“我的人。好好治你的病。”
说完,便抱着辛云转身离开了。
“宫主——”
后赶来的雪女看着苍信怀抱辛云离开的背影,直觉喉间苦涩,竟有些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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