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得到了珍贵的剑术秘籍，又突破到了四炼大成。
两件快乐事情重合在一起。而这两份快乐，又给我带来更多的快乐。得到的，本该是像梦境一般幸福的时间……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此时的天下第一剑客陷入了不可名状的沉思之中。
“喂。”沐武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干嘛？”韩石此刻心如死灰，自然也不会在意口气什么的。
“我们谈个交易怎么样？”沐武说道。
“交易？你将我洗剑阁灭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
“首先，纠正一点，不是我灭了你们洗剑阁，是你们洗剑阁威胁到了向珊的统治，他才决定要出手覆灭你们的，和我没什么关系，沐武是沐武，向珊是向珊。”
“其次，你手上的秘籍还是我编写的，按照江湖规矩，帮助后辈突破瓶颈之人，算得上半师之恩，这点我没说错吧。”
“哼。”韩石没有说话，从鼻腔里发出一声音节，但脸色还是稍稍缓和了些许。
“十年时间。”沐武竖起一根手指，“这恩情换你十年时间。”
“你要我当你的打手！”韩石目光微微一凛，冷声说道。
“你想什么呢？你有我强吗？”沐武双手抱胸说道。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你杀人，我只要你为我试功！”
“试功。”韩石皱眉思索，然后骤然反应过来，“你在探索四炼之上的道路！”
“不然呢？我现在才不到三十就踏入了四炼大成，我不尝试继续往上摸索我还能干嘛？”
韩石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位现在才不到三十，一想到自己已经年过花甲才勉强突破，还是在对方的帮助下，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意。
“你想想，你现在连我都打不过，更别提向珊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向珊已经无限接近于四炼之上的第五炼境界。”
“你就算想要去找他复仇，来一次‘若士必怒，伏尸二人，血流五步，天下缟素’也做不到，因为你大概率打不过她。”
“如果你答应我，我自然会给你一些诀窍，至少胜过你一人独自摸索。”沐武笑眯眯的说道。
韩石沉吟片刻，“最多五年！”
“好。”沐武一口答应了下来。
其爽快程度，不禁让韩石觉得自己是不是上当受骗了。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答应了下来，武人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他也不好反悔。
“去禹州沐家，我还有点事，过段时间再去找你。”沐武说道。
“你就这么放我走……”韩石迟疑道。
“不然呢？”沐武笑道。
“你以为四炼武师，如果你自己不愿意配合，除非我每天亲自十二个时辰不离身的看着你，不然还有什么办法阻止你逃跑。”
韩石沉默不语。
“行了行了，走吧。”沐武拍了拍韩石的肩膀，居然就这么走了。
韩石看着沐武远去的背影，片刻之后，当他真的确认了沐武已经离开，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心中一番天人交战后，还是选择提起剑，朝着禹州的方向走去。
……
皇宫之中，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向珊正要回寝宫安歇。
突然，在寝宫之前，她停下了脚步，对身后的侍女们吩咐道。
“你们先下去吧。”
在东方文化的封建王朝里，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她一下令，即使没有任何理由，这些人也一声不吭的小跑着离开。
向珊这才推门而入，寝宫之内的景象若是传了出去，定要无数人惊掉下巴。
只见一名青年男子半倚在龙床之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屈指一弹，一道气劲激射而出，打在一丈多外的碟子上，碟子里的糕点跃起到了男子的手上。
向珊眼睛一眯，缓步走到圆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块糕点就送入了嘴里。
“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大忙人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
沐武听出了向珊心中的怨气，仔细想想他们也有半年多没见了，两人都有自己的事业，自然没时间在见面。
沐武从床上弹起，纵身到了圆桌旁，也不上座，就在桌上坐着。
向珊抬起眼皮的，眸光落在沐武身上，慢慢悠悠的说道。
“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你这是什么话？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沐武瞪大眼睛，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样子。
“少装模作样了，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什么性格我还不清楚？”
向珊漠然道。
沐武讪讪而笑，“还是瞒不过你。我这次来想向你买几颗龙虎丹。”
龙虎丹可以算得上全大溯最稀有的丹药之一，服之可固本培元，强健筋骨，滋补气血，延年益寿，就差没包治百病了。
“你要那玩意来干什么？”向珊皱眉道。
龙虎丹虽然珍惜，但对于四炼武师来说，去街边的酒馆里花十几两银子大吃一顿，消化吸收后得到的养分，也能达到差不多的效果。
“我没什么用，但我家老头子要用啊！我老爹他这几年在药材的进补下，摸到了二炼大成的门槛，要是他拳术真能更上一层楼，也能多活上七八年的。”
“你要多少。”
“不多不多，随便来个百八十粒就行。”
“百八十粒，你当吃糖葫芦呢！”向珊没好气道。
“那五六十也行，二三十也可以啊！”
“二三十也没有，五六十就更别想了，最多给你五粒，去找内务库要吧。”
“五粒也行，谢啦。”沐武就果断起身离开了。
向珊还没反应过来，脸色一僵，心中隐隐有些郁气，“就……就这么走了……”
“铛铛铛铛。”沐武推门而入，“我又回来了。”
“你走就走了，回来干什么？”
“送给你的。”沐武从背后拿出一捧花，花上还沾着露水。
向珊嘴角刚刚上扬，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这不我御花园里种的吗？”
你这还真是……
向珊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
沐武手上拎着一盒丹药，里面足足装了十二颗龙虎丹，这些都是他和向珊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而来的。
——有了这些丹药，再加上我的辅助，老爹突破二炼大成应该没跑了，突破了二炼大成，应该还能再活个十来年的。
一想到这里，沐武嘴角不禁翘起一丝弧度。
沐武回到了柔风郡城。沐武帮助向珊得了天下，有了从龙之功，本身还是四炼武师，沐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沐家现在已经举族搬迁搬到了柔风郡城之中。
此时正值清晨，柔风郡还未开启城门，远远的在柔风郡城之外，沐武就看到城门的外大排长龙的队伍。
他懒得等待，干脆加速冲刺过去。
沐武身形疾掠而出，像是一只越过湖泊的飞燕一样，双脚连环蹬在城墙之上，像是有钢索在上方吊起一样，身躯快速升高。
守卫城门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沐武就已经翻过了两三丈高的城墙，落入了城中。
“头儿，我们要去追吗？”一位新丁看着沐武纵掠如风的身影，呆呆傻傻的问了一句。
啪！
领头的守卫拍了一下他的脑瓜，狠狠骂道。
“能做到直接翻过城墙的人，最次也是一流高手，我们这点人就算再多十倍，也是去送死。”
沐武鱼入大海般钻入人群之中，以四炼武师的脚力，不一会就到了沐家大宅。
只见沐家大门上挂着一匹白绫，门上还点缀朵朵白花，沐武心下咯噔一声。
连忙推门而入，正好碰到一个人准备出门，正是沐铁虎。
此时的沐铁虎正穿着麻衣，带着白帽，沐武一把上前抓住沐铁虎的肩头，面目狰狞，大声的喝问道。
“好好的，你披麻戴孝做什么！”
沐铁虎只觉肩膀上的五根手指如同金铁浇铸，几乎要洞穿他的血肉。
“少爷，老爷他……走了……”。
沐武呼吸一滞，松开沐铁虎，踉踉跄跄的倒退了两步，沐铁虎正要过来扶他，却被沐武一把推开。
沐武走进灵堂，呆愣在原地。
沐镇南的尸体就放在棺材里，摆在灵堂正中。
沐镇南是一炼大成，气血充沛，堪比前世的大德高僧，死后肉身不腐，现在的沐镇南看起来就和睡着了一样。
当沐武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日落西山。
“怎么死的。”沐武问道。
“一天前，老爷试图突破二炼大成……然后旧伤复发……”沐镇南战战兢兢的说道。
沐武知道他老爹曾经戊守边关，留下来暗伤，再加上年轻时为了突破服用了虎粮之药，砍伐本源，伤了元气，这种事情怪不得任何人。
他挥了挥手，“都出去吧。”
一时间，灵堂里只剩下沐武一个人。
他疲惫的坐了下来，背靠着棺材，拿出从向珊那里弄来的丹药。
“老爹啊！老爹！你怎么这么心急，你就不能晚几天突破吗？”
沐武将丹药塞进嘴里，一股苦味从他的舌尖弥漫开来，他背靠着棺材，眼睛里噙着泪花，吸了吸鼻子说道。
“算了，你死了也好，你死了就不用吃这么苦的药了。”
沐武干脆将剩下的龙虎丹一股脑倒进嘴里嚼着，闭着眼睛，感受着口腔里的苦味。
……
半年后……
原黑莲教分部，最后一次黑莲大醮，左天龙的死亡之地。
此时，这个地方已经被向珊的手下搜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间间破败的庙宇。
不过，还是有不少乞丐、流浪汉来这里居住。
一座神像之下，一位乞丐并不知道的是自己所睡的位置曾经死了一位四炼武师。同时，另一位四炼武师得以晋升。
一条细小如蚯蚓的肉虫拱破土壤，钻了出来，爬进了他的耳朵里。
这个乞丐在睡梦之中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用小拇指挠了挠耳孔，然后又沉沉睡去。
半个时辰之后，这位乞丐睁开了眼睛，双目之中一片漆黑。
他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面色平静，瞳孔之中一片漆黑，嘴里低声念叨着，“向珊、沐武。”
“老懒头，你神神叨叨什么呢？”一个和平日里和他还算相识的乞丐靠着神像下面，在老赖头身后朝着他叫道。
嘎啦！嘎啦！
被称为老赖头的乞丐转动头颅，眼神直勾的看向同伴。
那个同伴见状顿时大惊失色，连滚带爬的向后跑去——“老赖头”的头已经转动了一百八十度，面孔朝后，正常将头颅转动到这个地步必然会折断脊柱。
“老赖头”见同伴一跑，似乎是触发了什么本能似的，将身躯样转过来，如同一条下山猛虎一般疾扑而出。
压到了同伴身上，同伴当即挣扎起来，只见老赖头张开嘴，露出一口臭烘烘的牙齿，狠狠的咬了下去。
“啊！”同伴惨然大叫起来。
这件破庙里同样还有几位乞丐，他们平日里也经常一起报团取暖，听闻同伴发出惨叫，他们起身一看，见“老赖头”扑在同伴身上，像是野狗一般撕咬着。
他们心中亦是惊恐，但他们还有几分义气，几人连忙上前，抱手的抱手，搂腰的搂腰，拉腿的拉腿。
几人合力之下，居然还真的将两人拉开。
其中一人看了一眼脖颈处血肉模糊，满是牙印的同伴，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怕是没救了。”
看着还在挣扎不断了老赖头，几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截麻绳，将他牢牢的捆住，捆绑在寺庙内的柱子之上。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见老赖头双目漆黑，疯狂挣扎，口中垂下涎水的样子，不由得皱眉道。
“这老赖头是得了什么毛病，怎么会这样？不会传染吧。”
“我看是癫痫，应该不会。”有人猜测道。
“我和老赖头搭伙了小半年，也没听说老赖头有这毛病啊！”有人否决了癫痫的猜测。
“难道是恐水症？”
恐水症，狂犬病的古代称呼，而且古代没有疫苗，无药可医。
“有可能。”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去城外把小刘挖个坑埋了就是了，至于老赖头，就丢这里吧。”
－－－－－－题外话－－－－－－
要收尾了，最近几天更新可能不会那么准时。
(https://www.biquya.cc/id104693/69270314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