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个把准备好的嫁妆送到她们手里,出发的日子也到了。
前一晚,姜容鹤靠在温骁怀里久久无眠,温骁也睡不着,把她的手紧紧攥在手掌心。
“明天一早出发,这宫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好多,往后再也不能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她满是失落,把脸埋在温骁怀里,万般不舍:“此去,三年能回吗?”
温骁在她额前亲了亲,便紧紧抱着她,答非所问:“我会平安回来的。”
以前,他从不在奔赴战场的时候做出平安回来的承诺,这还是第一次。
一夜无话,次日天色未亮,所有人就忙碌了起来。
多年未曾上身的盔甲再度穿戴,替他扣上扣子,瞧着他的脸,姜容鹤又想起了他把搭在桌上的脚乖乖放下,然后迟疑的喊出自己名字的那天。
她当时对温骁毫无印象,只觉得此人霸道阴狠,图他美色,自我安慰赚到了。
做了几年帝王,他的五官硬朗了不少,眉宇间也多了几分沉稳,少了戾气与阴狠,对着孩子还能摆出一副温柔慈父的模样。
细想想,这些年何止是她被规矩礼数束缚的端庄贤惠,他不也是一样吗?
一个习惯了带兵打仗的人,要每日待在御书房里批阅成堆成堆的奏折,上朝听大臣吵架,下朝听大臣争论。
他所面对的烦心事,可比后宫那些鸡零狗碎闹心多了。
可他极少诉说,一句后宫不得干政,拦着后宫与前朝,把前朝的勾心斗角全部挡住,专宠她一人,灭掉了大臣们想要送女入宫争宠的心思。
这几年的日子,其实真的已经足够平静安稳了。
“看朕看痴了?”他扬起笑意,眉眼间神采肆意:“朕穿盔甲,一向英武非凡。”
姜容鹤扯了扯嘴角,替他整理着披风:“我在想,第一见面时,瞧着阴狠轻狂的世子,为何后来能稳住性子,踏踏实实的做一个勤政爱民的皇帝,纵使大臣争执不休,也能再三忍下去。”
“这还不简单?”他高昂着头颅:“我只是不想让你再尝一遍亡国后颠沛流离的苦滋味,既做了我的女人,便要让你余生安稳,你若吃苦受罪,便是我没本事了。”
这话听着实在熟悉,他从前也是说过的。
姜容鹤笑了起来,故意提了一下他的腰带,妩媚从容的瞧着他:“战场凶险,还望皇上守身如玉。”
他摸摸姜容鹤的脸,很是遗憾:“你刚出月,可惜了。”
姜容鹤红了脸,拿了头盔替他戴上,瞧着他,越发不舍。
乳母将两个孩子都抱了过来,温骁抱了他们许久才松开,他是最爱孩子的。
王淳催促时辰快到了,他这才出发,直接去了宫门,姜容鹤与夏宁冉张贵人则登上宫楼,目送着他们离开皇宫。
沈怀娇三人的马车跟在军队之后,她们都只带了各自配加入宫的丫鬟离开。
“明日,妾身也要出发了。”张贵人内心欢喜却又惆怅:“娘娘可要好好保重才是。”
姜容鹤本就因温骁离去心酸,被她被这一说,眼泪就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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