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把车开到上游,张艺下车到灯笼山附近探路。
由于刚下过雨的缘故,现场冲刷了一些痕迹。沈嘉沿路走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
天渐渐暗下来,气温还是很高。
张艺从山下跑了过来,热的直喘气,直接道:“上周山上维修,部分区域关了,有两个护林员当时值的班,不过今天都不在。你这边有没有发现什么?”
沈嘉摇头。
张艺说:“四路海岸在下游,通向灯笼山就这一道水域,一路又都是居民楼,我要是凶手肯定会找个隐秘的地方抛尸。”
“你不是说上周山上部分检修吗?”
张艺:“那就有可能了。”
沈嘉说:“可是被害人身上没有伤痕,如果死亡时间一周的话,在这遇害,早该到下游了。”
张艺“嗯”了一声,点头道:“通常这种天气,一般三五天就浮上来,有可能被暗礁挡了”
“会不会这里也不是第一现场?”
“有这个可能。”
“如果这里不是的话,那凶手怎么抛的尸?”
张艺道:“万一要是呢?”
沈嘉:“那也太明目张胆,这片距离山脚也不远,每天爬山的人不少了,不担心被看见抓个正着啊。”
“凶手自然有办法。”张艺叹气。
沈嘉也叹了一声:“真是多亏这场暴雨。”
张艺用手扇了扇:“还是先回警队吧,看看法医那边有没有什么线索。明天一早,我们来这边再跑跑看。”
说罢两人返回车上。
见沈嘉似乎还在想什么,张艺问:“怎么了?”
沈嘉想起五年前,烟霞巷的那件抛尸案,现在还没有找到凶手。当时的线索好像也没多少,甚至都没有目击证人。
她一边启动车子,才道:“没什么。”
张艺乐了:“就你这表情,编吧啊。”
沈嘉干脆直接说了:“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有个案子,凶手也是直接抛尸,还明目张胆的抛在巷子里,居然没有目击证人。”
“五年前?”
沈嘉:“就那个还没抓到凶手的案子。”
“你说的是烟霞巷那个?”
沈嘉:“想起来了?”
张艺道:“当年新闻上还挺重视,倒是后来抓了个嫌疑人,不过没有证据,又给放了,后来就不了了之。”
沈嘉紧皱眉头,慢慢回想。
张艺:“还在想啊,两个案子明显不是一个人做的,手法都不一样,你别想太多,把自己绕进去了。”
沈嘉揉了揉脑袋,专心开车。
回到警队,程城带头几个同事还在值夜班查资料。目前被害人的信息无法确定,还在等鉴证科报告,警方已经连夜发布通知,看是否有人报失踪案件。
沈嘉忙到近十一点才走。
她看了眼时间,肚子这会儿还饿的在一直叫,便开车去了孟真的咖啡馆。自从她转学去了父母那边,孟真没过多久也走了。除了外婆去世回来过一次,就是去年,来这开了一家深夜咖啡馆。
店里那会儿人不多,放着久石让的曲子。
沈嘉随便找了地方坐,趴在桌上打哈欠。
孟真给她端了一杯咖啡过来,坐在对面看着她,笑道:“今天又跑累了吧,看你这样儿哪像个当警察的。”
沈嘉慢慢抿了口热咖啡,笑:“还是姐你最好。”
“最近可有的忙了吧?”
沈嘉点头:“一有案子就是这样,像我这种专门跑腿干杂活的就更别说了,还有别的活得干,没个一两周消停不下来。”
“谁让你选的这条路。”孟真无奈笑。
“警察也挺好的。”
孟真:“可是危险。”
“还好吧。”
孟真:“要是外婆还在,肯定不让你做警察,一天天的让她担惊受怕,更何况她还心脏也不舒服。”
说起外婆,沈嘉不太敢想。
老太太的病来得太突然,突然的发作,去医院抢救,没救过来。父母也一直瞒着她,等到她参加完警察训练才知道,却已经见不到外婆最后一面。
那是沈嘉最后的遗憾。
孟真道:“好了别想太多,查你的案子要紧。”
沈嘉点头。
“现在也就能和姐你说说话,再没别人了。”
孟真:“没事就过来,心里别装事。”
沈嘉看了眼孟真,淡淡的弯了弯嘴角,道:“琻琻失踪都五年了,她要是还在的话肯定会给我解闷,毕竟她八卦那么多。”
孟真抬起胳膊,慢慢握上她的手。
沈嘉笑了笑:“咖啡好喝。”
孟真:“一会儿别回了,睡我这吧。”
“还是去宿舍睡吧,明天一大早要出勤。”沈嘉说着看了看外面,道,“这一片最近好像开了好几家店。”
“那些店隔一段时间就换老板,正常,沿岸那边倒是有一些还不错的店,好几个清吧也不错,要是累了,过去听两首歌。”
店门这时被推开,有顾客进来。
沈嘉应声:“你去忙吧,我坐坐就走。”
她待了半个小时,看着落地窗外的夜景,行人,汽车飞驰而过,深夜里的时间似乎也在这个时候慢了下来。
沈嘉喝完咖啡就离开了。
她开着车绕着沿海路走了一圈,偶尔看向外面,一排排清吧,这个点唱着歌,看乐趣的人并不少。
绿灯,直行,掉头。
一家酒吧门口摆着桌子,一边的牌子写着营业到早上六点。门口还架着一架风扇,风吹过来,只有一丝凉意,压根不解暑。时而有汽车开过去,说话声还得大一些。
有人吵嚷着:“换首歌。”
“天天唱这个,腻味不,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秋端着水酒放在桌子上,迟疑了片刻,又往酒吧里面看了一眼,搁平时,这事好说两句就过去了,但今天,她没有。
“您稍等。”
小秋往酒吧里走了过去,只看见杨玉在和客人说话,没见陆严,随手将盘子放在吧台,去了后院。
果不其然,陆严靠在墙一侧抽烟。
看着这个气场总是低落的男人,小秋很好奇这些年来他身上都发生了些什么事,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走了过去。
陆严抬眼看过来。
小秋道:“想什么呢?”
似乎还没有到那么熟稔的意思,小秋也知道这句话一出有些过于靠近乎,又收了笑意,道:“外面有客人找。”
陆严说:“知道了。”
他随即摁灭了烟,直接就往外走。
陈江在这边有好几个酒吧,这人坦荡爽朗,也讲义气,昨晚一顿酒喝下来,当着一堆人的面,直接让他看这个场子。场子好弄,有时候人难缠。
小秋跟在陆严后面走了出去。
门口的那几个人还在喊:“老板呢?!”
陆严远远就看见那圈人,一个个肥肠大耳,撩起衣服,露出啤酒肚。他走到桌前,两边看了一眼,道:“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们这边唱歌的能不能换一首?”
陆严:“想换什么?”
“来一首刀郎的。”
陆严转头对小秋道:“去换。”
小秋:“可是——”
陆严:“没事,去吧。”
不过两分钟,酒吧里就传来刀郎的《西海情歌》。那一圈人笑嘻嘻的,一个一个说笑话,敲着碗,完全不把他们当回事。
陆严转身去了吧台。
小秋跟在后面,对陆严道:“随随便便就换歌不太好吧,这要是后面这群人再接着闹可怎么办?”
陆严:“那就再换。”
小秋:“啊?”
陆严指了指舞台上的歌手,问道:“点一首歌多少钱?”
小秋:“五十——”
说到一半,小秋停了下来,瞬间明白陆严的意思,忍不住笑了,看了一眼外面那桌人,已经等不及一会儿算账的时候那表情了。
直到午夜两点,那桌人才吃罢。
杨玉过去算的账:“二十四啤酒,四瓶白酒,六个菜,点了五首歌,总共一千零八十块,您看是现金还是刷卡?”
“等等,点歌也要钱?”一个胖子站了起来。
杨玉忍不住腹诽,面上还堆着笑:“这是行情。”
“那会儿怎么不说?这不明摆着欺骗消费者,你们酒吧自己唱歌关我们什么事啊?我告诉你啊,这个钱老子没有。”
杨玉急了:“可是您点的歌呀。”
胖子直接就抬手,凶狠的指向杨玉:“我不点不唱了是吧?”
最后一个字刚说出来,那个手指头就被走过来的陆严按倒在酒桌上,胖子疼的吱呀直叫唤,旁边的人想动手,陆严直接一脚踩在座位上,看向他们,也没说话。
杨玉跟着说着:“牌子上明码标价,一首歌五十块。”
“闹去警局也是这么个理儿。”小秋接了话茬。
周围有人看这边热闹,指着那堆人没个好脸,说这都什么年头了不知道点歌要钱的,没钱还来混酒吧,摆明了赖账的。
陆严仍旧摁着胖子的手,道:“想怎么结啊?”
那一堆人一时不敢动弹,都看着陆严。
胖子疼的直叫,喊了一个人:“结账去。”
等付完钱,陆严才松开手。
胖子捂着快被掰断的指头,看着陆严道:“你小子给我等着。”
说完就带着那群人跑远了。
杨玉对着那些背影哼了一声:“我呸。”
小秋得意一笑,看向陆严。
陆严轻甩了下右手,没再停留就进去了。他白天睡了一天,这会儿正精神,没事就想练练手,活动活动筋骨。刚出来两天,对很多不太熟悉,他还在慢慢打量,先在这站稳脚跟再说。
一转眼,夜又深了。
江城沿岸的夜市基本上要亮一晚上,直到早上六点钟才关门。而彼时,江城警队的电话忽然叮铃铃响了起来。
有人报案:“灯笼山发现一具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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