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九倾狐疑了好一会儿,这只萨摩耶,是秦北舟的徒弟?
秦北舟面色冷峻:“本王早该清理门户。”
萨摩耶的母亲,那个农女当年带着萨摩耶来找慕元帝的时候,被活活打死在官府。
在萨摩耶被人欺辱,将要病死的时候,是秦北舟将他捡了回去。
在那以后,留他在身边教导他武艺。
萨摩耶的武功都是秦北舟教的。
可萨摩耶心里的仇恨太深,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那权力之巅的君王,明明他的父亲执掌天下权势,可他的母亲却被人活活凌虐至死。
这份恨意一直深埋在萨摩耶心里,他习武就是为了复仇。
他要杀了那万人之上的无情帝王!
定北王府历代忠心耿耿,秦北舟也不例外,即便慕元帝再不堪,他也是北秦的皇帝。
秦北舟若纵然萨摩耶弑君,便是违背了王府的祖训。
多番教导无果,最后秦北舟将萨摩耶赶出了王府,不再以师徒相称。
“师父,哪怕他想杀你,哪怕定北王府会毁在他手里,你也对他衷心不悔吗?”萨摩耶轻声问。
这是温九倾头一次见褪去了满身戾气的萨摩耶,仿佛只是个茫然无知,等着师父教诲的小徒弟。
慕元帝忌惮王府,忌惮秦北舟,我的师父啊,你那是愚忠。
只有我.....只有我能帮师父。
“师父,你不帮我报仇,可也不要阻扰我,可以吗?”萨摩耶声音微颤。
甚至带了那么一丝哭腔。
仿佛在恳求秦北舟。
秦北舟的剑尖已然抵在萨摩耶脖子上,溢出丝丝血迹,不过在黑暗的深巷里,肉眼看不见。
“萨摩耶这个名字是师父给我取的,师父说像是佛教中的名字,师父还想将我送去寺中,请得道高僧教化我,希望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徒儿辜负了师父的教诲。”
“师父可能不知道,我本名慕阎,阎罗的阎,这一辈子我都成不了佛。”
萨摩耶声音悠扬又空灵道。
温九倾听着,侧目瞧了眼秦北舟,看来这人还挺重视这个徒弟的。
听着也是师徒情深啊。
这时,严鹤愤愤然的插嘴道:“你个欺师灭祖的东西!主子细心教导你武艺,你却不服管教,还敢来行刺主子,你对得起主子吗?!”
曾经他们这些跟在主子身边的人无不都羡慕萨摩耶.....不,是慕阎。
能得主子悉心传授武艺,能与主子师徒相称。
可这个混账东西,最后却在主子背后捅刀!
可恶至极!
慕阎淡淡的看了眼严鹤,又看向秦北舟:“师父,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不会害你的。”
“你若真有改过之心,便该听主子的,往后老老实实呆在寺中,好好忏悔你的罪过,赎清你的罪孽!”
严鹤恨声道。
慕阎抿唇,瞧着还有点委委屈屈的:“师父,恕徒儿做不到。”
严鹤:“.....”
分分钟就想破口大骂,但他忍住了。
下一秒,慕阎忽然露出个笑脸:“不过师父的三个孩儿很可人,徒儿很喜欢。”
秦北舟幽幽抬眸,慕阎解释道:“师父,我不会伤你的孩子。”
“但也请师父不要阻止我做我想做的好不好?”
慕阎又道:“师母,你劝劝师父呗。”
温九倾:“.....”
师母?叫谁呢.....
慕阎顿了顿:“师母不会也想劝我弃恶从善吧?”
温九倾:“.....”
我们很熟吗?
我为什么要劝你?
温九倾没什么表情的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慕阎一愣,重复的嘀喃着温九倾这句话,勾唇一笑道:“不愧是师母,你配得上我师父。”
温九倾:“.....”
我配不配的上,用你说?
慕阎忽然道:“大宝!”
温九倾立时转头,秦北舟瞥一眼,再回头时,转移注意力的慕阎早溜了。
.....
这日,医馆来了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客人。
姜夫人领着姜妙妙上门来。
并且十分热情,对她很是感激。
“医馆事忙,我们突然登门,不会打搅到温姑娘吧?”姜夫人一来就亲和的拉着温九倾的手说话。
温九倾默然,有些不自在:“姜夫人前来,有何事?”
姜妙妙不爽的在后面看着。
“我当日胎大难产,多亏了温姑娘妙手,才保得我们母子平安,过两日便是小儿的百日宴,特来给温姑娘送请帖,温姑娘是我们母子的大恩人,还请一定要来啊。”
姜夫人热情的恳请道。
温九倾瞧着那封请帖,老实讲,不想去。
正要拒绝,姜夫人又笑着说:“百日宴我家老爷宴请了百官朝臣,王爷想必也会去,温姑娘请务必赏光呀。”
秦北舟也去?
温九倾微微挑眉,就姜家和秦北舟这个关系,居然会邀请他?
怕不是鸿门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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