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扰乱了,不耐烦地问:“谁家打起来了?”
魏不群说:“好像是莫家湾的一户和月亮崖的一户,莫家湾的那户的鸡,啄了月亮崖的菜,现在两家开始吵骂,家族的人也开始聚集,怕是要闹事。”
周通也皱起了眉头:“简直不像话,我们为了保卫家园,夙夜在公,他们倒好,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就吵闹,太不像话了。”
钟离站起来,对周通说:“走吧,你这法院的院长,今天现场办案,让牡丹给你做记录,不群,去喊着牡丹,带着笔墨纸砚一块去。”
走出学校,隐约就能听到吵骂声。
循声而去,村东北聚集了一群人,正在看热闹。
钟离示意周通他们不要出声,直接走到了跟前。钟离悄悄拿出手机,把现场看热闹的人都录了下来。
一看岛主来了,吵骂的不敢骂了,看热闹的想散,被钟离吆喝一声,都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钟离朝着魏不群喊了一声:“不群,弩箭伺候,谁敢离开,就地射杀!”
“是!”魏不群答应一声,噌一下子跳到院墙之上,手持弩弓,威严地扫视着人群。
一个老头急眼了,说:“岛主,我们没吵架,我们只是来看热闹,不管我们什么事!”
“闭嘴!要不是看你上了年纪,我先抽你三鞭子!有什么好看的,你要是觉得自己体力还行,都给老子干活去!”
平日里,钟离说话客客气气,这一次说话十分凶狠,而且还是对着一个老头,吓得众人大气不敢喘。
莫小二带这几个随从闻声赶了过来,钟离朝他一指说:“来的正好,你看看你这个里长当的,岛上的无论男女老少,都给我敲锣集合起来,周院长今天要现场审案!”
工夫不大,村里的人都集合到了现场,不过,站到了外围。
吵闹的现场,已经摆起了一张桌子,周通端坐椅子上,牡丹坐一边,准备了笔墨纸砚准备记录。
莫小二手里拎着鞭子,和几个随从站在一边。魏不群依然站在院墙上,手持弩弓。
钟离突然起身,一个跳跃,飞身上了魏不群站的院墙,坐在墙头上,对周通说:“周院长,开始吧。”
周通把临时找的一块木头,朝着桌子上一拍,威严喝道:“把吵闹的双方给我带上来!”
两个挎着腰刀的士兵,一手拎着一个,把吵架的两男两女给拖了过来。
周通一拍桌子说:“一户说完,另一户再说,谁要敢胡编乱造,严惩不贷!”
周通指着跪在下面的人说:“都给我站起来,以后审案,都给我站着,等到本院查证属实,定罪量刑完了,该抓的该杀的的,未审理之前,都站着候审。”
钟离坐在旁边墙头上,暗暗点头:对,从跪着到站着,这就是一大进步。
周通指着左边的一户说:“先把姓名报上来,然后,慢慢讲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左边的男的先开口:“报告大人,小的叫莫六,这个是我老婆麦氏,我们以前是莫家湾的,前几天刚搬到这里住,大人身后的新院子就是我家。”
牡丹展纸提笔,刷刷写的非常流畅,钟离远远看着,觉得牡丹确实是个人才。
“今早晨,我家的一只公鸡飞出了院子,到了邻居陈大的菜园里,啄了他家的菜,这事呢,都怪我,因为刚来,本来想扎一个鸡园子,还没来得及,结果这该死的公鸡就飞了出去,吃了陈大家的菜。陈大的婆娘看到后,就找上门来,破口大骂,我们理亏,想给他家五个铜钱赔偿,可是陈大家不愿意,非要赔二十个,还要宰了我的鸡,还骂我们是外来户欺负人什么的……正吵骂着,岛主和周大人就来了。”
周通稍微一等,见牡丹记录完了,就接着一指陈大说:“你就是陈大了,你再说说。”
陈大说:“小的陈大,这是我的老婆朱氏,她是朱银锁队长的本家叔家的妹妹,莫六家的鸡啄了我家的菜,那些菜刚长出来,被吃了好几棵,他家想给五个铜钱了事,这不是欺负人嘛,二十个铜板外加一只鸡,很公平,再说了,外村人刚搬到这里,就欺负人,那还得了。”
周通听完,对莫小二说:“莫总管,你先领着你的人,到外围维持秩序。”
“为啥?”
“因为这事儿,涉及到莫家湾和月亮崖村,你和莫六还是本家,你站在这里无私有弊,本院要的是公开公正,要让人心服口服。要不然,待会儿你要是抽鞭子,即便你一样用力,别人也会说你偏袒莫六。”
“卧槽,还有这么多讲究!”
莫小二有点不大高兴,刚要离开。
钟离喊住他说:“小二,你嘴里骂谁呢,这规矩是老子定的,自己抽自己一个嘴巴!”
莫小二一看钟离发话,没敢怠慢,自己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那莫小二是什么人物,都知道他是岛主身边的红人,而且相当于是岛主的小舅子,就因为一句脏话,就被罚自己扇耳光,普通人谁敢吱声,在场的人连一个敢交头接耳的都没有。
周通朝魏不群喊:“不群,你是哪里人?”
魏不群双脚一并,一个标准的军礼说:“报告周院长,我不是岛上的,原来的村子叫张家庄,跟着张胡子队长一块来的。”
“岛主,让魏不群前来拿鞭子吧。”
钟离一摆手,魏不群跳下墙头,背起弩弓,拿过鞭子来站在一边。
陈大的老婆沉不气了:“周秀才,你当初也不过就是个落魄先生,也在我们村呆了好几年,怎么,现在做了官就抖起来了,总不能因为我们吵嘴就抽鞭子吧,那个朱银锁是我哥,您总得给他点面子吧。”
钟离朝着莫小二喊:“朱银锁现在在哪里?”
莫小二说:“他刚才在负责指挥卸船,不知道走了没有,我去喊他?”
“要没走,就把他喊过来!”
莫小二带着人一溜烟地跑了。不一会儿,朱银锁呼呼带喘的跑了来。
他大概知道了什么事儿,十分恼火,到了现场,指着陈大两口子就骂,被钟离喝止,让他站在一旁观审。
周通带着牡丹来到旁边的菜地,数了数被公鸡啄食的菜苗棵数,然后回到审判席就坐。
周通指着朱氏问:“朱银锁已经在此,朱氏,你问问他,本院审案,需不需要给他面子?”
那朱氏一看朱银锁朝着他两口子怒目圆睁的样子,早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周通一拍桌子说:“陈大、朱氏,你这俩大胆刁民,本院受岛主委任和嘱托,让我铁面无私、执法如山,岂能因为你们的什么人当官,就给你们面子,在这个岛上,除了岛主说话,谁都不能干预本院秉公审案。”
朱银锁赶忙站出来,分辩说:“岛主,周院长,陈大两口子这事我是一点也不知道,我这个堂妹,先前哪里肯认我这个哥哥,也就是看我做了队长,这才眼里有我这个哥哥……”
看来这个朱氏也是个嫌贫爱富的势利眼,钟离朝着朱银锁摆摆手:“没你啥事,你老实看着审案就行。”
周通拿过纸笔,刷刷刷,当场写了一页纸的判词,当众宣读:莫六鸡飞,啄食陈大菜苗五棵,错在莫六,莫六理应赔偿陈大五个铜钱;然,陈大夫妇不报官处理,私自谩骂莫六,小事闹大,制造矛盾,影响团结;厅堂之上,目无官长,出言不逊,还妄图依仗官亲,恃强凌弱,干预庭审,此等刁民,不严惩不足以正风气,不严惩不足以正纲纪,当庭责罚每人三鞭子,三月之后,本院随时密查,倘无改正,依然刁钻,则武力逐出月亮岛,永世不得入本岛半步,此布!
周通读完,大喝一声:“来呀,莫六赔钱,陈大朱氏挨鞭子!”
陈大朱氏两口子扑通跪下,高声哀求。周通一拍惊堂木:“敢作不敢当,再敢做摇尾乞怜状,惩罚加倍!”
吓得陈大两口子赶紧闭嘴,乖乖趴在地上,魏不群手持皮鞭,每人三鞭子抽过去,疼的陈大两口子哭爹喊娘,高声叫喊再也不敢了。
全村的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钟离双手抱膀,看着行刑完毕。对周通的铁面无私、杀伐果决很是佩服。特别是,这一招以后秘查,不改正的就武力驱逐出月亮岛太绝了。
还没等他说话,周通一拍惊堂木:“莫总管,带人把看热闹者押过来!”
莫小二对周通的杀伐果决也是很佩服,当初的不快很快就忘了,一听周通吆喝,立刻带着人,把十几个看热闹的赶到了现场。
周通一拍惊堂木,高声喊道:“你们这些人比陈大朱氏更可恶,看到邻里因为琐事吵骂,你们不是帮着劝和,而是做壁上观,更有甚者起哄架样子,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现在海盗随时来袭,岛主带着我们忙得不亦乐乎,你们倒好,才过了两天舒心日子,就烧包了。看客距离见死不救、忘恩负义、吃里扒外,只有一步之遥!”
说到这里,周通一拍惊堂木,喊道:“来呀,十岁以下的孩子,七十岁以上的老者免于责罚,其余在场者,每人一鞭子,长长记性!胆敢乞求饶恕者,惩罚加倍,打死勿论!”
话音刚落,魏不群拎着鞭子就是一顿抽打,现场又是一片哭爹喊娘之声。
钟离看着他们,心里五味杂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看客心理,是这个民族的劣根性之一,必须给他们阉割掉。
这时,有个年轻人跑了过来,大喊一声:“他妈的,谁敢打我爹妈,我跟他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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