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莫小二带着人回来了,钟离放了心,他这是第一次让莫小二执行任务,自己不跟着总是不怎么放心。
等莫小二来到县衙,钟离他们已经迎了出来。看到莫小二全须全尾的,周通和牡丹也挺高兴。周通还和莫小二开玩笑说:“小二,我还以为你在琼州城里找了媳妇,乐不思蜀呢。”
莫小二把嘴一撇说:“周先生,刚见面就拿我逗闷子,还找媳妇,差点就出不来了呢。”
钟离让莫小二进屋,喝了点水,开始慢慢叙说情况。
莫小二前天上了岸之后,就雇了一辆骡子车,拉着他们三个直奔琼州城,进城门的时候,莫小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路引,还悄悄塞给守城门的小头目一小串铜钱,理由是经常来做小买卖,给他们添麻烦了。
就这样,莫小二他们顺利进入琼州城,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到了晚上三个人装作逛街的样子,把几份报纸扔在了知府衙门附近,怕没人注意,还特意在知府衙门的墙上,在比较繁华的街面旁各贴了一张。
第二一早,吃过早饭,三个人背着褡裢,满城里转悠,发现扔在附近的报纸不见了,而贴在墙上的那两张,很多人在观瞧。看样子,他们还以为知府衙门出了什么告示。
很快,报纸上的消息就在茶楼酒肆传开了。
莫小二脑袋机灵,和三个人买了三捆大小不一的鞋子,装作布鞋贩子的样子,匆匆忙往城门赶去。
说来也巧,他刚到城门口,一个差役跑来告诉守城的小头目,说知府大人下令关闭城门,盘查可疑人员。
莫小二一听,赶紧跑哇,于是,装作有急事赶路的样子,对小头目说了一番好话,昨天的一串铜钱起了作用,莫小二他们关城门前出了城。
出了城之后,莫小二又觉得有点不妥当,他们是不怕盘查了,可是,城里的消息也不知道了,怎么办呢,他们三个就在城门外不远处的一条官道上,摆上鞋摊卖鞋。
三个人故意弄得灰头土脸的,看着就像那些行脚商贩差不多,再说,在官道上卖鞋子,也不犯法,还真有行路的人,因为鞋子坏了,买他们的鞋子。
到了中午,就有两名差役骑着快马,从城里出来,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下午的时候,两个差役带着一彪人马浩浩荡荡开了过来,为首的一位将军,骑着战马,周围簇拥着几个骑马的亲兵十分威风。
走路的人,都纷纷站到路边躲避。莫小二一打听,这个将军就是琼州将军雷勇,别看叫琼州将军,他节制三个州府的兵马,办公的地方在崖州,离着琼州府并不远。
莫小二一想,肯定是黄鹤年派人给雷勇送的信,让他帮助拿掉姚子康。因此,莫小二赶紧收拾起鞋摊子,然后租了三匹骡子赶了回来,刚到路口,看到了钟离派的等候的人,这才知道,钟离他们已经控制了瑶山县城。
听了莫小二的叙说,钟离思忖,这一次雷勇亲自出马,极有可能要到荷花镇,未必直接就开打,但是,姚子康如果把控不好局势,被他们拿下是肯定的。
为了稳妥起见,有必要让姚子康知道点信息。于是,钟离和周通一合计,让一个面生的手下,骑着骡子赶奔荷花镇,务必把黄鹤年伙同雷勇要攻打荷花镇,收拾姚子康的风给放出去,这样,姚子康有所防备,只有既能让他受到打压,又不致于被干掉,钟离的谋划才能成功。
第二天,迟迟未见雷勇和黄鹤年出动人马,钟离就有些纳闷。按理说,黄鹤年既然通知了雷勇,那么今天就应该有动静才对。派出探子再探,还是没有动静。
这一次,钟离猜不透他们是为啥了。叫来周通、牡丹还由莫小二一起合计。
周通认为,很可能是雷勇和黄鹤年还没有准备充分,要么就是他们识破了此中的蹊跷,在密谋什么诡计。
正在研究着,第二拨探子回来报告:“早晨有几匹快马出了琼州府城,奔向西方去了,一个探子追了十几里地,偷偷打探,极有可能去了西南方的波州港去了,那里驻扎着琼州将军的水师。”
钟离拿出地图,分析起来。如果雷勇从波州港调遣水师前来,那就不仅仅是攻打荷花镇了,因为姚子康是陆军,封锁海面对姚子康的意义不大。但是,如果是切断猛兽岛和荷花镇之间的联系,那水师就厉害了。毕竟他们专习水战,船坚炮利,不是一般的海盗能比拟的。
但是,调集水师对付姚子康显然不对症,仅仅封锁海面也没多少作用,那会不会是用来攻打猛兽岛呢?
周通提醒钟离说:“岛主,根据从万天来那里搜出的书信等物件来看,似乎万天来和海盗有勾结。既然万天来和海盗有勾结,那么黄鹤年会不会也和海盗有勾结呢?黄鹤年明知姚子康是雷勇的手下,他第一时间就通知雷勇带兵前来,那说明雷勇和黄鹤年的交情也不一般,那是不是说,雷勇和海盗也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仿佛就像验证周通的推断一样,又一个探子回来报告,说是有几个人从琼州府出来,骑着快马,绕过瑶山去了海边。虽然那些人是百姓装束,但是骑得快马却是军马,普通人根本没有。
牡丹一听,指着地图对钟离说:“岛主,如果海盗从北面,波州港水师从西南方向过来,那我们可是腹背受敌。”
钟离让周通计算了一下路程,波州港水师,最快也要四天之后到达荷花镇一带。
也就是说,猛兽岛和月亮岛有四天的准备时间,钟离当即派莫小二返回猛兽岛,告诉西莉莉她们,加强战备,这一次的形势比以往更严峻,怕莫小二有遗漏,钟离特意写了一封长信,关于如何加强战备列了详细的要求,让莫小二带回。莫小二返回的时候,钟离特意让他带了一马车粮食和药品带回去,这些东西多多益善。
情况到了这一步,钟离觉得本来是想让黄鹤年挤兑姚子康,等姚子康被逼急了,就会投奔自己,正所谓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是,现在来看,自己似乎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那么,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呢?
钟离左思右想,最后确认,就是自己冒充锦衣卫钟顺的事儿被查实了,雷勇和黄鹤年已经不再忌惮钟离是锦衣卫千户和钦差的事儿了。所以,他们开始调兵遣将想将自己灭掉。
面对极有可能发生的危险局面,钟离现在觉得瑶山县城不能丢弃,这个地方现在就像一个钉子,楔在对手之中,荷花镇一旦不能登陆,瑶山县城就成了唯一的依靠。
可是,一旦王茂、赵云等人知道自己是冒充的锦衣卫和假钦差,他们会不会立刻就调转枪口呢,这种可能很大,毕竟,面对大军压境,特别是雷勇这个海南的军事长官出面,无论是实际压力还是心理压力,王茂和赵云这些人肯定顶不住。
又一个探子来报,几匹快马已经从官道直奔荷花镇了,看样子,是给姚子康送信。
钟离庆幸自己派出了多拨手下监视琼州城的动静,这一次,还真管用,不然,什么信息都得不到,那就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
对于赶往荷花镇的几匹快马,钟离有了主意,他决定等他们回来的时候,打他们一个埋伏,审问审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钟离拿着简易地图,决定在一个叫老鹰谷的地方堵截信差,看看雷勇、黄鹤年到底和姚子康说了什么。
决定之后,为了避免暴露,钟离只带着牡丹去了老鹰谷,周通则在瑶山县城坐镇。
老鹰谷这个地方,因为常有老鹰在这里盘旋,所以得名。这个峡谷使得官道到了这里之后就变得很狭窄,峡谷两边树木茂密,便于隐蔽,所以,很容易设伏。
钟离拿着望远镜和牡丹潜伏在旁边的树丛里,为了及时瞭望,钟离爬到了树上,可以看出很远。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有两匹快马四蹄奔腾,直奔老鹰谷而来,钟离在望远镜看的一清二楚,这两个人应该就是信差。
钟离跳下树来,让牡丹看准时机,提前拉起绊马索,别伤了马,他们现在缺少马匹,所以,只要吓住他们就行。钟离出来擒住他们两个。
布置完,就见两匹快马加速冲了过来,两个骑马的差役也怕这里有伏兵,所以一边抖着缰绳,一边嘴里吆喝着,想快速脱离这是非之地。钟离一声唿哨,牡丹一下子拉起绊马索,两个信差急忙拉紧缰绳,两匹快马差点立了起来,一个信差跌落马下。
另一个拨转马头,刚要往回跑,已经被钟离从马上拽了下来。两匹快马不等奔跑,已被钟离拉住,缰绳套在了旁边的树杈上,慢慢安静下来,打着响鼻儿。
两个差役爬起来,把腰刀拽出来,靠在一起,准备防备钟离的进攻。
钟离用宝刀一指他们两个说:“弟兄们,我拦住你们不过是问你们一件事儿,就你俩的三脚猫功夫,识相点,干脆投降,我问完了事情,咱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免得受伤什么的伤了和气。”
两个人一犹豫的工夫,钟离已经欺身上前,铛铛两下,两人的腰刀被震得脱手,想分头跑,被钟离一手一个拎住,扔到了树林里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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