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通和牡丹看到这一幕,都惊讶不已,对钟离说:“单人单骑就敢闯对方阵营。这不是一个艺高人胆大就能概括的!”
更让众人惊讶的是,钟离对赵云、王茂等人说:“有马的骑马,没马的骑驴,跟着我杀回去把他们全部打跑!”
“我的老天爷啊,钟大人,就我们这几十号人也敢跟着您冲锋陷阵。对面可是七八百人啊!”
钟离脸色一沉说:“怕什么?老子单枪匹马不是照样杀个来回,你们就是跟着凑人数的有什么好怕的!给老子拿出点气势来!”
赵云硬着头皮拼凑队伍。
钟离看了看,一共有八匹战马可用,虽然看着寒碜点,跟着冲锋陷阵足够了。
他点点头说:“八匹马足够了,跟着我把正面的军阵给我彻底打垮!黄知府已死,雷将军被活捉,他们群龙无首,已经是惊弓之鸟,跟着我杀个回马枪,必定做鸟兽散。”
钟离说完,吩咐牡丹带着士兵守城,看管好雷勇,他带着周通等人出战。
安排完,钟离飞身上马,大手一挥说:“兄弟们,跟着我走一趟,咱们来个八骑冲敌营!活着回来的赏银二十两,战死的给家人抚恤四十两,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说完,一催战马,一马当先,再次朝着远处的明军冲去。见到钟离拼了,赵云也一咬牙,带着几个擅长马战的士兵,跟在后面,呐喊助威。
一时间,八匹战马就像一股旋风直扑对方阵地。
那些明军的军事首领被钟离生擒掳走,知府黄鹤年被钟离一枪干掉,群龙无首,队形更加散漫。钟离快马加鞭,直奔对方的队形中间扑去。
这时,一个放哨的士兵看清了情况,大喊:“不好了,那个猛人又带着骑兵杀过来了!”
十几个弓箭手还有十几名鸟铳手,还想朝着钟离他们射击,以阻止钟离的进攻。
钟离单手据枪,81杠打出了几个点射,哒哒哒,哒哒哒,还隔着一百多米,几个弓箭手还有几个火枪手就中弹倒地。
远距离扫射带来的死亡恐怖,让这些士兵魂飞魄散,这种威慑已经超乎了他们的想象。这些士兵再也不敢抵抗,有的扔了兵器撒腿就跑。
兵败如山倒。
一个副将模样的人,挥舞着宝剑还想阻止士兵们溃逃,可是根本无济于事。钟离抬手一枪,哪个副将的头盔被打穿,一命呜呼。他一死,众人更加惊骇,没命的狂奔。
钟离高声喊道:“愿意归顺的一律不杀,每月发给饷银,每人五百铜钱,军官按级别发饷银,胆敢抵抗的格杀勿论!”
钟离一喊,赵云他们也跟着大喊,除了四散奔逃的,那个当初喊话的军官带着百十号人马停了下来。他高声喊道:“大人,我们愿意归顺!”
那个军官示意手下聚拢到一边,列队归顺。钟离问他:“怎么称呼?”
那人一抱拳说:“在下总旗官常庆波!”
钟离大手一挥:“好,你归顺有功,今日起封你为正六品的百户,统领好你的手下,你的饷银每月二两,干好了还有赏!”
常庆波很激动:“谢谢钟大人,有何军务请您吩咐!”
钟离看了看常庆波等人共有战马六十多匹,人员七十多人。就命令道:“骑兵跟着我杀奔东门;步兵打扫战场,然后回城待命。”
说完,钟离一催战马,带领着骑兵杀奔东门。东门外的明军,看样子已经获悉了南门的变故,正在收缩队伍。
钟离带着骑兵呐喊着杀了过去,那边负责的是个百户,已经被钟离干掉,剩下的五个总旗官,一看那架势,干脆举手投降,东边的百十号人马成建制归顺了钟离。这百十号人马里,有三十匹战马可用,钟离组成一个骑兵队,让常庆波统领,跟随自己杀奔北门。
东门的步兵原地休整待命,如发现海面上有异常,暂时不要开火,要及时报告。
北门外的明军,已经开始溃逃,等钟离率领骑兵赶过去,他们已经作鸟兽散,只俘虏了十几个人、六七匹马,还有三门虎蹲炮。
至此,四门之围已经解决掉了三个。西门的根本不用看,估计早跑了,果然,前去侦察的骑兵回来报告,树林里空无一人。
这时天色已黑,王茂很会办事,过来向钟离报告,他早就令差役通知下去,让城里的几家大饭庄开伙做饭,供应军队吃饭,饭钱记到钟离的名下,王茂给钟离办公场所取名叫钦差行辕。
钟离对王茂的后勤供给很满意。
收拢队伍,钟离集合起归顺的二百号人马,点起灯笼火把,在一片空地上开饭,这帮家伙早就饿了,吃的狼吞虎咽,噎得只翻白眼,吃相很难看。
钟离也不制止,只让王茂满足供应饭菜。酒,每人只准喝一碗。
紧接着就是发钱。
所有士兵每人发一吊铜钱,军官按照级别发放。
喝了酒,还吃饱了饭,接着就有了饷银,一个士兵当场感叹:“老天爷啊,这简直就像做梦啊!”有的士兵竟然哭了起来。
钟离一问,脸色阴沉下来。这些士兵原来的待遇很低,吃饭经常吃不饱,酒更不用说了,根本喝不起。饷银少得可怜不少,还经常被拖欠、被军官克扣,他们提意见还常常被打骂。有些将领,对士兵根本就不屑一顾,说他们就是一群穷鬼、囚犯和流浪汉的集合,有口饭吃饿不死就算天大的恩赐。
钟离决定改造好这么士兵为他所用。
在此之前,钟离对明朝的军队建制有所了解,但不是很清楚,这一次,就这个问题他专门问了周先生。
周先生告诉他,明朝军队实行都司卫所制。卫就是保卫、护卫的意思,明朝的卫所分内卫和外卫,外卫的主要职责是防御外侵、维护辖区社会治安、平叛、集结征伐,外卫的管理机构叫都司使司,明初按地域划分都司使司23个,所辖卫所347个,分别隶属于五军都督府(即前后左右中五军)直辖于兵部。
内卫分京营和亲军都护府,京营又分南京京营和北京京营,共设卫35个,主要负责京师的守备;亲军都护府统辖皇帝的亲兵,共设12个卫,主要负责皇宫的守卫、皇帝的护驾等项事宜。亲军都护府由皇帝直接指派的亲信大臣统辖,不受兵部领导。
军队建制是卫下辖千户所,千户所下辖百户所,百户所下辖总旗,总旗下辖小旗,小旗是最基本的作战单位。
这个是基本的规律,当然也有例外,比如有些千户直接听命于朝廷,不受卫的约束。
卫的指挥机关叫“指挥使司”,设指挥使一人,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从三品指挥佥事四人,正四品卫镇抚二人,从五品经历一人,从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从九品仓大使、副使各一人,各司其职,逐级负责。一个卫正规建制是5600人,但是因为逃跑、伤病等原因,很多卫人员差距较大。
一个千户所下辖十个百户所,兵员1120人;千户所设正千户一人,正五品副千户二人,从五品所镇抚二人,从六品吏目一人,与上文提到的65个独立的守御千户所的官兵配置大体相同。一个百户所下辖两个总旗,兵员112人;百户所设正六品百户一人,从六品试百户一人。总旗下辖五个小旗,兵员56人;小旗管辖10名士兵。
钟离觉得这种建制倒也还算说得过去,至于如何改造,不能一蹴而就,目前就建制而言,暂时维持不变,首要的是抓军纪,其次就是战斗力。这些士兵简直可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战斗力甚至都赶不上海盗。
想到这里,钟离站到高处,开始给他们训话。
牡丹拿着一把八连发的弩弓躲在暗处,眼睛来回扫视着那些士兵,周通端着81杠站在钟离身边,神色威严。
钟离看到牡丹的举动,心里很感动,这个女子还是对自己的安全不放心,生怕这些队伍里有刺客。
钟离高声说:“弟兄们,吃饱了没有?”
众人高喊:“吃饱了!”
“以后愿意不愿意跟着我混?”
“愿意,非常愿意!”
“先不要急着表态,等我把话讲清楚了,你们再表态,愿意留下的欢迎,不愿意留下的,我给你们发路费回家!”
众人立时安静下来。
钟离说:“跟着我混,有两点我要给大家讲清楚,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头里,第一条就是严明军纪,一支队伍,没有严明的军纪约束,有令不行,令行不止,甚至欺男霸女,堪比盗贼,那样的军队不但对国家对百姓无利,反而是祸害。”
说到这里,钟离把禁止不服从命令,禁止克扣军饷,禁止赌博,禁止寻花问柳,禁止欺男霸女,禁止欺负百姓,禁止强买强卖,禁止随意体罚打骂士兵,禁止贪墨战场缴获……一共列了十二条禁令。
然后,钟离又说道:“一支军队,有了严明的纪律,还远远不够,接下来要有强悍的战斗力,看到没有,有了强悍的战力,就可以以一当十,以一当百,老子单枪匹马就能从千百人的队伍里活捉主将!这就是战斗力!战斗力怎么来?就是平时严格的训练,平时玩命的训练,到了战场上才不会丢命。”
说到这里,钟离说:“愿意留下的,站到左边,不愿意留下的站到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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