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场景,让钟离觉得似曾相识,在哪儿见过呢?在哪儿见过呢?他忽然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电影《让子弹飞》,那里面的几个革命者骑着马呼吁老百姓跟他们起来打倒黄四郎,可是喊来喊去,他们的马队到后面只有一群鹅。
是的,就是这个场景,简直太相似了。
钟离苦笑一下,心里想:你很难唤醒一群麻木不仁的人,一群丧失了斗志的人,他们逆来顺受,就像一群待宰的羔羊,顶多算是惊弓之鸟,有时候还知道逃避。他们似乎忘了他们也能反抗,也能斗争。
钟离不再理会他们,他自己翻身上马,骑着到了村子里的最高点钟楼下面,他把马匹拴好,然后快速登上了钟楼。
用狙击镜四处瞭望,在东南方向有一条路,远远地已经有尘土扬起,估计那就是李斯强带领的人马正在赶奔这里。
钟离看了一下钟楼,地面上有一些生活垃圾,说明真的有人在这里值守过。
他决定采取阻击战,绝对不能让李斯强的人马进到村子里。
狙击镜中,开始出现了一些黑点,这些黑点点慢慢地清晰起来,是一队骑兵,他们一个个舞刀弄枪,最厉害还在喊叫着什么,很快就冲到了村子的外围。
还有不足四百米的距离时,钟离朝着最前面的一个骑兵头目开枪了。啪的一声枪响,那个头目的脑袋中枪,尸体一下子栽倒马下,受了惊吓的马匹拖着一只脚还在马镫里的死尸一路狂奔。
其他的人见势不妙,立刻勒住了战马,惊恐地四处张望。
啪的又是一声枪响,另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也一头栽倒在马下,周围的士兵拨转马头,开始没命的往回奔跑。
那一匹受惊的战马,一直跑进了村子才停下。钟离从钟楼上下来,慢慢靠近了它,扯着马缰把它和自己的战马拴到了一起。
这时,一些偷偷看热闹的村民开始围了过来,为首的是张老汉,他有些惊奇地说:“这位大人,您真的能阻挡住他们?”
钟离说:“你们都看到了吗?他们人多有个屁用,老子两枪干掉一对,他们还不是屁滚尿流的吓跑了?我告诉你们,明天中午午饭之前,我保证攻下石渔村隘口,到时候,你们有仇的报仇,有冤的伸冤!”
这时,那个张老汉忽然跪下了:“大人,大人啊,您可千万不要怪罪我们这些人不仗义啊,我们也是怕了,以前海盗欺负我们,这次是官军欺负我们,无论官匪,只要是股子势力都能欺负我们!我们不知道你真的能打退他们,我们不是不想帮你,我们不敢啊!我们这些年怕了,真的怕了,您可千万不要怪罪我们啊!”
张老汉身边的几个村民也跟着跪了下来。
钟离心里堵着的一口恶气,这一次,多少松快了一些,他对张老汉说:“老人家快快请起,这也不全怪你们,毕竟不是人人都有血性,这么多年,老百姓也是被欺负怕了。你们放心,今后有我在,没有谁再敢欺负你们,无论是海盗还是官军!”
村子里当初看热闹的二三十个男人,也都拿着木棍、铁锨、锄头、鱼叉等工具聚集了过来。
被钟离踹过一脚的那个男子,有些羞愧地说:“大人,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是一群糊涂蛋,不敢对付恶人,却对着恩人吹胡子瞪眼,真是丢人啊,刚才听了您说的话,我们也觉得自己不是人啊!”
钟离没说什么,只是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工具说:“好!现在敢站出来的,也算是有卵蛋的,是个爷们!不过你们这些家伙什不顶用。谁家有竹林,砍他十几根粗竹竿来,越长越好!”
那个男子说:“村后就有,我们这就去!”说完,带着几个男子拿着柴刀就去了村后。
钟离重新登上钟楼,用狙击镜四下里瞭望,东南方向一直很平静,他初步判断,李斯强肯定得到了报告,知道了自己的厉害,不敢贸然前来,估计这会儿正在加强防御工事。
钟离往北方望去,远远地看到尘土飞扬,他知道牡丹肯定带着常庆波的骑兵前来增援了。
钟离对张老汉说:“老人家,一会儿我的钦差卫队就到了,有几十个骑兵,您看看去张罗一下,让他们住下,明天一早,好攻打李斯强!”
张老汉等人一听,十分高兴,到处去喊:“大人的卫队来了,大人的卫队来了,这次我们是真有救了,大家快出来帮忙!”
还别说,张老汉扯着喉咙大街小巷的这么一通吆喝,好多人家都打开了院门房门,出来看个究竟。
村里的甲长等人也出来了,听候钟离的调遣。
这时候,一阵战马嘶鸣,哒哒的马蹄声响起,牡丹一马当先,带领艾丽斯、常庆波等人进了村子。
村街巷道狭窄,她们只好下马。常庆波高声喊道:“钟大人,我们来了!”
早有老百姓殷勤带路,领着牡丹等人来见钟离。
艾丽斯第一个跑上钟楼,问钟离:“钟大人,你没事吧?”
钟离把艾丽斯拉上来,说:“没事,没事,艾丽斯你看看四周,这里的风光多么好啊,可惜,老百姓还得挨欺负,这一次我们要彻底收拾李斯强一伙。”
艾丽斯把背在背上的巴雷特重狙解了下来,对钟离说:“这个家伙太重了!”
钟离把81杠交给艾丽斯说:“荷花镇不能离开你的镇守,带上四个骑兵护送你回去。”
艾丽斯恋恋不舍地对钟离说:“你可千万小心,我在荷花镇等着你归来的消息。”
钟离握住艾丽斯的手说:“我们解决掉李斯强,就会向前推进,如果有俘虏,我会派人押送回荷花镇,你让魏不群妥善处置他们,分散编入各个小队。另外,时常监督巡行的骑兵,不能断了和瑶山县城的联系,密切注意猛兽岛方向,一有重要事情,就要派出双骑前来送信。”
艾丽斯神情坚定地说:“放心吧,我回去了,等着你胜利归来!”
钟离在钟楼上目送艾丽斯带着四个骑兵返回,夕阳西下,五个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
钟离居高临下,对常庆波说:“大家休息一下,歇人歇马,待会儿我们再做打算!”
牡丹说:“钟大人,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依我之见,我们现在就对李斯强发起攻击,打他个措手不及!这会儿他刚刚得到消息,正在想主意的时候,此时进攻,天黑之前就能拿下他们!”
钟离一想也对,这个牡丹确实是个将才。
于是,钟离命常庆波重新在村东南集结队伍,留下一个小旗的人马作为策应。
那二十几个男村民,钟离让他们把粗竹竿斩成一丈多长,竹竿头部斜着削砍成矛尖状,跟着留守的骑兵把守路口,一旦发现有敌军骑兵溃逃至此,只需端起竹矛排成一排,即可逼其就范,如不投降,群起进攻,用竹矛将他们扎成蜂窝。
钟离特意嘱咐,尽量不要伤害马匹,马匹特别珍贵。人员只要投降的,暂时收押,等候审查,不要滥杀无辜。
安排完,钟离带着牡丹、常庆波还有四十名骑兵直奔隘口。别看人数不多,装备精良。十名火枪配腰刀骑兵,二十名长矛配腰刀骑兵,十名马刀带弩箭骑兵。另外,还带来了两副抛包大弹弓和几十个炸药包,炸药包妥放在木箱里,用两匹健壮骡子驼运。
钟离根据此前那两个瘸子俘虏的供述,对石渔村隘口的防守情况,画了一个示意图,对李斯强的防守配备情况了然于胸。
钟离对大家伙儿介绍完自己的排兵布阵,众人对于自己该干啥都十分清楚。安排妥当,钟离一马当先,直奔隘口。
根据钟离的了解,这个石渔村隘口,只有一条大道通往石渔村,然后拐出石渔村就上了官道。说是大道,也不过是能容一辆马车通过的乡村土路。
这条土路从一座小山包的中间翻过去,这个小山包远看就像一个哑铃,两头高中间低,这条路直通海边。根据瘸子俘虏的介绍,姚子康的两艘战船并不在李斯强的控制之下,而是在南海岙杨枭篷的手里,南海岙那里有个隐藏在山腿子后面的小海港。
这个李斯强和杨枭篷两人南北呼应,暗中勾结,越来越明目张胆地干坏事,这一次,钟离决定就像牙医拔烂牙一样,把这两颗烂牙给它拔掉。
隘口离着石渔村一里多地,骑兵眨眼就到。
钟离知道隘口有火炮,因此,不等靠前就让士兵下马,在火炮的射程之外,把马匹收拾好。
隘口上的守军早就看到了钟离他们,吹起示警的牛角号呜呜直响。
钟离怀抱巴雷特重狙,骑马来到隘口的城墙之下,高声大喊:“呔,守隘口的士兵听着,我乃钦差大臣钟顺,前来收服李斯强,快去通禀,让他出来见我,不然,天威降临,让他粉身碎骨!”
嗖嗖嗖就是三支雕翎箭射来,钟离抽刀打落,调转马头,回到安全地带。命令抛包大弹弓固定好位置,开始问候隘口的守军。
轰的一声,隘口的守军率先开炮,无奈射程有限,打不到钟离他们。钟离一声令下,两个填了碎石、铁砂的炸药包被抛上隘口,凌空爆炸,城上的守军顿时哭喊声一片。
钟离趁热打铁,连连抛上了五六个炸药包,隘口无人再敢露头。就在两个炸药包刚刚爆炸之际,只见钟离把巴雷特重狙往背后一背,催战马往前就跑,隘口之下并无护城河之类的东西,因此,战马可以直接冲到城门之下,钟离眼前接近城门之时,猛然甩出了飞虎爪,爪头一下子咬住了垛口的拐角,钟离拽着绳子,手脚并用,往城墙上攀爬。
眼看快要攀上去时,一个守城士兵,举起刀朝着飞虎爪的爪头下的铁链砍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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