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艾丽斯和黑珍珠,她们两个急急火火地进来,看了一眼牡丹,又看了看摆放的地图,神情似乎才放松了一些。
钟离头也没抬就知道是她俩,他一边拿着尺子比划着地图,一边问:“你们两个跑来干啥?”
艾丽斯支支吾吾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黑珍珠这次小嘴很快:“主人,我们觉得你该教教我们擦枪油了,这些枪打了好几次仗,应该保养一下了。”
钟离知道这是托词,但也不戳穿,就说:“好吧,你俩回去把枪支收集起来,等我回去咱们就开始。”
看到钟离和牡丹在认真研究地图,两个女人才放心地走了。
钟离知道她们的来意,但是没有说破。
牡丹倒是开口了:“这一白一黑两个女官,精灵古怪啊,生怕被我抢了先,所以急着来看看。”
钟离故意问:“什么抢了先?”
牡丹脸一红:“看你多坏,明知故问。”
两个说说笑笑的,最后还是一致决定走水路,沿着广西、广东、福建、南京(管辖范围大致相当于今天江苏省)、山东的沿海航行,一直到北京。
到山东时,从威海卫登陆,到青州地面上走走。元朝的时候,大约在1282年,从上海到元大都的运粮海上通道就试航成功,这么多年过去,水路到北京毫无问题。
因为是近海航行,一旦有风浪可以靠岸躲避,有补给问题也可以选择就近补给。
钟离船队的规模和火器自卫能力毫无问题,因此,这个方案是可行的。
牡丹说:“怎么走,这只是个技术问题。走了之后,这里的基地怎么稳固不变,去了之后干啥,这是个战略问题,这两个问题不解决,恐怕会遇到很多麻烦。”
牡丹就是牡丹,在研究大问题时,她从来都是站得高看得远,关键是几句话就能说出问题所在。
问题提出来了,那么钟离就得找出对策。
首先就是这里的基地怎么保存住的问题。这里是钟离施政的一块试验田,他颁布的二十一条,只有在他的辖区内才得到实行,充其量也不过是在瑶山县境内和这几个海岛。
只要控制住雷勇和他手下的一班官僚,有瑶山县的百姓拥护,加上他在狐假虎威地颁发一道钦差手谕,短时间内应该没什么问题。
第二个去了皇城所在干什么?那就是想办法夺权,只有控制了皇帝,才能在全国发号施令,才能既避免大规模的军事战争,又能顺利实施他的理想。
钟离在心里有一个时间节点,那就是壬寅之变,嘉靖二十一年(公元1542年)十月二十一日,嘉靖差点被宫女杨金英等人勒死,史称壬寅之变,也叫壬寅宫变。钟离想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做做文章,但是怎么做,还没想好,不过时间还有一年多,应该有很多机会。
牡丹说:“即便到达北京,你有什么把握能够控制皇帝?那可是戒备森严啊。”
钟离说:“这要搁在以前,是挺犯难的,我们又不能拿着枪冲进去,就是全部子弹打光了,也不一定能找到皇帝在哪儿。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的轻功可以说是天下无敌了,蹿房过屋那是如履平地,宫墙再高也是小菜一碟,那皇宫房高殿阔,随便哪儿一猫,那也是万人难寻。别的不说,就是晚上光用强光手电筒晃人眼,也能把他们吓得半死,哈哈哈……”
牡丹也跟着笑了:“说得倒也是,没想到这个安二是小人物办大事,给了你本功法,居然还真让你练成了。也是,有了超凡的轻功,那进皇宫或者那些府衙那就是如履平地,加上近有手枪,远有狙击,收拾起他们来,那可容易多了。”
钟离拍拍身边宝刀鞘上的吹管说:“这个毒针,剂量虽不至于致命,但是中招者陷于昏迷丝毫没有问题,加上后备箱里还有些小玩意,其中就有手枪的消音器,那更是夜里行刺的利器。”
牡丹问:“什么叫消音器?”
钟离看了看牡丹,忙解释道:“就是一个枪管样子的东西,拧在手枪的枪管上,这样打枪时,不会那么大声音,只有在近处才能听到噗的一声,稍远了就不会听到。”
牡丹比划一下说:“这么神奇,那这个管儿是怎么把声音收住的?”
钟离知道,就凭牡丹的学识,根本没法和她说明白,于是干脆摇摇头说:“这个我也说不好,反正拧上之后声音就小很多了。”
牡丹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说:“那要是随便好个铁管都能降低声音?”
钟离一摆手说:“那怎么行,那消音器可是宝贝,不是什么管儿都能当消音器的。”
牡丹有些困惑的说:“你的那些宝贝到底是哪里的,我真的无法想象,包括你们三个,特别是你,我觉得有时真的是神仙下凡一般。”
钟离笑笑说:“这世上没有什么神仙,都是些凡人,但是我们只要努力,可以干得比别人好,比别人强,那我们就是神仙,世上没有救世主,只能自己救自己。”
随后两个人又讨论了哪些人留守,哪些跟随钟离北上,哪些人适合干什么工作,后勤供给怎么保障,需要注意哪些问题等等,大到战略问题,小到人事安排,钟离都用笔一一列出。
中间春杏过来送了三次热茶水,不知不觉已经天近中午。黑珍珠跑来喊钟离和牡丹回去吃饭。
这样的小事,春花或者春草这些丫环就可以来通知。黑珍珠跑来,肯定是看看钟离和牡丹是不是老实,估计是有艾丽斯的心思在里面。虽然现在黑珍珠和艾丽斯的地位一样,但是多年来的人身依附关系,黑珍珠在艾丽斯面前还是像个小丫环,艾丽斯还是半个主子。
黑珍珠说:“今天中午艾丽斯做的鱼,味道还不错,西莉莉和唐嫣睡了一觉之后,都起床了,一个个看着脸上特别的红润,整个人看着都精神抖擞,不知道主人教了她们什么功法,看着都漂亮多了,个个都哼着小曲,好像特别高兴。”
钟离笑笑说:“不用着急,今天晚上我会让你和艾丽斯陪我练功的,到时候,你就知道这里面的妙处了。”
一边的牡丹脸一下子就红了,轻声问:“那我何时能有机会陪着主人练功呢?”
钟离故作高深地说:“给我陪练,必须是两人在场护法,一个人顶不住,所以等明天莫阿娇回来,你们两个一块吧。给我护法的人,必须要和睦,我担心你和莫阿娇不和睦。西姐和唐嫣没问题,艾丽斯和黑珍珠没问题,我就担心你们两个。”
牡丹红着脸说:“没事,阿娇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让着她,再说她是老五,比我先到,我也理应让着她,没事的。”
钟离又坏坏地问:“那她要是过分了呢?”
牡丹说:“过分了你要管教啊,你要不管教,西姐不管教,那我可就管教了。”
钟离呵呵一笑:“你怎么管教?”
牡丹说:“我先礼后兵,先和她来文的讲道理,道理讲不通的时候,我再和她动拳头,就她那两下子对付一般人绰绰有余,但是对付我还差得远,我要说不服她我就打服她。”
钟离摆摆手说:“阿娇性子烈,你可不能和她动手,她的拧劲儿要是上来了,估计你打死她她也不服气,她会和你拼命的,武功打不过你,备不住她拿狙击枪干掉你,她可是我专门训练过如何狙击的。”
牡丹噘着嘴说:“那怎么办啊,那我活该爱欺负啊,她坐着我站着,她吃着我看着,她向东我不敢向西,她向北我不敢向南,她是主子我是丫环?”
黑珍珠听了牡丹的话,嘿嘿的笑的很开心。
牡丹看向黑珍珠说:“黑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办法?”
黑珍珠瞪她一眼说:“我知道我很黑,但是黑姐多么难听啊,叫珍珠姐多好听,干嘛非得黑啊黑啊的,多难听啊,你们一个比一个白,搞得我很自卑,你们再这么叫我多么难过啊!”
钟离听黑珍珠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这个问题,是啊,黑珍珠的周围全是比她肤色白皙的女人,她一定有感觉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钟离爱惜地摸了黑珍珠的脑袋一下说:“珍珠,以后叫你叫珍珠,不叫黑珍珠了,回头我正式宣布,给你改名字,就叫珍珠。”
黑珍珠笑着摇摇头说:“其实黑就黑吧,本来就黑嘛,只要你不嫌弃我,别的就无所谓了。”
钟离冲她竖起大拇指说:“你是黑,但是黑的很健康,是个黑美人,你看肌肉的多么结实,你是没练过,你要练武功,很快就能超过阿娇她们的。”
黑珍珠听钟离这么一说,很开心的笑了。
她转头对牡丹说:“告诉你的秘密,治阿娇,最有办法的就是主人,他不打不骂,他自己跟着阿娇一块罚站,能把阿娇心疼哭了,服服帖帖的。”
牡丹拧了钟离的胳膊一下说:“你看你多坏啊,明明有招儿,故意逗我闷子啊。”
吃罢午饭,钟离睡了一个美美的午觉,然后起来,找了个干净无风的地方,开始指导几个女官怎么保养枪支,钟离拿来油毡布,把枪械一件件分解开,然后该怎么擦拭,该怎么上油,手把手的演示。
尤其是手枪,他要求每个女官都自己动手保养,手枪经常保养,这样打起仗来才会减少故障率,避免关键时候掉链子。最常见的故障就是卡壳。
黑珍珠问:“啥是卡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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