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一脸严肃地说:“你要想活命,就听我的嘱咐,此外,回去之后你和张金莲在一块的时候,还要和往常一样,不要有任何异样,记住我说的话,回去之后,你就把今天这事儿给忘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否则,你很快就没了性命。”
说到这里,钟离说:“姑娘,生活并不是和你现在正经历的那样不堪,生活中也有美好的未来,只要你坚持住,将来会好起来的。”
说完,让西莉莉给了杨金英一些食物带着,嘱咐她没人的时候偷着吃一点,千万别让人家发现了,否则,会招来麻烦。
又给了秦桂二十两银子,让他打点之用。秦桂说:“这次出来,也多亏了大人此前给的银子,几个管事的公公,得了好处,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装作没看见。”
钟离拍拍秦桂的肩膀说:“下次出来,给我把图纸画下来,提前”转转,把几个主要的建筑给我画下来。”
秦桂答应一声,带着杨金英急匆匆地赶回去了。
此后数日,除了秦桂来了一趟,现场把皇帝居住的寝宫地形图画明白,此外,钟离还让秦桂把端妃住的寝宫地形画仔细点。钟离还问了皇城的守卫情况,几时巡逻一次,明岗暗哨,都问了个清楚。
秦桂担心地问:“大人,您问得这么仔细,不会是去行刺吧?”
钟离指了指秦桂那惊恐的脸说:“你小子这么个表情可不行,整天心事重重的就会被人看出马脚,你得装作没事人一样,比如说见了人都是一副很愉悦的神情,一春风得意的样子。你想啊,中个进士,外放个县令不也才是个七品吗?你小子要是心事重重,别人就会起疑,知道吗?”
秦桂赶紧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理是那么个道理,可是我这人没经过事儿,这心里老是感觉没底。”
钟离笑着说:“你得这么想,这从今往后你基本就不需要为干什么了,等我事成之后,你小子就可能是连升三级,老子事儿不成,和你没有半点牵连,你怕个毛啊,来,给老子笑一个。我还告诉你,在宫里我还有别的眼线,要是让我知道你小子整天心事重重的样子,老子的手段你不会不知道吧?”
秦桂赶忙点头说:“我保证,我保证,以后看着轻松愉快的。你还别说,常公公前几天还问过我,问我怎么看着有心事,我只好说乍跟着他侍奉皇上,心里没底,生怕做错了事儿挨责罚,他还宽慰了我几句,还说过段时间熟悉了就好了,还说让我不必过于小心,小事情有他给我兜着呢。”
钟离心想:这个常青倒是比较讲信用,收了钱能办事,这在那个时代已经是不错了,好些个王八蛋收了钱也不给人办事。
钟离回过身去,慢慢的把脸上的伪装撤掉,然后突然转身看着秦桂。
秦桂眼睛瞪大了,双腿不由自主地噗通跪了下去,喊了一声:“皇上,饶命啊,皇上!”
钟离一把拉起他来说:“别怕,我不是皇上,你也觉得我像皇上。”
秦桂身子颤抖着,抚着胸口小心地说:“大人,你可把我吓死了,你真的不是皇上?我还以为是皇帝微服私访呢,脑袋嗡地一下子,当时就吓蒙了。现在来看,除了声音之外,长相太像了,只是你比皇帝年轻一些。”
钟离说:“那是,嘉靖皇帝现在36岁了,我比他小近十岁,肯定是看着年轻,个头呢?像不像?”
秦桂镇定下来,打量几眼说:“个头也差不多。难道,难道,大人要……”
秦桂说到这里,吓得两手一下子就捂住了嘴巴。
钟离转身去,又重新把脸上的伪妆扮好。对着秦桂说:“兄弟,如果十月二十二皇帝召见你,如果问你的一句话是:秦桂,你老娘的病扎针之后可是好了?那么这位皇帝就是我了。这时候,你千万不要慌张,神情一定要镇定,如果你知道是我了,就回答一句:谢陛下惦念,家母的咳嗽已经好利索了。这两句接头的暗号你可记下了?”
秦桂愣了好一会儿才说:“记、记下了,我记下了。”
钟离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内,你要笼络几个可靠的太监,我说的可靠,首先是能听你的话,而且是忠实可靠的人,但是关于这件事儿你一个字都不要说,否则,你的脑袋就搬家了。到了十月二十二日,你就飞黄腾达了。”
秦桂跪下说:“谢陛下,奴才回去之后,除了当好差事之外,就是找平时不错的几个弟兄联络感情,到时候,以备陛下差遣。”
钟离说:“秦桂,这件事儿事关重大,我希望你认真对待,也希望通过这件事历练你的胆量和魄力,畏手畏脚的人是不堪大用的。”
秦桂说:“我此前畏手畏脚是因为一来我不了解陛下的来路,二来我不了解您的目的,现在我已经明白了,该我知道的您自然告诉我,不该我知道的我自然不问,我把您吩咐好的事情做好,就行了。”
钟离说:“你放心,历代帝王都会干狡兔死走狗烹的勾当,这个事儿你放心,我不会那么干,如果我那么干了,我就连那些帝王都不如。我坐殿之后,会善待你们这些太监和宫女,你们都是不幸的人,祸害你们不是一个帝王应该有的做派。”
秦桂跪下磕头说:“倘果真如此,那我就先替那些苦命的人谢谢陛下了。”
钟离对秦桂说:“你小子进入角色很快啊,好了,还是叫我钟大人吧,等哪一天我黄袍加身的时候,你再喊我陛下吧。”
秦桂起来,犹豫了一会儿说:“陛下,这事儿您有没有接应的兵力啊,紫禁城里的卫队可是有上千人,京畿重地,更是有十万大军驻防在附近。”
钟离说:“这个你放心,我一声令下,大江南北就有百万雄师可呼应。”
秦桂说:“那就好,那就会万无一失。那我这就回去了,以后我照常回家,有什么吩咐您随时差遣。”
秦桂走了之后,钟离认真看了看他画的地图,其实,秦桂就是不画,钟离对明代的京城还有一些印象,明代的皇城包围着紫禁城,紫禁城又叫大内,是皇帝办公和居住的地方。
皇城的城墙用砖砌,然后抹上朱泥,叫做红门拦马墙,墙上覆盖着黄琉璃瓦,所以老京城的风貌就是“红墙绿树,金砖琉璃瓦”。
皇城有四个大门:南为承天门,东为东安门,西为西安门,北为北安门。
紫禁城在筒子河外围,南起太庙和社稷坛墙,钟离看着秦桂绘的草图,在心里把一些主要的宫殿记住:进了午门是奉天门(嘉靖后期改为皇极门),左边是武英殿,左边是文华殿,明初帝王斋居、召见大臣皆于武英殿,后移至文华殿。文华殿初为皇帝常御之便殿,明天顺、成化两朝,太子登基之前,先在文华殿学着处理政务。后因众太子大都年幼,不能参与政事,嘉靖十五年(1536年)仍改为皇帝便殿,后为明经筵之所,建筑随之改作黄琉璃瓦顶。
过了奉天门,就是奉天殿(嘉靖后期改为皇极殿,以后也叫太和殿),奉天殿之后是华盖殿(嘉靖后期改称中极殿),华盖殿之后是建谨身殿(嘉靖后期改称建极殿);谨身殿往北,左边慈宁宫,明朝慈宁宫为前代皇贵妃所居。右边奉先殿,为明清皇室祭祀祖先的家庙,始建于明初,就是皇家祠堂。再往里就是乾清宫,乾清宫是皇帝睡觉休息的地方,也处理日常政务,批阅各种奏章的地方,后来还在这里接见外国使节。然后是坤宁宫,在明代,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两个宫之间是西六宫和东六宫,东路六宫”即景仁宫、承乾宫、钟粹宫、景阳宫、永和宫和延禧宫;“西路六宫”为:永寿宫、翊坤宫、储秀宫、咸福宫、长春宫、太极殿(启祥宫)。因各宫均为庭院格局建筑,故称为“东六院”和“西六院”。民间所说的三宫六院,基本上就是说的这些建筑。
宫墙的西边是太液池,往北出了玄武门,便是万岁山,也就是后来的景山。景山,元代,这里有座小土丘,名叫青山,属于元大内后苑的范围。这个山有个俗称叫煤山,是因为明代在北京修建皇宫时,工匠们曾在这里堆过煤,所以又称煤山。
由于它的位置正好在全城的中轴线上,又是皇宫北边的一道屏障。相传,明永乐年间修建皇宫时,永乐皇帝也迷信风水,根据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星宿的说法布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又称四象,中国神话中的四方之神灵,分别代表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按照迷信,北面玄武的位置必须有山,这样可以使得皇宫有后靠,处在背风朝阳的前方,同时又形成一道天然屏障,把闹市的喧嚣同紫禁城隔开。可是,当时这里只有一个很小的土丘,怎么办呢?有人出主意,就将挖掘紫禁城筒子河和太液池南海的泥土堆积在此,于是积土成山,高达近十二丈,面积约为二十二万五千平米,成为大内“镇山”,取名万岁山。
对于这座小山,钟离是很早就知道的。它的出名,就是因为明朝最后一位皇帝崇祯帝在李自成攻破宫门之后,杀死了妃子,然后自己一根白绫吊死在煤山的一棵歪脖树上。
钟离想:如果永乐皇帝知道他修建的这座小山包,最后成了他的后代子孙上吊的地方,不知道他对于这风水之说,会作何感想?
无论怎么迷信风水,也无论养多少术士,如果不设身处地考虑天下苍生,不为天下苍生谋幸福,而只是一味地穷奢极欲,一味地盘剥压榨,最后没有不灭亡的。
钟离对这个煤山有印象,是因为听过一个典故,说是一九六三年的时候,还因为煤山这个名字,以为有煤,专门对这座山进行过钻探,发现煤山下埋的全是瓦砾和渣土,就是明朝永乐年间建紫禁城拆除元大内时所堆积的建筑垃圾,上面盖着的土层就是开挖太液池和护城河的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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