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安如起身双臂勾住他脖子,身子贴到他胸膛前。
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欣喜道:“小冥来了,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安如了。”盛冥一吻深深落在吕安如头顶。
他三天睡了不到十个小时,提前完成任务。本来身心俱惫,当想到和吕安如的约定,以及那张可爱的小脸,疲倦完全被思念掩盖。
回来望见她甜美的睡颜,只感觉一切辛苦都值了。
吕安如给盛冥拉到软乎乎的床上,他靠床头而坐,粘人小尾巴依偎在他怀里,与他聊了聊近期的怪事,以及自己处理的结果。
一顿绘声绘色的夸张描述完,得到盛冥夸奖:“安如好勇敢,哪怕我连续做噩梦,都不一定能和安如这般,有恒心和勇气去化解问题。”
“小冥谦虚过头了,其实我今天才刚处理好梦里困境,之前基本被鬼娃娃追着到处逃窜呢。”
吕安如羞赧道出实情,心中打起小算盘。
想和盛冥一起玩Xbox联机游戏,她专门从家里把两台机器背来,无非图盛冥闲下来,两人一起开心的玩游戏。给坑钱的网络游戏戒掉,只剩玩玩掌机和看看高手打比赛这点小爱好了。
抬头满眼期盼的看向盛冥,邀请之话却卡在喉咙,换为催促:“小冥在这里休息,我去帮外婆干活。中午我亲自下厨,做你爱吃的狮子头和我爱吃的油焖大虾。”
盛冥脸色差极了,她考试都没法安生睡个觉呢,出任务只会更辛苦。
“没事,我还不困,可以再陪陪安如。”
盛冥从包里拿出保冷箱,打开盖子抽出一根巧克力味冰淇淋,递给娇小女生,定下规则:“天气凉,一天一根,整箱够你吃到开学前。”
“谢谢小冥。”吕安如欢喜接过。
撕开纸包装,舔舔上端纯正黑巧,满足地眯起眼睛回味几秒,再舔一口。
一口口吃完,抬眼与盛冥遗传母亲的漂亮眸子对视上。其中浅浅的笑意宛若可以纵容她所有过分要求,包括打游戏这点。
趁自私占领理智之前,吕安如决然站起身宣布:“你好好睡觉,要听我话哦,我可是姐姐。”
“比我高、比我强再说姐姐问题。”
盛誓倚靠在床头,朝前一伸手,轻而易举搭在笔直站立人儿的头顶。
实力吕安如自知很难超过盛冥,但身高比他低23cm,始终是她心里的刺,小矮子与姐姐形象差距较大。
捏紧小拳头,朝盛冥肩头捶打两下,努起嘴哼道:“小冥好像到叛逆期了,没有小时候可爱,小时候还会嘴甜的喊我姐姐呢。我生气了,决定和你断交半天,除非你好好睡觉来弥补我。”
“行,我睡两小时起来陪安如玩。”
小私心被瞧破,吕安如心里别提多温暖,但脸上保持故作生气,坚持原则:“两小时不够诚心,说半天就必须半天,少一分一秒都不行。”
从兜里摸出微机,按亮屏幕,认真道:“现在早上7点11分,我中午1点过来喊你吃饭。那之前要让我看到你在屋里或外面瞎转,惩罚时间自动翻倍。”
盛冥极其无奈地勾勾嘴角,沉声答应:“好的。”
吕安如傲气转身,走向门口,走到一半回头问:“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
盛冥躺入满是淡淡百合香清香的床里,沉沉吸口专属于吕安如的味道,闭上眼睛。
吕安如停止拷问,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
下楼,朝母亲和外婆开心打招呼。
“妈妈,外婆早。”
“小安如早啊。”外婆给她回以年轻化的双手摆动。
吕安如连蹦带跳来到老人面前,拿过买菜专用收纳袋,说:“外婆,先吃早饭吧,吃完我陪你一起去买菜。”
“早市的菜新鲜,你妈妈在做早饭呢,你留家里等等。”
外婆指指厨房,朝她挤下眼睛,小声说:“伱妈妈不知道小冥回来的事,你去告诉她吧。”
“小冥没和你们打招呼吗?”吕安如诧异,要真这样她得好好说说盛冥呢,做人不能光实力强,对亲人该有的礼貌不能少。
外婆竖起食指在嘴前比个嘘的动作,解释道:“小冥四点多到家,那会你妈妈还没起来。我睡觉轻,发现他回来让他把悬浮车停在后院,想着给你和你妈妈个惊喜。小冥主意正,光答应给你妈妈惊喜,径自去二楼看你了。”
吕安如默默计算,4点到7点,盛冥在床边守了她3个小时呢。
敛起心疼,握紧收纳袋,也表现出主意很正的小模样,轻声说:“等小冥起来,他亲自给妈妈惊喜吧,我陪您买菜去。”
吕安如固执地挽上老人臂弯,老人没办法只得跟她出门。
“安如走这边,南集市菜新鲜,全是邻居们自家种的菜拿出来卖呢。”
外婆转身指向前方。
吕安如没招,她固执的陪老人出来买菜,总不好在选择集市上让老人听她個门外汉意见。
眼睛直视路朝前走,严格要求自己别乱瞟,尤其别往两边住户房子瞟。
安全走到集市,热闹的氛围让吕安如放松下来。
这边要个糍粑吃吃,那边要个牛奶豆浆喝喝,一路逛完,不单两手提满菜,肚子跟着吃饱饱。
“原来逛集市这么有意思啊。”
吕安如单手挽起老人胳膊,大幅度摆着另只手,一下给菠菜晃悠出去。
朝外婆吐吐小舌尖,主动认错避免挨说:“我太der了,我去捡。”
两步跑到菜掉落的地方,捡起装回袋子里,给收纳袋扣好,以防下次晃出去。
余光扫向身侧,确定外婆位置。好不巧的站在崔家门前,又好不巧的透过门缝看到崔家院子。曾经的参天大树与梦里情况一致,只剩树桩。
吕安如没法淡定,她以为树会慢慢枯萎。面对直截了当的结束,纵使她有心理准备,依旧觉得万分哀伤。
“我听说昨天晚上雷劈到老桃树上,引起大火。附近邻居救完火把烧焦的部分砍去,希望这树来年能发芽。”
外婆走到吕安如身边,抓住原本重量的收纳袋,用下力没拽过来。
吕安如摇摇头,眼底溢满化不开的忧郁,沉声道:“发不了芽了。”
“嗯,什么?”外婆没听清。
“没事,”吕安如收住下话,把收纳袋交给外婆,叮咛道:“您靠边慢慢往回走啊,我处理点私事。”
“好的。”外婆没有细问,知道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秘密。
吕安如目送外婆走出一段距离,来到崔家院子墙边,扒住墙缝爬到墙头,再往下看没瞧见刚刚一闪而过的身影。
她认得那抹消瘦的身影,是小白。
与小白一起消失的还有老树桩,五六个人无法环抱住的树桩,凭空消失了,想必被小白能量转移走。
经历过桃树精临死前的种种事情,对于取年轮心这事,她执念早已变淡。
不过这东西就好像别人赠与给她,要怎么处置该由她决定啊,小白直接拿走就让她有些不高兴。
再者,守着死木头只会睹物伤情的好吧。转念想想,其实没与小白碰面打起来挺好,假若真遇到了,她貌似也干不出夺走桃树精唯一遗物的事。
坐在墙头发愣片刻,跳回地面。她没有小白凭空出现转移东西的能力,附近村民全知道她来看外婆,可不能让人抓住她翻墙头的现行,给老人丢脸。
回去再说吧,快步追上外婆。
一老一小回到家中,她给烦心事丢到一边,与外婆对视眼,祖孙俩心照不宣的继续保守秘密。
等老人们吃完早饭,吕安如和小栾负责刷碗,猛然察觉自己被骗了。
把洗碗手套重重搭在架子上,嘀咕声:“坏人。”
打开冰箱,从里面取出外婆早上买的小蛋糕,朝楼上走去。
小栾匆匆跟在她身后,弱弱说道:“以后您休息,我刷碗好啦,不用买洗碗机。”
吕安如顿住脚步,转身迷茫盯住小栾,纳闷问:“什么意思?”
小栾用黑亮的眸子瞥眼她,埋低头,声若游丝地问:“夫人坚持给老家买个洗碗机,老夫人不同意,您在为刷碗的事不开心吧?”
“没有,你看电视去吧。”吕安如提高手里蛋糕包装盒,多解释句:“小冥回来了,我去给他送早饭,你记得保密这事啊。”
“好的,我把最后一点东西收拾完去看电视。”小栾忧心来得快、去得快,转身走回厨房。
吕安如打开卧室门,轻手轻脚来到床边,把蛋糕留在床头柜上。
从包里拿出便签纸,写下一行字:假如中途醒来,把蛋糕吃掉,洗手间我给你准备套新的洗漱用品。
把便签纸贴在蛋糕包装盒正面,踩着小碎步离开房间,下楼找事做。
前几天她吃过早饭,美名其曰回屋补觉,实际去梦里找鬼娃娃和桃树精。
今天盛冥占领她的床,主要还有一点让她不想回梦里,早上发现梦境与现实某些地方互相印照。
小白移走树桩,极大可能梦里的崔家院同样没有树桩了。不知道该如何开导鬼娃娃,担心它没法接受这事。
闲逛过大厅,电视里播放着亘古不变的急救记录,几重纠结事当头,没闲情雅致观看别人的痛苦。
离开大厅,转悠到院子里,望见母亲手握小铲子,一下下往花盆里填土。
吕安如走过去,蹲在白色花盆前,双手托腮好奇问:“妈妈,你在帮外婆种什么花啊?”
白色花盆里有根光秃秃的长枝条,无法分辨其种类。
“刚来时望见村东头老桃树便心生喜欢,裁剪了一段,这些天水培刺激它发根。今早发出来了,能把它转到土里种植。”
听着吕母温柔说完,吕安如灵动眸子一下亮了,激动问:“妈妈,这棵发根桃树苗是从崔大娘家折来的吗?”
“是的。”吕母浅笑回答。
“太好了!”吕安如鼓掌,用桃树苗去找小白换桃树桩。
上百年有过精的桃树桩,可遇不可求,有希望既得到又弥补了小白,当然要努力努力。
思及此处,安耐不住地问母亲:“妈妈,能把桃树苗送我吗?”
“可以呀,但是生根不一定能存活下来,你要照顾好它。每隔两天用1:2000的B12水给它浇灌,一周后加入微量磷酸二氢钾,增加它的坑菌能力。早上太阳光薄弱,适合它。九点把它搬到院子里晒到十一点,之后把它搬回屋内窗户下面,中午至下午只能给偏光。”
吕安如拿出微机,在备忘录记录:“好的,您给药品名重新说下,我现在买。”养活了再给小白,以防给痴情虫造成二次伤害。
“不用买,这些东西你外婆这里全有,你记住分量和天数即可。”
吕母摘下农活手套交给吕安如,鼓励道:“剩下的土你来填吧,别没过花盆边缘。”
接过手套戴上,吕安如小心操作。幸福感爆棚,有点晕眩,好像所有事情早冥冥中注定了一般。
也许是桃树精总行善事吧,自有善报。
操作完用袖子抹把额头,望向母亲,每每与母亲温柔坚定的眸子对视,吕安如总觉得自己藏不住秘密。
鸡贼笑笑,看向别处说:“妈妈,我告诉你个惊喜哦。”
“小冥来了。”吕母答得风轻云淡。
吕安如小挫败地‘啊?’声,纳闷问:“您怎么知道?”
吕母指指后院位置,柔声道:“草丛有悬浮车压过的痕迹。”
“好吧,露馅了,小冥还说给您个惊喜呢。”
替盛冥说完好话,得到母亲包容的浅笑。
坐在花盆边凳子上,陪桃树苗晒够两小时,搬回屋内窗户下端。
小栾凑过来,瞧出树枝本体,叹道:“您在种桃花啊,这棵苗子资质很好呢。”
吕安如朝她摇摇头,一字一顿正色道:“不,我在种爱情。”
小白遗失的爱情。
小白名字刚浮现脑海,新的烦恼随之出现。
她怎么联系小白啊?总不能抓来虫子问吧,语言不通是其次,没进化的虫子根本理解不了她所欲为何,违背它们天性啊。
安放好桃树苗,与小栾坐回沙发,形似看电视,实际在琢磨办法。
没补觉的人儿想了几分钟,身子一歪倒在小栾腿上,困得睡着了。
进入梦境,听到熟悉的鬼哭。
吕安如大步跑到原树桩位置,向鬼娃娃骄傲宣告:“别哭了,桃树精有救了。”
鬼娃娃脸挂泪珠,顾不上擦掉,从空地面飘起,与吕安如眼对眼,急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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