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向火锅店,林时予握着手机,给何欢发了几条消息,关手机前,看了眼陆以瑾的微信头像,手指悬在对话框上方。
不知想到了什么,迟迟没有点进去。
一下车,浓郁的火锅味迎面而来。
这是家四川火锅店,四周是普通的白墙,绘了一些黄色的简约图案,顶上挂了几排红灯笼,装潢没什么特色,胜在味道好。
林时予定了三楼的包厢,穿着围裙的服务员领他们上了楼,在包厢门口停住,说店里现在推行自助点单,有需要的话就按服务铃。
林时予没意见,服务员便离开了。
肖辞站在门口向四周看了一眼,一层只有五个包厢,除了他们这个,剩下的都没人,门大开着,一览无余。
两个人在包厢里等何欢,何欢发消息过来,说活动结束了,但出门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正拉着他唠嗑,还要耽搁一会儿。
包厢天天在火锅蒸汽中浸着,即使锅底还没上,坐久了也能闻到呛鼻的辣椒麻椒味。
林时予抿了一口温水,起身去走廊透气。
肖辞想抓住机会和他多相处一下,也跟了出去。
楼梯口传来一阵脚步声,陆以瑾慢步走上来,眼神在林时予身上过了一遍,直勾勾地盯着紧靠着他的肖辞。
肖辞对上陆以瑾面无表情的脸,有些害怕,往林时予身后挪了半步。
肖辞紧张道:“他来了他来了!”
林时予回头。
陆以瑾的表现和肖辞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陆以瑾迈上最后一级台阶,他脸颊两侧通红,眼神有点飘忽不定,走路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下。
陆以瑾走到林时予面前,低着头,慢吞吞地说:“哥哥,我生病了。”
林时予没想到他真的生病了,心里还存着气,应道:“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和我说有什么用?”
陆以瑾特别委屈,小声抱怨:“我生病了,你都不理我,我在片场外面等了你那么久,看见他拉你的手,你还带他去吃火锅。”
林时予皱着眉,让肖辞先进包厢。
肖辞见陆以瑾变成了个病猫,大着胆子扯了扯林时予的袖子,问他要不要一起进去。
陆以瑾一把攥住肖辞的手,阴沉着脸,斜眼看他:“再碰一下,手给你剁了。”
肖辞觉得骨头都被捏碎了,疼得嗷嗷叫。
林时予推开陆以瑾,将肖辞护在身后:“陆以瑾,我不喜欢你这样。”
肖辞疼得眼泪汪汪,躲在后面揉手腕。
陆以瑾这段时间太忙了,天天熬夜,作息紊乱,昨晚又洗了个冷水澡,睡前开始发高烧,他没去医院,温度到现在也没降下去。
可能是因为生了病,变得格外脆弱,他望着林时予,眼神充满了难过:“我怎么样你都不喜欢。”
陆以瑾脸上全是不正常的潮红,林时予眉头皱的更紧,说:“你别缠着我,现在去医院看病。”
陆以瑾似乎没反应过来。
“没听见吗?”林时予稍微加大了声音,“我让你去医院看病。”
陆以瑾没动。
林时予放缓了语气:“你去医院看病,我晚上就让你见蛋黄。”
半晌,陆以瑾望着林时予笑了笑,慢慢转身离开。
肖辞见林时予对陆以瑾态度不好,脑子一热,问:“时予哥,你不喜欢他的话,要不要和我试试?”
陆以瑾没走远,脸上的笑倏地消失,快步折回去,把肖辞大力掼在护栏上,掐住他的喉咙。
“你他妈找死吗?”
肖辞大半个身子悬空在外,涨红了脸,拼命挣扎。
林时予迅速抓住陆以瑾的手:“陆以瑾,放手!”
陆以瑾松了力度,但没放开肖辞。
“陆以瑾,”林时予沉声说,“我叫你放开他。”
陆以瑾松开手,肖辞滑倒在地,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着胸口拼命咳嗽。
陆以瑾委屈得眼睛都红了,控诉林时予:“你护着他。”
林时予觉得陆以瑾脾气这么大,迟早有一天会犯法。
林时予没理陆以瑾,蹲下来询问肖辞的状况。
没等开口说话,被陆以瑾拽着推进了最近的包厢,压在门背上。
“我忍了很久了,”陆以瑾禁锢住林时予,“他看你一眼,我就想挖了他眼睛,竟然还敢说出那样的话。”
“他不是爱来找你吗?我叫人打断他的腿。”
林时予说:“陆以瑾,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陆以瑾浑身在发烫,连眼皮都是滚热的,他搂住林时予的腰,慢慢往下蹲,抱住他的腿。
“我知道,我没有把哥哥当做我的所有物,”陆以瑾真诚地说,“我护主。”
陆以瑾将林时予的手放到自己头顶,仰头蹭他的掌心,小声喊林时予哥哥,像一条乞求疼爱的可怜小狗。
以臣服的姿态,求林时予疼疼他。
林时予无数次告诫自己,要提防陆以瑾这个演技超群的小骗子,他心里也清楚,陆以瑾就是把他当成了所有物。
因为在陆以瑾那,过分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本掩藏不住。
可当陆以瑾这样看着他的时候,林时予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林时予想,生了病的小骗子,可以得到片刻的宽恕。
陆以瑾额头的温度让林时予掌心也开始发烫,林时予说:“你脾气太坏了。”
陆以瑾立刻察觉到林时予的情绪变化,软着声音撒娇:“我错了我错了,哥哥我知道错了。”
“你刚才不是很能耐吗?”林时予冷声说,“昨天推我进储物间的时候,不是更能耐吗?”
“哥哥,我发烧了,所以没控制住脾气。”陆以瑾为自己辩解,“昨天是因为你死活不肯吃东西,我担心你。”
“有很多种担心的方法,你那种最讨厌。”林时予让他站起来,马上去医院。
陆以瑾问:“哥哥,你能不能带我去看病?”
没等到林时予回答,陆以瑾勾住林时予的尾指,抬眼看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怕打针。”
林时予没甩开他的手,记起刚才陆以瑾手里捏着的半截烟,说:“生病了抽什么烟,怕自己早点好吗?”
陆以瑾当即保证:“哥哥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抽了。”
林时予抿了下唇,应道:“别往我身上扯,你抽不抽和我没关系。”
出了包厢,肖辞还坐在地上咳,林时予走到肖辞面前,温声道歉:“对不起,他性子比较急。”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陪你去趟医院。”
陆以瑾正大光明牵着林时予的手,朝肖辞丢了个威胁的眼神。
肖辞忙不迭地摇头,说自己没一点事,活蹦乱跳的。
林时予说:“我通知了何欢,他马上就到了,火锅你们两个吃,我现在有事要出去,晚点回来买单。”
陆以瑾勾起了唇。
肖辞害怕归害怕,看到陆以瑾小人得志的样子,冲动地开口:“你少得意,我要和你公平竞争。”
陆以瑾这会儿心情很好,笑着问:“我十六岁就喜欢他了,你拿什么跟我竞争?”
肖辞小声说:“你十六岁就开始骗他了。”
陆以瑾脸色瞬间变了,向前迈了一步,被林时予拉住。
林时予:“你再发疯我不管你了。”
陆以瑾委屈地看了林时予一眼,乖乖地跟在他身后。
走到楼梯口,陆以瑾微微侧头,向肖辞露出了一个微笑。
肖辞读懂了陆以瑾的口型。
——痴心妄想。
何欢到火锅店的时候,肖辞还坐在地上,见何欢来了,肖辞后知后觉感到难过,眼泪忍不住掉下来。
何欢笑了一下,莫名觉得肖辞这个小奶包哭得还挺可爱。
“我再也不要喜欢时予哥了,”肖辞用手拍地,抽抽噎噎地把刚才的事说了,有点气愤,“时予哥道什么歉啊,还说陆以瑾性子比较急,那是急吗?我觉得他就是想掐死我!”
何欢捏他的脸,附和道:“不用怀疑,陆以瑾那个小变态就是想掐死你。”
他们吃完了火锅,林时予还没回来。
何欢打了个电话给他,林时予接了,说还在医院,让他们不用等了。
何欢有点惆怅,林时予这样,一看就是又陷进去了。
也不知是福是祸。
送肖辞回了房间,何欢特意去了酒店大厅里坐着,凌晨刚过,林时予回来了。
他和陆以瑾隔了半米距离,一前一后走进大厅,又一起进了电梯。
过了几分钟,何欢上楼找林时予。
林时予看上去有些疲惫,给何欢倒了杯清酒,问他怎么还没去睡。
何欢把酒一口饮完,回答:“怕你晚上被狼叼走,回不来了。”
林时予沉默。
何欢正色道:“陆以瑾就是个疯子,占有欲强到变态,按心理学来说,行为……”
林时予微微蹙眉,语气平淡地说:“我介意的是他骗我。”
何欢一哽,想开玩笑说你不会还没对他死心吧,又觉得现在的气氛不适合说这话。
过了片刻,林时予跟何欢聊起别的话题。
何欢没什么心情,看了他一眼,问:“陆以瑾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林时予粗略说了几句。
“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何欢说,“我是真心把你当兄弟,你忘了我可没忘,当初陆以瑾那个王八蛋是怎么欺负你的。”
林时予垂下眼眸,没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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