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意染趴在地上,脸上鲜红一片,衣服上,身上,头发上全都是血。
她捂着脸,趴在地上痛哭。
而阮沐沐则是躺在地上,脖颈上一道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染红了地面。
她抬了抬手,又无力地垂下,已然是奄奄一息。
那地上的血,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
“意染!”林夫人率先冲到林意染面前,将她扶起,颤抖地抱着她,“女儿,你怎么了,你身上怎么这么多血,你怎么了啊?”
她眼里只有林意染,阮沐沐就像是空气一样。
林汉德便是急忙去叫人喊医生来。
阮沐沐目光灼灼地凝视着这对母女,眼底浮出一层讥讽。
还是林非锦跑了过来,抓了一大把纸巾捂住她脖子上的血,“你坚持一下,医生马上就来。”
阮沐沐转动眼珠,望着林非锦,张了张嘴,想说话却被林非锦打断。
“你不要说话。”
阮沐沐看着他,脸上的失落和绝望,都被林非锦看在眼里,他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两行泪顺着她眼角滑落,流进鬓发之中,无助而又凄凉。
叫人心疼。
林非锦忽然觉得,她不来林家是对的。
很快,医生赶来,林夫人抓住医生的袖子,急忙道:“医生,快看看我女儿,她脸上流了好多血,会不会毁容啊?”
林非锦都看不下去了,他喝道:“阿姨!沐沐都快没命了。”
林夫人一怔,好似这才想起来有个阮沐沐,她蓦地转头,恰好对上阮沐沐平静的目光。
也不知是地上的鲜血太过刺眼,还是阮沐沐的目光太过平静了,不哭不闹,安静的可怕,一时间让林夫人有些不敢直视。
医生也权衡了一下,选择了看起来伤的最重的阮沐沐。
这时候林意染抱着林夫人痛苦了起来,“妈,那是她自己割的,不是我干的。那个疯女人,她划破了我的脸,还打了我,不要救她,让她去死啊!”
林意染此刻更像个疯子,披头散发,满脸是血,一通胡言乱语,让林夫人的愧疚更深了。
“意染,你不要胡闹!”或许因为愧疚,林夫人竟是呵斥了她。
林意染瞪大眼睛,眼泪簌簌落下,她拼命的摇头,抓着林夫人的袖子泣不成声,“我说的都是真的,妈你相信我啊,你们不要被她给骗了。”
“爸,真的没有说谎,你们信我一次……”
林意染痛哭地环视周围,可所有人脸上都写着不信她的话。
如果不是她亲眼所见,阮沐沐那个疯女人割破自己喉咙,恐怕她自己也不会信。
这时候医生说话了,“好险,差点就割破喉管了,不过还是要注意,别让伤口恶化了,伤口离喉管很近啊。”
这话一出,无疑是坐实了林意染凶手的罪名,事实真相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她动手杀人的事实。
就连半信半疑的林夫人,都以陌生的眼神看着林意染。
林意染忽然失去了力气,无力的跌坐在地上,两眼空洞。
“疯了,你们都疯了。”她呆呆的呢喃,明明她才是差点死在阮沐沐手里的人,可没有人信她。
林汉德叹了口气,跟外面的管家说道:“把小姐带下去处理伤口。”
“妈,你也不信我吗?”林意染将最后的希望放到林夫人身上,她抓着林夫人的手,满脸希冀。
“意染,你先去把伤口处理好,这件事等会儿再说。”林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看似安慰,实则充满了失望。
林意染双手垂落,呆呆的看着林夫人,被佣人扶了下去。
“老爷夫人,您们也都出去吧,我需要给沐沐小姐处理伤口。”医生说道。
林非锦点点头,将阮沐沐抱到床上,转头对医生道:“那她交给你了。”
林汉德上前把林夫人扶起来,三人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来到客厅坐下。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
林汉德说,“非锦,这件事你怎么看?”
林非锦沉吟道:“这件事不管谁对谁错,现在最主要的是安抚沐沐,她才来我们家第一天,就出了这样的事,要是让慕少野知道了,让他怎么想?”
林夫人闭着眼,痛苦地说道:“我不相信意染会干出这种事。”
林非锦瞥了她一眼,“你忘了当初设计绑架阮沐沐的人是谁了?”
意思就是她连慕少野都敢设计,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林夫人被堵的没话说,林汉德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方面心疼女儿,一方面担心慕家。
就算林意染真的动手要杀阮沐沐,他也没半点心疼。
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
林非锦蹙了蹙眉,看着对面两人,也不想说什么了。
他倏地站起身道:“林意染,真的该好好管教了,再放纵下去,后果不堪设想。爸,今晚的事你还再发生第二次吗?”
林汉德抿唇不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林夫人急忙问道:“非锦,你要干什么啊?”
“阿姨,你眼里除了女儿,是不是就没有别的了?”林非锦目光一凛,语气也变得冷硬,“你费尽心思说服阮沐沐来林家,就算是做做样子,你也该表现出一个母亲该有的态度。”
“你别忘了,阮沐沐在这个家,只有你才是她的亲人。”
林夫人宛如当头棒喝,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她是想过等沐沐来了,好好补偿的,可看到那张脸……
“您自己好好想想吧,这些话本不该轮到我来说,如果都不待见她,我觉得也没必要将她留在林家。
我林家就算再没落,也是龙城数一数二的世家,用不着靠一个女人来联姻。”
“与其依附他人,不如自己强大。”
林汉德怔了怔,蓦地看着林非锦,“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觉得爸无能吗?”
林非锦冷冷地说:“难道不是吗?优柔寡断,听信谗言,爸,你敢说林家不是在你手上才开始走下坡路的?
要不是你管理不当,林家那些妖魔鬼怪又怎会兴风作浪?好好的一个集团,被那些人搞得四分五裂!”
“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责任吗?现在还妄想靠慕家来解决内患,真是异想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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