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
保养得当的手指上红宝石护甲随着主人手指的起伏闪烁着不一样的光泽,太后舒展的笑意让面颊上并不多的皱纹展现了出来:“不过是为了皇上分忧,有什么不好,重要的是查出来谁作乱了,好还后宫一份平静。”
权珮微垂着眼眸,浓密卷翘的睫毛好似一只安静的飞鸟:“既然太后都这样说了,那我回去同我们爷说一声,他这两日也够忙的了,实在不应该在为了我的事情费事了。”
太后微舒了一口气伸手握住了权珮的手:“女人呐,就应当像你这样,能不给男人添麻烦就不要添,这才是真贤惠。”
“太后教导的是。”
胤禛垂手跟着康熙进了西暖阁,一大盆翠绿的万年青吐露着不属于冬日的生机,康熙背手站在蒙古地图跟前看了一会,才坐到了炕上,李德全忙上前给康熙脱了靴子。
“你福晋的事朕听说了,人不要紧吧?”
“只是受了惊吓,人到不大要紧。”
康熙心里的不相信一闪而过:“跟内务府提了?”
“都说了,内务府说一定要严查此事。”
康熙顿了顿:“朕一会让李德全在去传个话,叫尽快查清楚,眼见着就要出征,后宫不能出乱子。”
“谢皇阿玛。”
康熙微微颔首,又跟胤禛说了几句郭世隆的事情就叫胤禛下去了。
权珮刚走,杨清就匆忙走了进来,在闲适喝茶的太后跟前低语,太后一怔:“什么?叫李德全去给内务府传话了?!”
“可不是,叫尽快查清楚。”
太后将官窑的青瓷茶碗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怎么就......”
刚刚说服了权珮,还以为事情要好办的多,没想到已经惊动了皇上,皇上开了口,内务府没事也要挖出来些事,太后皱眉吩咐:“跟下头人说说,能堵上的洞立马堵上,别叫内务府真查出来什么,若真被牵连上,别怪哀家没早提醒!”
“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杨清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太后依在榻上微微皱起了眉头,怎么就这么不顺......
外头冷,又飘着雪花,九公主便不大耐烦出去走动,她歪在贵妃榻上看了会书实在觉得无聊,就想起了做点心:“吩咐御膳房的厨子,想几样新点心改日我拿着孝敬皇祖母。”
大宫女半月答应了一声,却迟疑了半响都没有走动,九公主不大耐烦的坐直了身子:“怎么回事?”
半月为难的向前走了半步,又站住了脚:“奴婢听说了个话,不知道该不该跟公主说。”
九公主顿了顿:“什么话?”
“奴婢说了公主也别生气,之前御膳房做的贵妃红、樱桃毕罗那几样点心其实都是四福晋跟前的丫头亲自去御膳房做的,御膳房的师傅偷学了出来,为了讨好公主就说是自己想出来的......”
半月的声音因为九公主愈加难看的脸色而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微不可闻,本来就瘦小的样子被九公主的目光刺的几乎缩小了一半:“您别生气.......”
九公主收回目光冷笑了一声:“谁跟你说的?”
“五福晋跟前的小丫头,说是她之前跟五福晋在四福晋那见过的。”
九公主垂了眼淡淡的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
半月勉强一笑:“奴婢不敢。”
九公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又阴狠了起来:“御膳房的厨子太可憎了,叫我在别人跟前出了这么大的丑还不自知,去跟杨清说一声,叫立马把人换了,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
半月忙答应了一声,见九公主不说话,自己便安静的立在一旁,半响听得九公主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四嫂明明知道,却偏偏不跟我说,难道是看我的笑话?以后这事情传的到处都是的时候,我还有什么脸面?小丫头能跟你说,难道不能跟别人说,还是我的亲嫂子,竟然......”
半月的头垂的更低,一句话都不敢说,说到底是九公主贪慕虚荣厨子才有机可乘,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到好像全成了四福晋的错......
权珮正在调香,面颊上是端庄静谧的神情,屋子里充盈着优雅的香气,胤禛带了一身雪花和冷气走了进来,看见权珮这样不自主就放轻了动作,丫头侍候胤禛将身上的雪花扫了,脱了大氅,换了一身干爽软和的衣裳,转出屏风权珮已经收了香,正在净手,胤禛就坐到了权珮身边:“今儿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权珮说着转头看胤禛:“爷遇上了什么好事?”
权珮一问,胤禛好似就急切的想要跟权珮分享:“好事有两件呢!一件是郭世隆的案子,一件是你的。”
丫头侍候权珮穿棉绣鞋。
权珮面上是柔和的笑意:“我猜猜,郭世隆的案子难不成是结了?”
“怎么一猜就中?”
“爷办事自然比别人办成的快,我自然就能猜到这。”
胤禛的眉眼之间有淡淡多的自豪和笑意:“案子结了,郭世隆服罪认法,抄家流放。”
“那女眷呢?”
“罪不及出嫁女,出嫁的自然没事,其余的女眷都充了官奴。”
就仿佛是她当年的遭遇,父亲出事,女眷们也不能幸免,五岁的她就做了奴婢。
她垂了眸淡淡的叹息了一声:“都不容易......”
胤禛从她的话里面听到了哀伤,面颊上的笑意更淡了几分:“怎么,同情那些人?”
“不全是吧,即享受了郭世隆带来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要承担后果。”
胤禛觉得权珮不大想提这些事情,便转了话题:“皇上今儿问了你的事,已经给内务府传话了,叫尽快查清楚。”他见着权珮听见这话眉眼似乎舒展了几分,心里才觉得舒坦了些。
皇上过问了,那么太后只怕是舒坦不了.......
太后“病”了两日,后妃福晋们便两日没有去慈宁宫请安,天放晴了,只是干冷的厉害,风一吹仿佛是在刮着刀子,割在人脸上生疼,三福晋大着肚子同五福晋和权珮拥着绒毯坐在权珮这邻窗的炕上嗑瓜子,室内和室外截然相反,温暖如春。
“太后瞧着也不是什么病,大概冬天了,人上了年纪不大舒服。”五福晋随口道。
权珮将白胖的瓜子剥出来放在盘子里,三福晋顺手捏着就吃:“皇上到是去了好几次,还是孝顺太后。”
五福晋忽的轻嗤了一声:“内务府最近在查各处的太监,没想到查到太后跟前出了事,有个小太监偷了贵妃宫中好些东西,你想想太后以前有过什么事?这次的事情再小也被皇上知道了。皇上为什么看了太后好几次,还不是因为要处置那小太监,太后又不舒坦,皇上在跟前陪着说好话,好给太后做足面子!”
三福晋就咂舌:“还有这事!”
五福晋为自己知道这样的秘事自豪,面颊微扬:“你不知道的还多着呢!”
三福晋撇了撇嘴,但到底好奇,又问:“还有什么,你说说,叫咱们也听听!”
五福晋却拿乔,只剥瓜子,三福晋等了半响不见五福晋说话,没好气的翻了五福晋一眼,又碰了碰权珮:“你怎么一声不吭的?”
有什么可说的,这些她都知道,那小太监能被查出来还不是她在背后使了劲,太监们故事的实在太多,总要找出来一个替罪羊,他们都乐得出手看笑话。她指了指盘子里的瓜子:“这不是急着给你剥瓜子么?”
三福晋掩嘴一笑:“还是你对我好!”
五福晋不大服气,也捏了一把权珮剥的瓜子:“对我也好!”
权珮到被逗笑了:“罢了,晓蓉你过来剥,我是服侍不来你们两个人的!”
三个人一时到笑做了一团。
太后躺在床上,面色并不好,九公主原本在跟前服侍,只是杨清进来了,太后就叫她下去歇息。
杨清在床边低低的道:“.......说是东西原本都藏好了,不知道怎么人来查的时候就又被原封不动的翻了出来........”
“蠢货!”太后难得的暴躁:“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早早就该被凌迟处死!连累的哀家丢了这么大个人!四福晋碰上的就是个偷财物的,指不定皇上心里怎么猜想!这下好了要是在来个屈打成招,哀家成什么人呢!”
杨清越发不敢说话,半响等着太后的气息平稳了些才问:“要不要奴才让人暗地里.......”
太后坐起身子朝着杨清啐了一口:“没脑子的东西!你现在收拾了他,只怕越发会叫别人心里乱想,去跟内务府说,一定要严惩不贷!”
杨清在太后跟前还从来没有这么没面子过,羞得面上一阵红一阵青,嘴里也不敢怠慢:“奴才这就去办!”
佟贵妃被人偷了东西不自知,查了出来面子上也不大好,更何况还是太后宫中的人做的,见了太后都觉得不知道怎么相处,只觉得越发的尴尬,便也托了几天病,避风头。
早上不用请安,权珮到多了时间多休息一会,几个格格刚侍候权珮用了早饭下去,外头的丫头进来道:“九公主来了。”
权珮面上露出恍然,九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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