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东西吗？”
方来摇摇头。
“那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不知道。”
顾毅翻了个白眼，朝着阿蒙勾了勾手指，“能看见这个吗？”
方来顺着顾毅手指的方向一瞧，顾毅的手里闪烁着玄奥的符文，金光闪闪，煞是好看。他点点头说道：“漂亮。”
“漂亮？”
顾毅看了眼阿蒙，这黑不溜秋的家伙，怎么也谈不上漂亮。也不知道在方来眼里，阿蒙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嗯。”
方来点点头，便不再说话了。顾毅和对方大眼瞪小眼，愣是没有一个人说话。
“咳咳……”顾毅清了清嗓子，“你最近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不知道。”
“昨天晚上你到底遇到什么了？为什么会突然攻击谭院长？”
方来摸了摸下巴，摇摇头。
“你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方来咬着嘴唇，憋了半天才说道：“不知道说什么……”
顾毅倒吸一口凉气，连连后退。
——本来他还以为谭院长只是夸大其词，现在他才发现谭院长说话还是有点保守了。
方来这小子的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谁和他交流都会感到特别着急。方来的语调不紧不慢，总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崩，那表情看上去就像是树懒一样，温温吞吞的。
“算了，我来看看这个吧。”
顾毅站起身来，走到身后的墙壁前。
黑衣人低着脑袋，用兜帽遮住脸蛋，无论顾毅如何挑逗，这家伙始终不理会自己。
顾毅摸了摸后脑勺，朝着阿蒙勾了勾手指。
“这是至尊鸿蒙诀？”
【是，又不是。只能说是同宗同源。至尊鸿蒙诀是爷爷，他是孙子。】
“我明白了。”
顾毅伸手往前一探，搭在黑衣人的肩膀上。黑衣人反手推开顾毅，一拳打在顾毅的鼻子上。
“哎呀！”
顾毅惊呼一声，赶紧闪身躲过。
方来吓了一跳，从床上蹦了下来，三步并做二步，挡在黑衣人的面前。
“你在干什么？”
“你能看见这东西？”
“这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方来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串项链。那项链由犬牙制成，造型古朴特别。方来总是随身携带这串犬牙项链，它是特制的护身符，对邪祟有强大的压制作用。
同时，犬牙项链还有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那就是方来无法长期佩戴，每携带一段时间，他都需要摘下项链，挂在墙上，否则就会累晕过去。
顾毅心中了然，恐怕这黑衣人在方来眼里是另外的东西。
“阿蒙，东西长什么样？”
【本命魂匣。】
“真复杂。”
顾毅摇摇头，一脸好奇地看着方来。
方来歪着脑袋看着顾毅，张了张嘴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毅一直在自言自语，难道他也和自己一样，也有一个看不见的朋友？
顾毅站在方来对面。
刚刚方来一直坐在床上，顾毅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看到方来站直了，身高居然和自己差不多，这让他十分感慨。
“方来，和你商量一个事儿。”
方来直勾勾地看着顾毅。
“我想和你住一夜。既然你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的病情，那我只能待在你身边，等你发病的时候再说了。你觉得呢？”
方来扭头看向门口，低声道：“问院长。”
“妥。”
顾毅推门而出，与院长商量了一下。院长没有多犹豫，立刻同意了顾毅的要求。
……
很快，时间到了深夜。
顾毅在方来隔壁摆了一个折叠床，睡得正香甜。
方来却躺在床上，痴痴地看着天花板，始终睡不着觉，他似乎还在懊悔自己伤害谭院长的事情。
“母亲，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能不能帮帮我？”
呼啦——
窗帘缓缓飘动着。
一个女人从窗外飘了进来，她足不沾地，脸上戴着白色的透明面纱，她的身材有些发福，看上去已经到了中年。
“方来……”
方来腾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女人。
——这个女人从自己三岁开始，就出现在自己身边，经常陪自己玩耍，陪自己说话。只不过，这个女人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都不知道。
“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不杀了院长？”
方来咬了咬牙，沉声道：“那是院长。”
“什么院长？那就是一个吸血鬼，她嫉妒你，所以不让任何一个父母来领养你。你没有家，都是谭院长害的。”
“不可能。”
“方来，你应该直面自己的本心。你知道吧？你体内的能量是无穷无尽的，只要开了杀戒，你的世界会大不一样。谭院长，会是一块很好的磨刀石。”
“我不能……”
方来捂着自己的脑袋，痛苦地低吟着。
女人摇摇头，看向顾毅。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顾毅的等级也才D级而已，用他来当祭品也是不错的选择。
“那就杀死他吧！”
“为什么？”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女人咧嘴一笑，“他就是个骗子。他说能治好你的病，但你现在不还是非常痛苦？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只想骗你的钱而已。”
“不，那也不能……杀人。”
“傻孩子，直面你的宿命。你生来就是杀人的机器，你必须动手。”
方来一脸诧异地看着女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对方如此癫狂的样子。
“不是这样的……”
“就是这样的！”
“我不是。”
方来捂着脑袋，跪倒在地。嗜血的欲望逐渐涌上心头，他双眼通红，口中喃喃自语，却始终驱散不了杀人的欲望。
叮叮当当——
墙壁上，母亲的护身符发出轻响。
方来重新恢复意识，赶紧伸手去抓墙上的项链。女人赶紧上前，拉住了方来的胳膊，“对，去杀了这个男人，杀了这个骗子。你是在为民除害，知道吗？”
“我……”
方来眼前一片鲜红，他死死盯着顾毅，咧开嘴角。
“对，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方来怪笑三声，冲到顾毅面前。
突然，一道透明的墙壁挡在了方来面前，让他无法动弹。
顾毅从床上爬了起来，瞪着大眼睛看向方来，“小子，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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