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望浑身鸡皮疙瘩直起，用力跺了跺脚。
“哎呦，肉麻死了。别再打情骂俏了，赶紧出发吧！”
郗望推着顾毅和姚玲走出大门，待在这里吃狗粮，还不如赶紧去福利院把手续办完算了。
顾毅开着车子，来到了金陵福利院。
郗望坐在车子的后排，始终不愿意下车。
“郗望，下车吧。”
“我不想进去。”
“干嘛不想进去？”
“哎呀，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郗望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反正你们的申请表早就提上了，审核程序都通过了，这次只是签个字而已，又不需要我在场。”
郗望看着福利院的大门，心里有种莫名的悲伤感。
顾毅撇撇嘴，指着广场边的长椅说道：“那好吧，你到那边的树荫下等着我们。我车子得熄火，你坐车里不得热死？”
“知道了，你们快去快回。”
郗望表情稍微平和了一些，她坐在树荫下面，看着小孩子们荡秋千，一副心向往之的样子。
姚玲推了推顾毅的胳膊，低声说道：“郗望是不是以前在福利院里受欺负？”
“福利院没有你想的那么好，他们很穷的。”
顾毅长叹一声，挽着姚玲走进福利院。
长廊里，某个保育老师正与保洁闲聊着什么。
“唉，看见那边坐长椅上的小丫头了吗？”
“咋了？”
“她叫郗望，以前是我们福利院的。她妈生她的时候难产死了，她爸一年后出车祸没了。她叔叔养她到三岁，被人骗去传销，搞到家破人亡跳楼自杀了。”
“啊？这么惨？”
“后来有个算命师傅，说这丫头是天煞孤星，谁养她谁倒霉。所以她的其他亲戚，一个个都躲了起来，不愿意收养她，最后只能让她来了福利院。”
“那后来呢？她怎么没继续待下去？”
“后来，她被自己的小学老师收养了。那老师姓牛，收养她之后就得了癌症，听说前几天也是跳楼死了，家里还遭了劫匪。”
“真的假的？”
“有些事情不能不信，你可千万离她远点，不要和她说话。另外，我们福利院还有一个小男孩，和她差不多大的，也特别邪乎……”
保育老师聊得正开心，突然一双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她回头一看，只见顾毅眯着眼睛，一脸和气地看着自己。
“你好。”顾毅笑着说道，“院长办公室在哪儿？”
“直走左拐。”
“谢谢。”
顾毅看了一眼保育老师的胸牌，记下了她的名字。
顾毅拉着姚玲来到院长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院长苍老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来。
“请进吧。”
二人推门而入。
院长是一个接近五十岁的女人，可是她的头发已经全都白了，看上去就和六七十岁一样，她的脸上满是皱纹，显得憔悴不堪。
“二位是……”
“你好，谭院长，我是顾毅。这是我的妻子，姚玲。”
“哦哦，原来是您二位，是来接郗望回家的？”
“没错。”顾毅点点头说道，“其实郗望已经在我们家住很久了，我们今天过来，就是补办一些手续的。你也知道，孩子的户口不搞定，上学会比较麻烦。”
“哦，对对对，瞧我这记性。”
谭院长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在抽屉里翻找出各种档案资料，摊在桌面上仔细比对一番，这才交给顾毅。
“顾先生，您检查一下，在这里签个字，就能去帮郗望上户口了。”
“谢谢。”
顾毅接过签字笔，与姚玲一起签名。
谭院长仔细打量着顾毅，对方看上去年纪不大，也就二三十岁的样子，为什么会想着要领养这么大的孩子？
她思索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开口了。
“顾先生，有些话我还是提前和您说一下吧。
其实，领养孩子最好还是在三岁以前领养比较好。打个不恰当的比喻，哪怕养小猫小狗，也是得从小奶猫小奶狗开始养。
郗望的年龄很大了，正好处于青春叛逆期。你们在教育孩子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方式方法，有技巧地和她沟通。
这孩子非常聪明，好好待她，她今后一定会很有出息的。”
谭院长眼里闪烁着光芒，那种关怀的眼神是怎么也假装不来的，顾毅有些感动——这才是真正关心郗望的人。
“放心吧谭院长，郗望和我们相处得很愉快。”
“那就好。”谭院长欣慰地点点头，“她现在应该上初中了吧？”
“她通过了金陵大学的特招考试。九月份就开学了。”
谭院长微微一愣，她勾起嘴角，脸上的皱纹挤在了一块，“真的吗？这孩子这么有出息？”
“我们也替她高兴。”
“这孩子，什么都不和我们说，真的是太不懂事了。”
谭院长开心地搓着双手，那样子比自己孩子考上金陵大学还要开心。
顾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谭院长的桌面上，“谭院长，之前说好的要给福利院捐十万的，不过我看福利院的设施实在太过陈旧，该换一批新的了。所以，我多加了点钱进去，一共一百五十万，交给您了。”
谭院长赶紧站起身来，用双手捡起银行卡，惶恐不安地晃动着双手。
一百五十万——谭院长还是第一次见到以个人名义，捐赠如此数目的人。
“顾毅先生，你可真是个大善人，我会为你在感恩墙上写下您的大名……”
“不必了，不用写我的名字。”顾毅笑着说道，“有您在福利院，我相信每一个老师和工作人员，都会尽心尽力地对待孩子的，不过有些人实在不适合在福利院工作。”
顾毅掏出手机，放出一段录音，里面正是保育老师和保洁嚼舌根的对话。
谭院长的脸上白一阵红一阵，显然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
“谭院长，这个保育老师叫曾……”
“曾红，我知道的。”谭院长用力点点头，“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正如您所说，这样的人渣，不配在福利院工作。”
“麻烦你了。”
顾毅点点头，拉着姚玲离开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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