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话音未落，一个人头就砸在了挡风玻璃上。陈师傅惊慌失措，下意识地踩下刹车。
“别害怕，这是假的！”
妮露赶紧走了上来，帮着陈师傅把住方向盘，免得车子撞在墙壁上。
陈师傅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看着玻璃上的大片血迹，颤巍巍地摇了摇头，“我……我真的……开不下去了。这太可怕了！”
陈师傅的耳边不停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大量的负面情绪在心底不断滋生。
四周的黑暗里，似乎有无数未知的存在，正在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自己。
“我能离开吗？”陈师傅声音发颤，“我们为什么不回头走？为什么要往前？”
“就算你回头走，最终你还是会回到这里。你只能向前！”
“那你让我一个人走好了……让我带着我老婆一起离开。”
陈师傅求救似的看向宋大妈，却见对方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不停摇晃着脑袋。
妮露脸色微沉。
她没想到，旅程还没过半，这些普通人的精神力就已经开始崩溃了。
这一辆公交车上，不能再有人死亡了！
古神只要凑够一百个牺牲者，他就能彻底苏醒！
“你要是离开我，必死无疑！请你安安心心地开车，在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妮露咬牙切齿，只恨自己没有学过开车。
陈师傅重新握住方向盘，手脚不停发抖。
顾毅突然走了过来，他轻轻拍了拍陈师傅的肩膀，指着挡风玻璃说道：“不过是一些红色油漆而已，你不会觉得是血吧？”
“啊？”
陈师傅扭过头，看向顾毅。
所有人都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唯独这小子始终嬉皮笑脸。
啪嗒！
顾毅按下雨刮器的开关，血迹顿时涂满整片挡风玻璃，陈师傅感到一阵恶心，趴在窗户边吐了起来。
“唉……”顾毅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算了，你坐到后面去，我来开车。”
顾毅拉开陈师傅，自己坐进了驾驶室，稳稳当当地开车。
妮露有些诧异地看着顾毅。
刚刚顾毅打开雨刮器擦尸块的样子，把她也吓住了。
这家伙难道是天生不会害怕吗？
“放点音乐吧，能不能别放这些念经的录音？”
顾毅一边开车，一边与妮露聊天。
“这东西可以帮助你驱散恐惧。”
“不，它只会让我越来越烦躁。”
啪嗒！
顾毅话音未落，又有一个个人头从窗子边上飞过，他们的脸上带着各种喜怒哀乐的表情，说不出的诡异。
车子里的人全都闭上了眼睛，谁也不敢往窗外看去，他们死死握住护身符，嘴里念念有词地祷告。
顾毅一手方向盘，一手搭在窗台边，饶有兴致地看向窗外。
在隧道的墙壁上，挂着一个个色彩斑斓的灯笼，上面画着一幅幅连环画，只要车子开得够快这些连环画就会变成一部动画，煞是有趣。
顾毅仔细看了一会儿，这些连环画似乎都在描绘一些杂耍表演的景象。
“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前往什么乐园，或者马戏团之类的地方？”
“你说什么？”
“咦？那外面的灯笼，你们看不见吗？”
“你把这些人头……称为灯笼？”
“哦，原来在你们眼里这是人头啊？”
妮露一时语塞。
她现在总算明白顾毅为什么的灵感为零了——这小子本来就是一个神经病，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思维！
所有恐怖幻象，在他的眼里都是可笑的滑稽戏。
这种无法控制、无法理解的人物，往往是最危险的！
顾毅又开了十分钟，他梗着脖子看向前方说道：“妮露，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
“刚刚那个在我们挡风玻璃上泼油漆……啊不是，在玻璃上撒人血的家伙。”
顾毅伸手指向前方。
妮露顺着顾毅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袍子、戴着兜帽的男人站在路边，黑色的氤氲之气从兜帽里散发出来，说不出的邪异。
男人缓缓抬起头，两道黑色目光直冲妮露而来。
“啊！”
妮露赶紧闭上眼睛，脑子里一阵刺痛，险些疼晕了过去。
等到妮露再次睁开眼睛，路边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他去哪儿了？”
顾毅耸了耸肩，“隧道的墙壁后面有个通道，他应该是通过通道离开了。不过，他的动作还真快啊，是骑了摩托车吗？”
妮露不置可否，刚刚那个男人明显不是幻象。
难道这个古神的力量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可以制造出具有实体的仆从了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次的任务难度可要上升了。
“你闻到了吗？”
“什么？”
顾毅把脑袋探出去车窗，用力闻了闻，“我好像闻到了烧烤的味道，我就说嘛，前面一定是马戏团之类的地方！”
妮露皱着眉头，车窗外吹进来的哪儿是什么烧烤的香气？
分明是硫磺的味道，掺杂着血腥气。
车子的其他乘客全都一副作呕的样子，哪怕是见惯了血腥的郝运，此刻也是眉头紧锁。
“哦呦，哦呦，来了来了！”
顾毅兴奋地拍了拍方向盘。
只见前方的道路两边站着一群举着烤串的怪人，他们手里举着鱿鱼串，上面还冒着丝丝热气。
阿蒙趴在顾毅的肩膀上，拿着PDA打字。
【快过去，我要吃。】
“啊？我还以为你不吃不喝呢！”
【那东西包含着巨大的能量！】
“好吧，不过我得问问妮露的意见。”
顾毅扭过头看向妮露，却见对方一脸警惕地看着自己，声音严肃而低沉地问道：“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哦……没有啊。”
顾毅有些尴尬地摇了摇头，他平常和阿蒙聊天惯了，身边的人早已见怪不怪。但在陌生人眼里，顾毅刚刚的行为完全就是在和空气自说自话。
妮露警惕地看着顾毅，他刚刚的样子，分明就是被古神污染了精神！
难怪他不害怕，难怪他把人头看成了灯笼。
对付污染者，最好的办法就是抹杀！
只可惜，古神积攒的力量已经太多了，再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你不要开车了，坐在后面。”
“为啥啊？”
“太危险了。”
“唉，好吧。”
砰！
顾毅话音未落，一声巨响传来，顾毅手里的方向盘突然失控，一头撞向墙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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