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子健跟在顾毅的屁股后面，住进了一个新的宿舍。
这里有独立的卫生间、淋浴间，他们上厕所的时候也不用再被别的保安监视了，两张床又大又软。
在正对大门的墙壁上，还有一面巨大的镜子。顾毅对此颇有微词，他担心自己半夜从床上爬起来，看见镜子时会吓到自己。
“苏大哥，太谢谢你，你是我一辈子的好大哥！”
顾毅摇了摇头，他实在不习惯别人叫他苏哲。现在他可以百分之百确信，苏哲是别人给他起的假名，而且还是自己从来没用过的假名。
“我感觉不对劲。”
“怎么了？”
“我忘了很多事情。”顾毅挠了挠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让我非常苦恼。”
“没关系的，失忆症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好转，你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那反而会加重你的心理负担。”
“但我总觉得，如果我不快点想起来，会带来很多麻烦。”
顾毅托着自己的下巴，陷入沉思。
董子健倒也不甚在意，他坐在顾毅身边，像往常一样大大咧咧的，“不要自己在那儿闷头想事情了，和我聊聊天吧，也许这样可以帮助你回忆起以前的事情。”
“嗯……”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不知道。”顾毅摇摇头道，“你呢？”
“我是个建筑工，但是在双月之前，我是个中学老师。后来异变突发，所有的教育机构对教师团体进行裁员，在一年内无法觉醒灵力的，一律辞退。
我就是在这场风波中被淘汰的那一批教师。
我很不明白，为什么我没有灵力就不能当老师了？难道所有的人类，离开灵力就无法生存？好几百年过来了，我们的人类没有灵能学，不还是繁衍至今？”
董子健满脸不忿，顾毅从他的身上，看到了文人特有的气质——自命不凡，怀才不遇。
“我只能说，时代变了吧。”
顾毅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全世界都疯了的时候，你是唯一清醒的人，这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董子健轻轻拍了拍顾毅的肩膀，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二人闲聊了一会儿，许强走进了二人的宿舍里。
许强的秃顶在灯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顾毅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许强那颗卤蛋脑袋上。
“你叫苏哲？”
“是。”
“马上我们要对你进行一些测试，请你跟我来一趟。”
“没问题。”
顾毅点点头，跟在许强身后。
穿过一道走廊，顾毅看见了一个又一个房间，透过观察口，顾毅可以看见屋子里的实验体。
这些人的神情都非常颓废，他们百无聊赖地重复着某些同样的动作。
——在墙上画圆圈、绕着床走路、数着牙刷上的刷毛……
许强指着那些实验体，面无表情地介绍着：
“这些人都是残次品，在使用第三期药物之后，出现了精神问题。所以，你在服用药物的时候，一定要保持意志坚定，不然你也会和他们一样。”
顾毅微微一愣，苦笑着说道：“我能不服药吗？”
“可以。”
许强点点头，他走到一间宿舍的门旁边，按下了墙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轰隆隆——
墙上缓缓打开了一个垃圾管道，管道口还有一大堆骇人的锐利刀锋。许强再次按下按钮，那些刀锋便迅速转动起来，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你要是不想服药，我们就只能把你当报废的垃圾处理。你会被搅碎，然后重新熔炼，提取你身体里未被消化掉的药物。”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疯子！”
顾毅脸色微变，破口大骂。
几名保安取出电棍，架在顾毅的脖子上，剧烈的电流让顾毅全身麻痹，他脑袋一片空白，倒在地上不停颤抖。
“和研究员说话的时候，最好礼貌一点。”
许强居高临下地看着顾毅，眼中满是戏谑。
“下次电量调小一点，不然每次把人电晕了，我们处理起来很麻烦的。”
“是。”
保安点点头，叫骂着踢了两脚顾毅。
顾毅咬了咬牙，强撑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扶着墙壁，过了好半天才喘匀了气。
“你……是……疯子。”
“算了，我就当作这是你赞美。”许强耸耸肩，“跟着我来。”
顾毅走了两步，差点摔倒。两个保安嫌弃顾毅走得太慢，干脆一左一右地架着顾毅往试验区域走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顾毅等人才来到目的地。
实验室里摆放着各种仪器和药剂，凭借顾毅的高中物理化学水平，他根本无法分辨这些仪器的作用和名称。
“把他按床上去。”
“是。”
保安把顾毅丢在手术台上，用束缚带绑住了顾毅的四肢，手术台周围装着许多压制符文，可以压制第五期以下实验体的超能力。
顾毅紧张地看着许强，只见他手里拿着一根巨大的针管，一脸坏笑地走到他的床前。
“卧槽，你这是给人打针还是给猪打针？”
“放心，死不了。”
许强答非所问，举起针管朝着顾毅的大腿扎了上去。
顾毅嗷嗷怪叫，看着针管里的透明液体逐渐减少。
“够了够了，再多要死人啦！”
顾毅大声抗议，许强好奇地看着他，拔出了大针管。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注射第二期药剂，还不会晕过去的。”
“我差点就晕过去了。”顾毅说道，“这简直吓死人了，你注射的是什么？不会是葡萄糖吧？”
“文盲，和你说了也不会懂。”
许强冲着手下点了点头，手下走了上来，在顾毅身上安装各种测试仪器。
许强盯着仪器的显示屏，仔细记录顾毅的各项数据，他兴奋不已地咬着嘴唇，指着门外说道：“去把第三期的药物拿来。”
助手微微一愣，“许教授，实验体才刚刚注射完第二期……”
“你们没看见吗？这小子的契合度，比那姓郝的还要高。药物几乎是在注入体内之后，就被瞬间吸收。他绝对会变成新一代的零号实验体！”
“我们要不要和站长说一声？”
“说什么说？那女人懂个屁，赶紧把药剂拿过来！”
“是。”
助手不敢违逆许强，赶紧从隔壁的储藏室里拿来了第三期的药剂。
药剂是黑色的，里面还不停冒着气泡，顾毅见状不由地倒吸一口凉气，“兄弟，你之前把葡萄糖注射到我身体里，那好像没啥问题，但这种黑不溜秋的东西，我们还是算了吧？”
“谁告诉你这是注射的？”许强坏笑道，“这是口服的。”
“啊？等等！”
顾毅神色大变，激动地摇晃着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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